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酒自娱 发表于 2014-11-9 09:27:44

我的诗人梦


我把不同时间写作的献给诗神的作品辑为组诗《唱给缪斯》,算是我的代表作吧,曾经入选《新中国50年诗选》、《重庆市江北区历代文学作品选》。其中第八首,也是最后一首,集中地表达了我对缪斯的热爱和忠诚。我的第二本诗集就名为《献给永远的情人》。此诗如下:你是我永远的情人
你是我永远的情人-从青春花季到霜染两鬓
因为有了你,这世界才如此精彩纷呈假如没有你,这人生-将怎样暗淡阴沉
我爱你,直到一息尚存你是我永远的情人
我就以此作为本文的开始,回忆我走过了60年的诗的历程吧。一、1954年冬,磨滩河畔:梦之始我的诗人梦是从60年前的1954年冬天开始的。那时我在重庆北碚磨滩河畔的重庆市农业学校初中部读三上,听语文老师沈超先生讲授何其芳《生活是多么广阔》一诗,便一见钟情,爱上了诗歌,并且不久后开始习作,从此心怀诗人梦,与诗结缘伴终生。因诗获罪,最终亦因诗得福。这首诗全文是:
      生活是多么广阔            何其芳
生活是多么广阔。生活是海洋。凡是有生活的地方就有快乐和宝藏。-
去参加歌咏队,去演戏,去建设铁路,去做飞行师,去坐在实验室里,去写诗,去高山上滑雪,去驾一只船颠簸在波涛上,去北极探险,去热带搜集植物,去带一个帐篷在星光下露宿。-
去过极寻常的日子,去在平凡的事物中睁大你的眼睛,去以自己的火点燃旁人的火,去以心发现心。-
生活是多么广阔。生活又多么芬芳。凡是有生活的地方就有快乐和宝藏。
沈超先生说,诗是人的感情到了高潮,急欲抒发,不吐不快时的产物;诗是文学皇冠顶上的宝珠;诗的语言比散文精炼,以一当十。我很喜欢这首充满青春气息的诗,也牢牢记住了沈先生对于诗的解释。此后不久,我参加了一次课外劳动,任务是从磨滩河对岸公路的断头处,把万年青的枝条通过浮桥运到校园里修剪、插枝、浇水,使其成活。我当时想到即将毕业离开校园,这是为将来的校友美化校园,心情变非常激动。待任务完成,食堂饭菜已凉,当时吃起来还感到香甜。后来一想,我这样的感情不是可以写诗吗?于是在练习本上第一次写下分行的文字。想来可笑,题目竟就叫《剪枝·插枝》。我怯生生拿去给沈老师过目,想请他看看这算不算诗?谁知他大加赞扬,并鼓励我今后多写。这便激励我后来一遇到自认的诗材,便不放弃,要将其写出,还曾经在墙报上“发表”,并因此获得“小诗人”的雅称。从那时起,长大了当诗人就成为我的梦想,并且主宰了我的人生道路。1955年夏,即将毕业离校,我写下百余行长诗《母校颂》,竟在同学间传颂一时,还曾抄给要好的同学作为毕业留念。现在能见到的初中同学还记得起有这首诗呢。距那个难忘的冬天20年后,我在“文革”中,在生活底层,怀念在磨滩河畔度过的那些日子,曾经一气吟成长诗《献给磨滩河的歌》。其中有这样的诗行:磨滩河啊,磨滩河!我对你一往情深, 是因为曾经在你的怀抱里生活,那是我生命史上最动人的篇章啊,那是我文学生涯中最初的段落!幼儿学语,第一声总是喊“妈妈”,我唱的头支歌就是来自你,磨滩河!                                 后来更直接写到学诗的缘起:怎能忘,诵读着《生活是多么广阔》,诗的种子是怎样埋进了心窝……二、雏鹰-试翔-折翅“三部曲”1955年9月,我考入重庆第一师范学校。当时使用叶圣陶先生主编的那套文学、汉语“分家”的课本,而《文学》的课文又以文学史为序,首课即《诗经》,选有《关雎》;次为《楚辞》,所选包括《橘颂》。业师为山东大学毕业的朱世褆先生。他学识渊博,讲解生动,使我获益良多。我诗情不减,课余写了许多诗稿,自己手抄成集,名曰《雏鹰》。多年以后,在一首题为《春雨》的诗里,记录了那种受灵感驱使奋笔疾书的情景,真是达到了狂热的地步,至今难以忘怀:多么美妙!那学生宿舍走廊的尽头,飘洒的斜雨沾湿了匆匆披上的外衣和记录心灵之颤栗的稿纸1957年5月31日的《四川工人日报》发表了我的《愤怒的人群》一诗,紧接着我的习作《小伞兵》也在六月号《星星诗刊》发表,使我备受鼓舞,于是又整理一本习作,颇为自信地取名《试翔》。下面就是那首《小伞兵》:草地上遍布白色的蒲公英,就像蓝天上布满无数星星。我摘下一朵轻轻吹一口气,天空中立即飘降着小伞兵。-
就这样吹着吹着,一朵又一朵,直到小伞兵落满了头发、衣服,我这才迎着春风跑下山坡,让他们到新的地方安家落户。《愤怒的人群》则是另一种题材,是对当时发生在台湾的“刘自然事件”(驻台美军污辱台湾军官妻子一事引发了抗议)表达了愤怒的感情,长约40行。大约此前不久,我异想天开,与同班爱好文艺的何先福、段世光、韩锡麟效仿“五四”青年,组织了“启明”文学社,筹备出版油印刊物《启明》。哪知竟惹火烧身,在1957年秋季开学以后的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因此被目为资产阶级成名成家思想严重而遭到批判,被判“政治不及格”,1958年不能毕业分配,受到处分,安排到北碚天生桥小学“见习”,亦即监督改造,以观后效。在天生桥小学的境况真是不堪回首。后来回到江北区,到一所民办中学教书,在社会底层饱受磨难长达20来年。这就是“雏鹰”在“试翔”之后可悲的“折翅”——我的诗人梦遭到几乎致命的打击。多年后,我把此事写入《“启明”四友嗟叹录》,记叙四个人四种不同的命运,只有我后来算是交了好运。                               1982年春,我刚刚调到江北区文化馆担任文学干部不久,就有机会到北碚参加重庆市文联召开的傅天琳诗集《绿色的果园》研讨会,不由百感交集,写了一首《我回来了,北碚》在会上朗诵。在追忆当年所受的憋屈之后,有这样的段落:    岁月刻皱了我的前额,    脸上却褪尽忧伤的印记。    我不是来凭吊夭折的青春,    也不是来寻觅苦难的足迹,    春天绚丽的阳光啊,已驱散    在心头盘踞多年的寒气。
三、只弹“三弦”——“自救”的策略要知道1958年我只是一个年仅17岁的少年呀,就受到这样的惩罚!如今的年轻人恐怕是难以想象,甚至难以置信的。幸好我有这个“永远的情人”不弃不离,随伺左右,帮助我度过那漫长的灾难岁月。读诗写诗成为我心灵的慰藉,我后来称之为“逋逃薮”,也就是避风港。为了避祸全身,我写诗自设禁区,不涉政治,采取“三弦”策略。即如旧句所云:“我的竖琴三条弦:爱情友谊大自然。”当然这实在天真:在那个时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所幸这些作品并未“泄露”。在不同时期,不同环境,我总会结识几位知心朋友,彼此志趣相投,可以无话不说,而无须提防。这里还要补充一个事实,1966年之秋,那场“文革”之初,源于对文字狱的恐怖,我曾忍痛把此前的全部作品,包括《雏鹰》、《试翔》,甚至保存齐全的作文本通通付之一炬,并且痛下决心,从此告别缪斯。哪知半年后爱情又激活了蛰伏在心灵深处的诗的火种,欲罢未能,重拾诗笔,开始小心翼翼地弹奏起“三弦”来。下面举几个“三弦”诗例吧,为节约篇幅,皆取八行短章——A弦:         无    题    我在爱情的园地里    撒下些诗的种子    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才长出爱的花枝-
    恰似那笨拙的农夫    只知播种呀耕耘    至于收成会如何呢    要等到秋天来临      夜雨寄南    时间早过了千载    巴山仍多夜雨    淅淅沥沥,淅淅沥沥……    如此惹人愁绪-
    一如义山当年    吟诗寄托远念    只是题目相差一字——    我写《夜雨寄南》【以爱情为题材的作品我写得不少,应该说也有些写得不错。其中四首后来被选入台湾出版的《当代中国爱情诗选》。而这首《夜雨寄南》得到了流沙河先生青睐,他将其写了条幅相赠,至今挂在我的书房里。】
B弦:   人生的美酒源出灵府的清泉浇灌诗歌的园圃采撷瑰丽的花束编织芬芳的花环-
芬芳的花环哟,献给那心心相印的朋友友谊是人生的美酒而我是海量的醉鬼
·写在友人的书斋里这儿可是我灵感的摇篮   是供奉缪斯的神圣殿堂否则,为什么每次来访我总是这样的诗情激荡-
朋友啊,你这小小的书房常常勾摄我思念的翅膀也许,当深夜你奋笔疾书我的梦魂会来到你身旁【此诗是早年赠给已故的重庆市作家协会副主席陆大献的,他是我“文革”期间就开始结交的挚友。后来他创作成绩甚丰,调入重庆市文联,作协独立后曾任副主席兼创联部主任。2004——2011年我们曾有愉快的合作,他担任《重庆文学》主编,我任他的副手。可怜他离开《重庆文学》不久就英年早逝,享年仅63岁。这是后话。】
古人关于友谊的诗歌甚多,存留大量的赠答、唱和、惜别之作,不乏佳篇。但是新诗中这样的作品就成了凤毛麟角。而因为我将其定为诗歌创作的重要内容,所以这方面的作品不少,自认为歌唱友谊算是我诗作的一大特色,甚至可以说是亮点。C弦:1874年秋天,那时我在江北区一所民办中学教书,被派到铁山坪劳动锻炼,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生活当然很艰苦,但是我在劳动之余,还沉浸于大自然的美景,写下一些似乎不食人间烟火的诗篇。例如:         月夜也许是山高离天近月色才分外明朗除了黑黝黝的松林一切都披上银装-
松涛不住地呼啸是大山在那里歌唱谁能够沉沉睡去辜负这美好的晚上                新   松为赢得时间赢得生命以神奇的速度跃出草丛迎风抖落掉一身露珠嬉笑着活像是一群顽童-
一根根松针绿得好嫩仿佛看得见树液流动别看树干是那样细瘦根儿顽强已扎进石缝当时左祸遍于国中,文字狱空前恐怖。即便是写这样一些作品也不是没有风险的。算我幸运,一则是我知道这样的作品也不能轻易示人,二则我没有遇到那种卖友求荣的家伙,更没有遇到心怀叵测的小人。不过,尽管如此,到底也不能那么“淡定”。1974年,正值学诗20年之际,我在铁山坪下放劳动时,我写了一首《学诗20年感怀》(当时不谙声律,未依平仄,一仍其旧,保持其原生态吧):         廿载诗魔偏缠身,痼疾难愈耗精神。         夜吟未闻晓鸡啼,昼读不觉斜日曛。         雏鹰试翔摧翎羽,野鹤闲吟悦朋亲。         后顾前瞻皆凄恻,山村月夜欲断魂。确实是瞻前顾后不见希望之光,怎能不黯然魂销呢?这段时间有两点值得一提:一是从1960年代起我就接触到以闻一多为代表的新月派诗歌,喜爱他们的作品,膺服他们的诗歌观念,在创作中一贯实践他们的主张,为我走上格律体新诗的道路奠定了基础,使我终身受益。二是那种不可能考虑发表的非功利的“地下”写作,脱离了为政治服务的轨道,得以更多地抒发真情实感,日后反而具有一定的独立艺术价值。四、坚守的福报及彷徨   1976年10月,“四人帮”就擒,中国进入了百废俱兴的伟大改革时代,我的人生道路也随之发生根本的改变。由于我多年来没有放弃诗歌、文学,终于有机会开始在报刊发表诗文。值得庆幸的是,我是以诗歌重新出现在文坛并引起重视的。1977年11月27日,《重庆日报·两江潮》发表了我一首歌颂“红岩”烈士的诗作。其后,好事不断:我父亲1952年瘐死狱中的冤案平反了,我自己1958年所受错误处分也得以纠正,还因为创作的成绩参加了打倒“四人帮”之后在南温泉召开的重庆市首次大型文学创作会议,作为江北区代表参加了全市文艺“先代会”,而后还调到江北区文化馆担任文学辅导干部。更加始料不及的是,我又先后担任区文化馆、文化局领导职务,直至入主《重庆日报》副刊部。但是我的诗歌创作反而进入了低潮,诗人梦并却没能实现。这是为什么呢?大约1980年代中期,中国诗坛发生了巨大变化,现代主义成席卷之势。我不能适应,也不愿跟风,便开始以主要精力从事文学评论和散文写作,收获多多,文名甚隆。我写评论一度使用“余见”笔名,其知名度大大超过了我的本名。后来我竟一度担任过重庆市作协评论委员会主任。对此,我并不感到欣慰,无论是文名胜于诗名,还是涉足官场,我觉得是歪打正着,无心插柳,都有一种“走错了房间”的感觉。因为,毕竟诗是我的最爱,我觉得并没有实现少年时代就开始的诗人梦。中国当代新诗走上了一条极端自由化,严重违背民族传统与诗歌规律的歧途,使我感到新诗的前途十分渺茫,因而陷入苦恼之中。从14行诗《卫星湖晨眺》能够体察我这种心情:
雾蒙蒙湖上没有蒹葭苍苍唯有一只小鸟向那雾深处飞翔-
孤零零水鸟也许有个愿望——探寻心中伊人是不是在水一方-
太阳总不露面云雾始终不散直想把雾帐看穿消释心中的悬念-
那只孤独的水鸟一直不见他回还【此诗曾在网络受到激赏,诗友齐云跟帖称其“受到中国旧体、新诗及译诗三者的影响,终于完美结合,读新诗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这段时间也有两点值得一提:一是在1990年代,我出版了诗集《戴镣之舞》、《献给永远的情人》和以研究现代格律诗为主的诗论集《诗路之思》,2000年又出版了《重庆当代作家作品选·万龙生卷》。不过这些都属于“过去时”,算是之前我诗歌创作的遗存。我与当时的诗歌潮流完全是格格不入的。我所担任的工作,虽然都没有离开文学,但是毕竟把诗挤压到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二是尽管如此,我对于诗歌并没有完全失望。传统诗词的复兴之势,又使我看到一线曙光。所以我参加了重庆市诗词学会的活动,后来还担任了领导职务,直到现在。五、新诗“二次革命”与“东方诗风”新世纪伊始,为了振衰救弊,诗歌理论家吕进、骆寒超提出了新诗“二次革命”论,即认为新诗必须在实现语言载体从文言到白话的转型之后,再进一步完成精神、诗体、传播方式三大重建。其中诗体重建为其要务,建设新诗格律、成型格律体新诗又为其重中之重。这样,我让我感觉到强大的理论支撑,对于自己多年的追求有了底气。从2004年开始,直到今年10月,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连续举办了五届当代华文诗学名家国际论坛,我每次都应邀参加,提交关于新诗格律建设的论文,还曾做过大会主题发言,或担任分会场主持人或评议人。2009年我还应邀担任了新诗所主编的《诗学》年刊编委,负责编辑其中的《格律体新诗研究》栏目,对于格律体新诗的理论建设起到了促进和积累作用。也是在同一时期,2003年退休后,我学习电脑,在网络悠游。可巧,找到了“古典新诗苑”这片乐土,发现那里的朋友也主张回归传统,诗观与我合拍,立即注册加入,很快融入这一集体。这与新诗“二次革命”论的提出一样,促成我的诗运发生了根本的转折。2005年7月,这个论坛的诗友走出虚拟空间,在合肥举行了聚会,我也兴致勃勃地参加了。虽然初次见面,但大家感到非常亲切、投缘。我提出“古典新诗苑”这一名称的局限,建议改为“东方诗风”,得到诗友们的赞成;并且决定了论坛的方针:以创建新诗格律,建立格律体新诗为己任;鉴于当代诗词创作已成复兴之势,决定将沿用半个世纪之久的“现代格律诗”改称“格律体新诗”,还决议年内出版《新时期格律体新诗选》。怀着使命,迎接挑战,“东方诗风”开始在曲折与探索中不断成长。随后我被推举为站长,主持站务。在接下来的十年里,“东方”诗友分别在柳州、重庆、邯郸、湘西、九江、皖南、上海松江、温州、银川聚会,每次聚会都有详细周到的行程安排,期间除了游览采风之外,还创作大量诗歌作品,同时对站务举行研究,作出相应决定,付诸实施,还与当地文学、诗歌组织举行联谊活动,增进了诗友之间的情谊,扩大了格律体新诗的影响。如2006年在柳州决定出版《2006格律体新诗选》;2007年在重庆聚会期间与南岸区作协进行了座谈交流,还访问了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受到热情接待,又在重庆大学举行了诗歌朗诵会;2008年的邯郸聚会催生了《东方诗风》刊物的诞生。2010年在庐山决定,并在次年出版了吕进以《走向新诗的盛唐》一文为序的《“东方诗风”格律体新诗选》,该书由吉林文史出版社出版,2011年6月在南通诗会上作为礼品赠送给全体代表,产生较大影响,著名诗评家吴开晋称“它对诗坛的积极影响是不言而喻的”,“体现了格律体的多样化”,“使读者感受到诗人们的诗情和格律形式达到了一种融合无痕的地步”;2011年皖南的诗歌之旅,在池州学院成功地进行了格律体新诗的研讨和朗诵活动;2012年5月的聚会地为上海松江,与当地华亭诗社进行了交流;2013年的温州之行更使我们的旗帜在海上飘扬。不久以前,2014年的聚会空前成功,“东方诗风”的旗帜又飘扬在塞上江南。总之,每年一次的聚会,不仅使诗友们增进了友谊,增强了凝聚力,还繁荣了创作,提高了诗艺。特别需要指出的,这些聚会都是AA制自费,人人乐意参与,乘兴而来,满意而归,甚至洒泪而别。每次聚会都有一些动人的故事发生,并传为美谈。诗友们志同道合,情同手足,不论老少,一律叫我“诗兄”,好生亲切!2011年9月,我和“东方诗风”另4位成员黄中模、王端诚、龙光复、尹国民参加重庆市诗歌界赴台交流活动,2012年4月,以上成员加上奉春,又参加了在新加坡举行的渝台新三地诗歌交流,把格律体新诗理念及作品带到了中国台湾、新加坡。“东方诗风”论坛是全国第一家以“创造新诗格律与建立格律体新诗”为宗旨的诗歌论坛。她有一个十分突出的特点,就是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在格律体新诗的基本原理、发展历史、格律规范、分类谱系等方面都形成比较系统的理论框架,并且以其指导创作,取得了丰硕的成果。通过创作不断地丰富、完善理论,而理论又反过来指导创作,二者相得益彰。而今,以“三分法”为框架的格律体新诗谱系,音步划分方法,建行、组节的对称原则、“无限可操作性”灵活特色,已经在成员中形成共识,指导创作实践,新作源源不断地产生。论坛的诗友遍及全国各地,各行各业,大家为了诗歌集聚在一起。论坛里有着良好的风气,版主各尽其责,人人开诚布公,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不避争论,发表诗作和理论见解,都能及时得到评论。2008年创刊的《东方诗风》由我担任社长,王端诚为主编,吕进为该刊题词:“东方神韵,现代诗风”。这是国内独具特色的以倡导格律体新诗为其宗旨的诗歌刊物,以“真情·民族·和谐”作为诗刊的六字真言:真情是最低层次的要求;民族指走民族化的道路;和谐指内容与形式的高度统一。该刊仍然秉承着论坛的大气,既有理论探讨,以及按照格律体新诗的三种体式排列的格律体新诗创作的优秀篇什,还有“‘自由’之作”、“国诗之页”等栏目。值得一提的是其中的格律体新诗丰富而斑斓多姿,呈现出一派繁荣新气象。至今已出版11期,得到了好评。第10期为庆祝论坛10周年专号,包括屠岸、梁上泉、吕进、丁国成、高平、台客(台湾)等诸多名家纷纷题词祝贺,给予鼓励、赞扬。著名诗歌理论家许霆的专著《新诗格律与格律体新诗研究》中说:“以万龙生为代表的诗人组织东方诗风论坛,集合一批同道者探索新诗格律和格律体新诗,在新诗坛产生较大影响。”我们首倡的“格律体新诗”命名,在诗界得到广泛认同,许多专著、论文中已经采纳。中国新诗研究所的《诗学》年刊自创办起了开设了《格律体新诗研究》专栏。如今,在“东方诗风”论坛活跃着一大批在格律体新诗方面颇有成绩的诗人,而且形成了老中青三结合的梯队。通过论坛、活动、出版三个渠道,“东方诗风”的影响日益显著。许霆的《趋向现代的步履———百年中国现代诗体流变综论》中,对“东方诗风”论坛作了具体而全面的肯定。2007年,我和“东方诗风”的孙逐明、程文、王端诚和沈用大参加了在常熟召开的中国首次新诗格律与格律体新诗理论研讨会,会议纪要中肯定“东方诗风”论坛对格律体新诗的推动作用。我们还多次参加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主办的以推进新诗“二次革命”为宗旨的华文诗论名家国际论坛,我一次不拉,不久前参加了第五届论坛。在2012年举行的第4届该论坛开幕式上,我作了题为《诗体重建的硕果》的主题发言。2012年年7月,在重庆市和酉阳县有关部门大力支持下,论坛协办了“中国格律体新诗酉阳论坛”,产生了大量有深度的研究成果和优秀的采风作品,并在此基础上发表了必将产生历史影响的《关于新诗格律与格律体新诗的东方宣言》。去年这一活动的研讨、创作成果结集为《桃源在我心》,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也是在2012年,我们开展了庆祝论坛成立10周年(从“古典新诗苑”算起)活动,出版了专刊,诸多诗坛名家纷纷致贺。退休11年来,我从邂逅“古典新诗苑”开始,继而参与、主持其改名、定向、发展的全过程,为其“蝶变”付出心血,也丰富了自己的晚年生活,实践、追求自己毕生的诗歌理念,找到了美好的精神家园。六、格律体新诗:创作与研究并行上面主要谈“东方诗风”,涉及我对格律体新诗理论建设的努力。主要是“三分法”分类及其带来的“无限可操作性”对于格律体新诗的创作所起到的推动作用。同时我也践行自己的主张,创作出各种体式的格律体新诗作品。多年来我对格律体新诗的痴迷可以从下面这首小诗看出:      诗文轩轾因人异,    冷暖如何只自知。    除却新诗格律事,    平生何物更求之?此诗曾经作为贺岁诗写在明信片上寄赠格律体新诗重要理论家、诗人程文兄,引起他极大的共鸣。经过这么多年的习练,我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自己的理论,把各种题材处理成符合规律规范的格律体新诗作品。当然其题材已经完全突破了“三弦”的限制,也敢于以诗的武器批判社会的弊端了。最近,上海《浦江文学》集中刊发了我20多首批判性作品,总题为《龙生感世》。其中有一首是:          他们和咱们 他们住别墅,咱们住旅馆不都是一样吹海风吃海鲜
那边多清净,这边煮饺子浴场分了段,各自不相干-
他们花的是纳税人的钱咱们继续为税收做贡献
是一幅多么和谐的图画官人与百姓共享这海滩 我相信过去没有谁这样写过北戴河吧。江津中山镇的爱情天梯是许多人感兴趣的题材,多是一味歌颂,我却结合“本事”,对照现实,投以审视的目光,写入了“闪婚”、“闪离”。值得一提的是,那种单纯的歌咏大自然的题材已经升华到为环保呼吁,带有警世意义,增加了深度和力度。且举《缙云山闻蛙》为例:呱呱!呱呱呱!真是青蛙吗?还没有绝种?简直是神话!-这边捉与剐,那边煎又炸!有几只漏网,逃到这山下?-算福大命大,也听我劝吧——乖乖地躲着,就再莫叫啦!-就再莫叫啦,最后的青蛙!就是写端午、中秋,也超乎历史、民俗,而对于现实生活中的不良风气有所讥议。                                        结语托时代之福,得网络之便,此生有幸,我终于在晚年圆了少年时代的诗人之梦。今年端午,即诗人节,我写了一副对联,以10个字概括了自己的晚年状况,不加掩饰地挥洒我的幸福感:金冠诗人梦,银发少年心。我毕生追求的梦想终于在晚年得到了实现,这完全是我永远的情人缪斯女神的恩赐。真正爱诗的人是有幸的,也会有福的,这是一条定律,不仅对我而言是如此。我一有机会就宣讲这一信念,得到了广泛的认同。诗意地栖居在地球村里,应该是人类的梦想。总有一天,这个梦想会变成美好的现实。参阅篇目:·《奇缘订交“花桥翁”》:http://blog.sina.com.cn/s/blog_574d2fe40101hn7k.html·《“启明”四友嗟叹录》:http://blog.sina.com.cn/s/blog_574d2fe40100fldq.html·《共同完成的美丽与纯洁》:http://www.yzs.com/html/poetryzlua/2005-5/25/20050525429.htm·《清明节前怀家良同志》:http://blog.sina.com.cn/s/blog_574d2fe401014ckm.html·杨开显《作家之初》:http://blog.sina.com.cn/s/blog_574d2fe40101a0y1.html


【附】诗路历程六十年组诗                  小序
去年2月5日,我不慎摔倒,造成左股大面积挫伤,卧床一月有余。百般无奈,乃以回忆打发光阴。后来竟以学诗途中各个重要环节为绝句一组。适逢“东方诗风”10年庆祝活动结束不久,这方面内容占据了较大比重。因需要辅以注释方能为读者理解,一直搁置,迁延至今。现借又到习水避暑之机,始得余暇了结此事。
         一春眠不觉晓,床前明月光。儿时何所幸,从祖诵华章。
【附记】此言儿时在湖南省衡阳县英陂乡鸿佳堂从祖父学读唐诗,在心中埋下了诗的种子。
         二一首生活多广阔,少年命定涉诗河。何曾畏惧风波险,一路坎坷一路歌。【附记】忆昔1954年冬,从沈超先生学习何其芳《生活是多么广阔》一诗,从此与诗结伴终生。因诗获罪,亦因诗得福。
      三汉语文学两册分,《关雎》《橘颂》养吾心。潇潇春雨润诗趣,结社“启明”欲拿云。【附记】事见前文。“少年心事可拿云”为李贺名句。
         四上线上纲酿祸多,只合自限唱闲歌。知音幸遇二三子,野店海聊奈我何。【附记】(略)          五《西风》吾所喜,亦迷《夜莺》啼。《雅典女郎》美,读之废寝席。【附记】吾年轻时尽管命途坎坷,仍不废吟读,深爱英国浪漫主义诗人拜伦、雪莱、济慈之作品。此举其几首代表作也。
         六曲高服《采莲》,和寡乃《荒村》。因以追“三美”,务求诗律新。【附记】热爱英伦三杰同时,也接触到“新月派”诗人作品,尤爱闻一多、朱湘作品,膺服闻氏关于诗的“音乐美、建筑美、绘画美”之主张,并开始实践,从而奠定了日后致力于格律体新诗的基础。《采莲曲》、《荒村》分别为朱湘、闻一多作品。
         七狂飙由北至,焚稿以全身。不意死灰燃,竟然逢爱生。【附记】文革初期,其势汹汹。吾乃“黑五类子女”,自己又有“红疤黑迹”,惶惶然不可终日,乃于1966年下半年某月忍痛分几次由母亲将历年保存完好的诗稿(包括自己整理成集的《雏鹰》、《试翔》二册)以及日记、求学时的作文本带去她单位的锅炉房悄悄火葬,并决心不再染指诗歌。不料1967年春天,我与我所在的江北区民办新民中学同事王霖玉堕入爱河,忍不住又重拾诗笔,吟诗赠予吾爱,年内辑成一册。此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诗歌,直到今天。也许是诗歌促成了爱情,而爱情又复活了诗歌吧。我与霖玉在贫贱中结缡,那是诗为媒的不折不扣的“裸婚”啊。2017年底,即将迎来我们的金婚佳日。
         八闸门开启后,滚滚难再收。怀念磨滩水,流连小绿洲。【附记】1967年春天“文革”进入收拾烂摊子阶段,我们这所党支部也没有的民办学校相对平静,我算是过了一段逍遥的日子。这时我已成家生子,又有了余闲在诗国徜徉,写下不少仅供几位朋友欣赏的诗篇。那时特别怀念在歇马场风景如画的磨滩河畔度过的一年求学的日子,写过一首题为《怀念磨滩河》的长诗。我和江北猫儿石几位文朋诗友交游的时日,在当时堪称沙漠中的绿洲。                 九谁料风雷劲,惊蛰“小伞兵”。欲飞蓝天上,终可慰此生。【附记】1976年10月,“四人帮”就擒,中国进入了百废俱兴的伟大改革时代,我的人生道路也随之发生根本的改变。由于我多年来没有放弃诗歌、文学,终于有机会开始在报刊发表诗文。先后参加包括中国作家协会、中华诗词学会、中国诗歌学会的多个文学团体。         十“现代”罡风起,诗坛怪癖多。易辙文路走,未料柳婀娜。【附记】(略)
          十一痴心到底在,诗弊日趋明。“革命”旌旗举,“东方”野火熊。【附记】(略)
          十二十载聚同仁,四方倡律新。饱尝吟事乐,足堪慰吾心。【附记】(略)          十三十年退未休,研创获丰收。回首足欣慰,诗坛史绩留。【附记】我自2003年3月退休,赓即学习电脑,上网遨游。很快就找到了“古典新诗苑”这方乐土,和一群志同道合的诗友,结束了孤军作战的历史,树立了建设新诗格律的信心,在研究与创作两方面都取得了过去不可想象的成绩。我相信,“东方”诗友10年来为格律体新诗的形成与确立所付出的努力绝不会白费,所取得的成就必将彪炳史册。
         十四金秋硕果垂,歌舞应知休。同志须发力,长征再起头。【附记】歌舞系指在重庆举行的3场“东方诗风”成立10周年庆祝活动。此谓不可久久沉浸于喜悦之中,应该开始新的长征了。2013年夏·习水山中补注

凤舞 发表于 2014-11-9 11:04:41

爱诗的人是有福的。

金谷 发表于 2014-11-9 16:06:00

本帖最后由 金谷 于 2014-11-9 18:02 编辑

万兄心怀梦想步入诗坛,虽遇逆境,而始终不渝,乃创新篇,可嘉可贺。此可说明人生必须有远大的梦想。

水若寒 发表于 2014-11-11 10:17:28

诗意的栖居。诗兄老师是幸福快乐的!

凤舞 发表于 2014-11-11 10:19:40

祝愿诗兄长命百岁,健笔如昔。

蓝忧无泪 发表于 2014-11-12 00:54:16

60年?敬佩敬佩...:handshake话说本人还从没写过诗,连平仄之类也不懂。不过散文与日记尚可吧~

乌鹊南飞 发表于 2014-11-13 15:14:28

真个歪打正着,爱诗到老写到老不亦乐乎!祝福吧,可爱的老头。

林海雪狐 发表于 2014-11-13 19:41:44

生命如诗 诗是生命敬佩。

凤舞 发表于 2014-11-13 19:50:59

蓝忧无泪 发表于 2014-11-12 00:54
60年?敬佩敬佩...话说本人还从没写过诗,连平仄之类也不懂。不过散文与日记尚可吧~
蓝忧的自述文章我看过了。 很真诚。祝福你,真心地。

徐树爱 发表于 2014-11-13 20:21:31

有诗歌伴随,好浪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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