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2014夏季号刊评
耄耋诗人两枝栖
在以往的刊评文字中很少谈诗。这是因为以我的诗歌观念审视,可谈的话题甚少,又不能趋时而说违心之语。
本期发现梁上泉先生的诗作,不由眼睛一亮。梁先生年届耄耋,而依旧思维敏捷,不废吟事,可敬可佩。他这一辈成名于1950年代的老诗人,能有这样的状态者,就是放眼国内,也已经为数不多了。
尤其可贵的是,梁先生新时期以来,不仅以弹奏“六弦琴”(即写了大量六行诗)而在新诗创作中有所创新,而且吟就了许多诗词作品,成为一位“两栖诗人”,这就更为难能可贵了。在他已经编就付梓的《梁上泉文集》中,就有整整一卷诗词集。
回到《渝州》刊布的这两首作品上来。《情连山海》正是一首六行诗,虽只短短六行,却有气吞山海之势,以中华大地为背景,唱出了时代强音:“我们便是:山的后裔,海的子孙!”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而《月到中秋》则是一首中规中矩的格律体新诗:大多每行八言四音步,每节二行;也有几行虽是字数参差,上八下九,但邻节对称;全诗均押ang韵,流贯始终,淋漓酣畅。字里行间,月光洒满。情绪起伏波动,渲染乡愁,达于极致,然而最终以“月圆花好,人间天上”作结,愁解恨消。团圆可待。此诗妙在并非仅仅抒写乡愁,实际上是歌颂大陆与台湾不可分割的血肉情谊,却不明言,达到了“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境界。
若以时下诗界流行的观念视之,这样的诗可能是落伍的“老祖宗”了。不是连诗歌特有的音韵都被弃之如敝履了吗?但是我却要对此大声说“不”!诗,迟早会与散文划清界限,回到自己的轨道上来。
散文中的浓浓诗意
说实话,我宁愿欣赏诗意浓浓的散文,而不想花时间去“解读”那些分行的蹩脚劳什子。他们往往是一些无从索解的天书,即便你费尽心思终于猜出了谜底,也会觉得不值:原来如此,不过尔尔!
这样的阅读经验,在本期《渝州》的散文中得到了应验。尤其是傅天琳的《二郎滩日记》更是诗意盎然,读之油然而生醉意。而且快读一过,还使我惭愧呢。我之嗜好杯中物久矣,也曾去过郎酒厂,进过天宝洞,却是一无所获,空手而归,到今天才坐享其成,从傅天琳这些仿佛发酵过的文字里领略那镇、那厂、那人的情味。傅天琳还从酿酒这种“行为艺术”悟出了作诗的真谛:“沉淀,修炼,滤掉一切杂汁!”可惜许多自称的“诗人”却没有这样的感悟,制造出许多文字垃圾来欺世盗名!此文真算得上妙语连珠,读到精彩处不得不击节赞赏:设若分行不就是好诗吗?试看:
别人说诗不能当饭吃
我们说可以当酒吃
这句话分行排列难道不是诗吗?真得让那些专门生产分行排列着却什么也不是的“诗人”们臊死!
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诗人呢?傅天琳也给出了答案:对诗歌像宗教徒对经书一样敬畏;把写诗当做生命的自我拯救;一辈子坚持做这样一件事情的“比较傻的人”。这也是她“诚挚地谦虚地向酒学习”的结果。而写出这样的佳篇,也是她全身心投入的结果。
另外几篇不得不说的好散文
我曾经说过,散文是《渝州》的长项。果然,本期也是好散文不少。有几篇,不点赞就对不住。请看:
漆园子:《鹅岭的前世今生》
漆园子是资深作家了。以此置诸卷首毫不孙色。对于鹅岭这个重庆的标志性景观,我们对其“今生”也许能略道一二,其“前世”恐怕就不甚了了吧。那么,单就增进知识而言,也有一定价值。当然文学作品不能仅此而已。此文文采斐然,把怀古之幽情发挥得淋漓尽致;“终不似,少年游。”那种年华易老的惆怅也是人之常情,故能引起吾辈共鸣。
黄兴邦:《辛亥十月二日夜》
黄兴邦著有长篇历史小说《明玉珍》是一位谙熟重庆历史地理的学者型作家。此文内容罕为人知,乃是他从大量典籍中捡拾得之。其内容我曾听他口述过,读这篇文章仍然不失新鲜感。
此文可视为辛亥革命的“重庆版”,勾勒了那个中国历史上少有的巨大变革之重庆江北城地方风貌。强徒浑水摸鱼,迅即败亡,在“庄严的历史背景下”出演的那幕“滑稽可笑的荒诞剧”,的确孕有“令人寻思的东西”,读者尽可见仁见智,掩卷遐思。
阿蛮:《莫兄的解放碑》
就在不久之前,素有重庆小说家“第一小提琴”之称的莫怀戚不幸英年早逝,山城文学界一篇唏嘘,不乏悼念之作。此文别开生面,围绕解放碑叙述一件与“莫兄”密切相关的往事,充分展现他“对语言近乎神圣的追求”,让一个与世人常见的“嘻哈打笑,以酒为乐”迥异的另一位“莫兄”形象出现在读者面前,使这个“真实的莫怀戚,一个率性而认真的学者作家兼重庆崽儿”留下完整的面貌。
此文通篇没有出现一个“悼”字、“悲”字,而读毕却让我们悲从心来,拂之不去。
“讲得好的故事”
小说的天性就是讲故事。但要讲好不容易。在好的故事中埋藏思想,突出人物,就更不容易了。
中国新时期小说曾经一度违背自身“角色”规定性,陷入“三无”泥沼,而今时髦赶过了,已经回归正途。本期《渝州》重点推出的小说新秀罗琳就懂得把故事讲好对于作家的重要性。两篇作品的创作践行了她的理念。
《红猫》是一个引人入胜的怀旧故事。在变化得太快太急的当代社会生活中,怀旧成为一种典型情绪。“红猫”到底有不有,以及找到了没有,都不重要,无非是吸引读者的一个“看点”而已。在整个寻找过程中,浸渍着的那种旧日家园的氛围和今人怀旧的复杂心绪,才是作者着力所在。然而若没有那个故事的框架,这些内容就无所附丽,,故事的重要由此可见。
这样一个怀旧的故事,也是富有诗意的。这也说明诗意并不是诗的专利,而是诗之存在的根本;而要把诗意以诗特有的形式表现出来,才是诗。
《逃出伊甸园》是一个中篇,内容含量较之《红猫》更丰厚。显然这是一个幻想的故事,是与关于伊甸园的神话反其意而行之的故事:那里断不是美好的家园,而是一个无比恐怖的世界。尽管如此,道格还是要不顾一切,宁愿遭到一切痛苦、灾难,也要逃离那里。为什么?为了爱!这个故事在控诉专制、戳穿谎言的同时,也歌颂了爱的不可战胜的伟大力量。
根据刊物对作者的介绍,我们知道她已经有不少的作品行世;而从这两篇作品看来,罗琳知识面广,掌握语言的能力不错,更突出的是想象力之丰富,这些都是她在文学道路上走得更远的条件。
几句告别的话
“坐而论道”,我应邀为《渝州》写每期的刊评已经好几年了。据说作家们、读者们反映还可以,至少能够及格吧。但是同一件事做久了总会产生一些弊病,比如观点偏颇,点评失当,遗珠之憾,缺乏新意,如此等等。加之我年事渐高,精力不及,是该到此为止了。
当此“临别”之际,让我感对我的编者,给我提供了谈资话题的作家,以及花过精力光顾过这些文字的读者们道一声再见,说一声感谢!我真心祝愿《渝州》这块园地上生长出更多的佳话硕果,贡献给伟大的时代,奉献给渴望精神食粮的读众!
392 ╉ ╉ ╉ 祝贺创刊!
367 - - - 别人说诗不能当饭吃
我们说可以当酒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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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是恰切呀。 :)
581 k k k 祝贺创刊!
呵呵,不是创刊哦!
610 γ γ γ 哈哈哈,一看到一个“号”字,我误认为是创刊了,抱歉!
106 ┄ ┄ ┄ 精彩的点评使《渝州》更出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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