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蕙质 洁境丽词——序陶芗《丝竹屋吟草》
兰心蕙质洁境丽词——序陶芗《丝竹屋吟草》
陶芗是专业音乐工作者,哪怕退休了也过的是与乐声相伴的日子。她也喜爱诗词,也认同格律体新诗理念,是一位 “两栖诗人”。陶芗从不虚掷光阴、浪费笔墨,总是有很深的体验,有不得不吐之而后快的情感,才发而为诗:或诗词,或格律体新诗,形式随需要而定。所以她作品不多,却当得起一个“精”字。这次她将自己的作品精选汇集成册,嘱我作序。
读了电子书稿,觉得书名《丝竹屋吟草》恰如其分,实至名归。她的琴房兼书房就叫“丝竹屋”,让人就是闭上眼似乎也能听得见余音袅袅。相信在这间琴室里吟就的诗篇一定是高雅的、不染纤尘的。试着读这集子里的诗篇,从字里行间总会飘出丝竹管弦之音吧,似乎看得见那些音符像小鸟似的翩飞呢。
有道是“诗品见人品”,那是反推。实际上应该是“人心定诗心”。以水充酒骗不了口舌,以诗造假也是最容易识破的蠢举。什么样的诗人写什么样的诗,天经地义。证之以陶芗的诗,无论你翻到哪一页,都不会落空。我们就来证明一下吧。
试看她笔下的环卫女工吧,诗人“眼中的你”是怎样的呢?是天使,舞者,诗人,画家,不仅扫除大地的尘霾,也是“荡除世俗垃圾的最干净的人”。不是无端地美化,而是出自内心的尊重与赞美。《我眼中的你》这与那些自以为高贵、对这些平凡的劳动者不屑一顾的“老爷太太”们真有天渊之别。这远非孤例。她有一首格律体新诗《望着你》,写自己在雨中因为挂念一位卖红薯的失学“山娃”,而心不能宁。可她原本就是爱雨的呀。
是的,陶芗有一颗善良、纯洁的心,才会向从事“除尘”工作的姐妹致敬。而她总是那样向往美好的事物、境界:她要“请风儿把船摇过来\我想去湖心洗尘”(《幽境——题我的“桌面”》);在《“农场”晨曲》里,她“开垦一片心田\先来种植梦想”(“农场”是QQ游戏)。可是,她又绝不是躲在象牙塔里不问世事,不食人间烟火。请看《探》:“又值人间四月天,看花步入小林园。无心留意嫣红处,径往西庭玉树前。”这是在2010年4月18日,她步入庭园,却无心赏花。为什么呢?原来是挂牵玉树地震灾区啊!
功夫在诗外,是陆游的名言。诗外即身外,即诗人与世界、与社会的广泛联系、交流。如今的网络之便可以使诗人足不出户而广结善缘。而这“善缘”又会反馈诗心的。当然这反聩多是潜在的,而不可能立竿见影。诗人要洁身自好,又要“金针度人”。这里不妨说一件“诗外轶事”吧:一位远方诗友遭遇婚变,十分苦恼。是陶芗通过网络远程教授声乐,使他得以摆脱困境。通过“全民K歌”软件,我和好些诗友听了他唱的《西海情歌》,没人不叫好的。
陶芗总是从美好的事物汲取灵感的来源,不妨说,她的作品简直具有“唯美”的色彩。她有一组小词,题目就叫《琴、棋、书、画、诗、酒、花、茶》(因为“画”“酒”二字当平而仄,就没有称词牌名《十六字令》,可见她待己之严),对这些雅事她能仅用十六个字,突出其各自特色,实在难能可贵。若非深得其中三昧,岂能得之?
《丝竹屋吟草》中,受益于大自然的作品随手可得。在她眼中,乐中有诗,画中有诗,摄影中有诗;触动她心灵的诗歌,她会报以唱和。对自然信息的敏锐领悟与多方面的艺术素养,是陶芗诗的强大助推力,这一点值得同好们借鉴。“丝竹屋”虽小,但是不碍她思接千古,神驰万里;我们读之,也能产生共鸣,如饮醇醪。我们就举两个诗例来欣赏吧。为了节约篇幅,引用的作品就择其最为精短者。
请读《那少年说……》:
多想有一把古吉他
每天弹拨在你的花窗下
伴着我微悸的心跳
隔着窗帘听你一声笑
也许你不懂我的弦曲
我依然心存着感激
因为你这骄傲的小公主
还允许我把你仰慕
多么可爱的少年哦!设想你是那骄傲的“小公主”,芳心能不为之荡漾么?
再读《苏幕遮.致山梅》:
影孤疏,香冷澈。
笃守清芬,不任黄尘亵!
无意花庭思凤蝶。
静定高崖,瞻看西风烈!
问青穹,参皓月。
松竹芝兰,同把春秋阅!
耻向东君抛媚睫。
犹重吟家,词赋千千阕!
这”山梅“完全可以看作陶芗绝妙的自画像。
我的诗友中有许多诗词与格律体新诗兼擅的“两栖诗人”,视诗的格律为进入诗国的“签证”。其中又有不少是由诗词的古格律踏入新诗的新格律的,陶芗就属于这类。在诗词中,雁语于词着意尤多,更显其功力。她的词曲作品,堪称佳什者可以随手拈来,真是琳琅满目,缤纷多彩。试看这首《天净沙·偶见》:“枝头鹊鸟喳喳,邻人披月还家,墙里低声俏打。依栏弄帕,孤鸿仍在天涯。”短短五句、二十八字,有景有情有事,有鲜明对比,我以为较之马致远那首同调原作,是别开生面,各有千秋呢。
闻一多当年把格律喻为镣铐,称按照格律写诗就像戴着镣铐跳舞。两栖诗人们正是这样“跳舞”而乐此不疲。陶芗的《学镣舞》就形象地写了她第一次学些格律体新诗的过程:
那年看见你带着镣铐舞蹈
第一次领略镣舞的美妙
我来到缪斯的东方舞池
也给自己戴上了一副镣铐
可是我的舞步总那么蹩脚
却仍然不停地悄悄学跳
终于完成了第一个组合
忽然听见窗前小鸟说“你早!”
如今就像弹奏钢琴、唱歌一样,陶芗的“舞姿”已经十分娴熟了。纵观本集中古今两种体式、文白两种语言的格律诗,都充分证明了格律不但不会如某些无知者诟病的那样“束缚思想”,而且在优秀的诗人手中,格律是一种得心应手的工具,能够帮助他们更好地抒写自己的情愫,体现自己的构思。虽然目前中国新诗界还是自由诗占居优势,然而我深信在格律诗人们的努力下,何其芳所说的中国现代汉语诗歌没有格律的“偏枯”现象终究会得到纠正。让我们为此而继续奋斗吧! 2017年7月10日重庆悠见斋 加精欣赏。 从老师选取的这些作品来看,确实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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