极左年代的孑遗:两朵咏爱奇葩 (2014-02-23 )
极左年代的孑遗:两朵咏爱奇葩 (2014-02-23 )http://simg.sinajs.cn/blog7style/images/common/sg_trans.gif转载▼在吕进主编的《重庆20世纪新诗史》中,由我执笔的“17年”部分那一章中,曾经把那一时期的重庆新诗的主流概括为“赞歌”和“战歌”。其实,就是整个中国“十七年”新诗也是可以如此概括的。只是在1956年提出“双百方针”到次年的反右这一年左右时间里,曾经出现一个短暂的文艺的春天。一些诗人受到鼓舞,写出了一些好作品。当然很快就被打成毒草,其作者也划为右派,打入地狱。20年后,不意20年后这些作品又重见天日,成为“重放的鲜花”结集出版。我们知道,在极左路线的控制下,爱情是被划归禁区而摒弃于文学之外的。举凡“涉爱”之作往往横遭批判,不得善终。也有少数“漏网之鱼”,不过也被时光之流带走,被人遗忘了。过来人可能都还记得曰白1957年发表在《星星》诗刊的那首《吻》吧,一首八行短诗遭到的猛烈炮轰蔚为奇观。现在看来,那诗无非误入禁地遭致厄运,其自身的诗之价值并不太高。不妨随便提及,那一时期之前,闻捷接连在《人民文学》发表了题为《吐鲁番情歌》和《果子沟山谣》的两组爱情题材诗作,以其少数民族色彩与清新民歌风格风靡一时。这种当时也算可贵了,然而如今那种加入了“劳动+爱情”味精的汤汁已经不算鲜美了。真正的情诗奇葩是公刘发表在《诗刊》那组短诗《迟开的蔷薇》。已经记不得一共几首了,但是其中两首我至今能够记诵。这是: 迟开的蔷薇 盛夏已经逝去,
在荒芜的花园里,
只剩下一朵迟开的蔷薇;
摘了它去吧,姑娘,
别在襟前,让它
贴近你的胸膛枯萎…… 无题 我的心房里,爱情在酣睡;只有一个人能唤醒她,这个人我不知她是谁? 两首诗都是写诗人对爱情的渴求。当年我有幸赏此珍品,时年十六,爱诗如命,多愁善感,那种真诚,那种内心的渴望,怎不令我心颤!犹记《无题》我曾反复吟咏,竟然成曲,至今可歌呢。后来,当我了解公刘的悲惨命运,比照这两首咏爱佳品,更是感慨万端,不由咒诅老天不仁!原来倒是有“一个人”唤醒了公刘心中酣睡的爱情,但是这个人却不是十二月党人的妻子啊(这样伟大的女性中国也不是没有,叹只叹公刘命薄,不能遇上啊)!她本来是慕公刘之名而追求他、嫁给他的,可是女儿还在襁褓之中,她(它?)竟弃夫抛女,头也不回,翩然离去!后来公刘把女儿拉扯大,父女相依为命,苦熬那漫漫长夜,直到东方破晓。还有一首咏爱短章,发表在《人民文学》1957年9月号: 一朵玫瑰花 一朵玫瑰花,插在衣襟上;我的心爱的,记在我心上。 花儿凋谢了,再拿一枝来换;我的心爱的,什么也不能换。 作者冈夫(1907——1998),也许现在就是爱诗的朋友们也不一定知道他了。他从前名声可不小啊!冈夫1932年就参加北平左联,资格算老了。后来他成为山西文坛领袖级人物,1992年荣获山西省委、省政府授予的“人民作家”称号。2001年出版了《冈夫文集》。算来冈夫写这首小诗,正好50岁,可是这样的表白还似出自青年。此诗明白如话,毫不朦胧,但是寥寥八行,但其中蕴含的对爱情的珍惜却温润如玉,贵重无价。今天,纯真的爱情已经显得稀有,那么如此完美地表达这种爱情的诗作也算珍品了。再联想到“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之类的粗俗的吐露,更别提那些不以为耻的“下半身”粗野的狂嚎,那可就真正谈得上霄壤之别了。呜呼哀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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