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鲁先生委托代发《称呼》（口水体）
称呼（口水体）
（湖南）丁鲁
我常常为称呼犯难。
校长也罢，教授也罢，
一律不分正副。
叫“副”，
那是打他的脸——
除非对方是副总理，
或者你是对方的上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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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报纸，
里面说：
某“位”犯罪嫌疑人如何如何。
我打开词典，
里面说：
“位”是量词，
“用于人
（含敬意）”。
他们的说法顶牛，
该把敬意给谁呀？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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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不熟悉的年轻姑娘，
我不敢叫“小姐”；
叫“女士”吧——把人家叫老了；
叫“小张”、“小李”吧——没那么熟；
随俗叫“美女”吧——
叫不出口。
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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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男编辑可以称“先生”。
女编辑呢？——
现成的称呼：“老师”，
既客气又尊重。
演员呢？——
现在也流行叫“老师”，
不管他演得如何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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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正牌的“老师”——虽然退休了。
问路的大款称我“师傅”，
或者自以为尊敬地称我“老师傅”，
虽然最后一个字明明是多余。
这是发生在学校里，
而学校是我们自己的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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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老师”还有更不堪的用法。
如果你去问王蒙，
他会告诉你：
妓女对嫖客也这么称呼。
他在文章里说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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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网上我寻找国家语委，
发现它已经缩编降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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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望祖国母亲，
发现她已经被流俗塞住了嘴，
失去了语言能力，
又没有人来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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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瞧以语言为圣物的诗歌界，
发现有人在玩弄文字游戏，
有人在说些大白话，
甚至在敲回车键。
文字游戏我不会玩，
大白话倒是会说滴。
于是写下了这么一篇。
当然，
回车键还是要敲滴——
不然怎么是诗呢！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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