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泽书店读书会——谷羽：阅读俄罗斯（诗歌篇）

2016年11月20日，资深翻译家谷羽来到天泽书店，为读者们带来一场名为“阅读俄罗斯——诗集赏析”的精彩演讲。在演讲中，谷羽老师不但为大家讲解了多首精彩诗歌，还和在座的翻译爱好者们分享了诗歌翻译中的心得。

天泽对当天的对话记录进行了整理，将部分精彩内容摘录下来，将分两次在微信中发布，与众位读者共同分享。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03.jpg

谷羽，南开大学外语学院教授，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圣彼得堡作家协会会员，资深翻译家。主要译著有：《俄罗斯名诗300首》《普希金诗选》《克雷洛夫寓言九卷集》《费特诗选》《茨维塔耶娃诗选》》《蒲宁诗选》等，传记《茨维塔耶娃：生活与创作》，主持翻译《俄罗斯白银时代文学史》。1999年获俄罗斯联邦文化部颁发的普希金奖章。2015年获得深圳十大好书评选年度致敬译者提名奖。

我过去一直是把俄罗斯的诗歌翻成汉语，1988年我去俄罗斯的时候，就已经翻译了一些诗人的作品，收进了《苏联当代诗选》《苏联女诗人诗选》。1988年的时候，我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和我翻译作品的那些诗人见面，向他们表示感谢。我带了朦胧诗去的，那是在莫斯科，我在列宁格勒大学进修。

有一次跟我的导师见面的时候，他问你现在在做什么，我说我在翻译诗歌，我当时给他介绍一首流沙河的《焚书》，那是我翻译比较早的一首诗，流沙河有《故园六咏》，其中有一首叫《焚书》——

藏也藏不得，

留也留不住，

今宵送你进火炉，

永别了，

契诃夫！

夹鼻眼镜山羊胡，

你在笑，我在哭，

灰飞烟灭光明尽，

永别了，

契诃夫！

我当时就用我所理解的俄语，给老师翻译了一遍，他说很好，不用再修改，我当时挺受鼓舞的。

接下来跟俄罗斯诗人朋友陆续翻译了一些诗，有牛汉的、邵燕祥的，还有北岛的《回答》，顾城的《一代人》。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求光明。

到了2011年，我发现有个叫“千家诗”的网站，一千个中国诗人，一个俄罗斯人把千家诗翻译成俄语，我看他译得非常好，就给他写了一封信，从网上寄给他，转天他就回信了。这样通信一个阶段后，我提出来，能不能合作翻译当代诗，他很高兴，我就选译当代诗，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我们大概译了有三十多位中国当代诗人的诗歌。后来又认识圣彼得堡的朋友菲利莫诺夫，他是诗人，不懂汉语，他是杂志编辑，我和他合作，作品能在杂志上发表，发表之后，他就照一张照片，封面、杂志封面，还有内文，寄给我，我再转寄给诗人。我现在跟三十多位诗人有联系，我希望让俄罗斯人知道，我们不光有唐诗宋词元曲，中国当代也有非常好的诗人和诗歌。

我给大家举个例子，云南有个诗人叫樊忠慰，1969年出生，昭通师范学院毕业，后来在中学当历史课教师。现在他大概出了四五本诗集，也得过奖。我们建立了联系，我从他的诗集里面选译诗歌，大约翻译了有二十多首，比如他写母亲——

水一样的母亲，

我是你的鱼儿，

游得你满面皱纹。

这是写给母亲二十几行当中的三行，如果说“水一样的母亲，我是你的鱼儿”，一般诗人能写得出来，母爱像水一样，我们像是鱼一样，母亲对我们充满爱。但是第三句太棒了——

“游得你满面皱纹”，你从小到大，妈妈年轻时候没有皱纹，等她老了，她仍然是对你那么爱，就是“游得你满面皱纹”，“游得”这两个字用的太棒了，我说像这样的诗和《游子吟》放在一起毫不逊色，像这样的诗，我特别希望能够译成俄语。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05.jpg

不做翻译的人不知道，实际上我跟这些诗人联系时，都希望他多寄给我，几十首、上百首，我要通过大量阅读从当中选，他一定要感动我，或者他的意象，或者他的构思，或者他某一种句子，让你眼睛发亮，立刻就记在心里，我是想把这样诗翻译成俄语，这个工作现在还在做。

茨维塔耶娃

  今天主要想给大家介绍两位诗人，一位是茨维塔耶娃，她是1892年出生，1941年去世，她在国外生活了17年，一生非常坎坷。她出生在一个很有文化教养的家庭，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钢琴家，家里文化氛围很浓的，但不幸的是她妈妈一直体弱多病，在她14岁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父亲也很忙，她上到七年级就不读书了，但17岁就出版了诗集，当时得到很多人的好评，19岁的时候结婚，她丈夫叫谢尔盖•艾伏隆。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07.jpg

十月革命前那一段国内战争很乱，他丈夫是白军一个下级军官，开始他在列车上做卫生员，后来白军部队被红军部队打败了，他就流亡了，先是到土耳其，然后到捷克，他在那上布拉格大学，还得到一些助学金。茨维塔耶娃和丈夫三四年没有任何音信，她当时带两个孩子，十月革命以后因为国内战争、动乱、饥荒，小女儿饿死了，这个对她是很沉重的打击。后来爱伦堡帮助她，打听到他丈夫在捷克，茨维塔耶娃带着大女儿出国，先是到德国，然后到捷克，因为生活很困难，只有丈夫那点助学金，还有一点救济金，另外就是她写诗发表有一点稿费。在捷克生活了几年，然后到了法国，在国外生活了17年。后来艾伏隆特别怀念祖国，为俄罗斯的内务部工作，成为一个间谍人员，参与了一起谋杀案，案发后法国警察追究到他头上，实在没办法，逃回到俄罗斯。这样茨维塔耶娃在国外也呆不下去了，带着儿子回到了苏联。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09.jpg

回去后他们住在苏联作家协会的一个宿舍，过了两个半月，女儿被捕，丈夫被捕，罪名都是间谍。随后卫国战争爆发，就疏散，她和儿子到中亚地区一个小城镇叶拉布加，但是16岁的儿子不愿意疏散，跟妈妈一直争吵，茨维塔耶娃当时陷入绝境，上吊自杀了，那个时候49岁。但是这个人太勤奋了，写了一千多首诗，写了很多长诗、诗剧、小说、写了很多书信，我今天给大家介绍几首她的诗。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11.jpg

她的诗特别富有想象力，风格就是特别有气势，激情如火。读几首诗大家体会一下，一首就是《红色花楸果》。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13.jpg

红色花楸果，

簇簇红似火，

树叶纷纷落，

母亲生了我。

教堂钟百口，

争鸣声不绝。

时当礼拜六，

使徒约翰节。

一直到今天，

爱好永不歇，

常嚼花楸果，

不觉味苦涩。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15.jpg

花楸，我们国内有人翻做山楂树，实际上是不一样的，那个花楸果实小，就像黄豆粒一样，一簇一簇的，非常漂亮。俄罗斯人特别喜欢花楸树，果子红的时候是苦的，只有下雪以后才变黑，那个时候味道就变甜了，可以用来做酒。茨维塔耶娃特别喜欢的，一个是花楸树，一个是莫斯科的钟声，莫斯科过去有很多很多教堂，教堂钟声敲起来真的非常优雅，让人记忆深刻，她把这两点写到她的诗中。

下面读一首她写给他丈夫的诗，叫做《我是你笔下的一页稿纸》：

我是你笔下的一页稿纸，

一切都接受，我是白纸一张，

我尽心尽力保存你的善良，

使它增长并百倍的加以报偿。

我是乡村、是黑土地，

你是我的雨露和阳光，

你是我的神明、我的上帝，

我是黑土地，是白纸一张。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16.jpg

大家想想这首诗的意象，她把自己比做什么？比喻成一张白纸，比喻成黑土地，把丈夫比做笔，你是在纸上写字的笔，你是雨露和阳光，你滋润着黑土地，诗很短，但是内涵非常深邃，而且这种比喻和意象是不多见的。

下面这首诗是写给艾伏隆，她一般是用缩写，这首诗是茨维塔耶娃特别喜欢的一首诗，她回到国内以后，她自己编了一本诗集，把这首诗放在第一首，可见对这首诗非常的重视。

我写，写在青青的石板，

写在已经褪色了扇面，

写在溪流两岸和大海的沙滩，

写在冰面用冰刀，写在玻璃用戒钻，

还写在历经千百个隆冬的树干，

最后为了让人人知晓，众口相传；

你可爱！可爱！可爱！可爱！

我要用七彩长虹写在蓝天！

我多么希望每个人都如花开放，

伸手可以触摸！永远把我陪伴！

可后来我把名字一一勾掉，

低下头来，前额抵着书案……

不过你被我这出卖心血的文人

紧紧握在手里，你让我心神不安，

我不会出卖你，在指环里面，

如碑文石刻，你永世得以保全。

大家注意这首诗的写作时间，1920年5月18日，这个时间恰恰是艾伏隆离开家，杳无音信的时候，所以她对丈夫的思念用这首诗表达得淋漓尽致，特别说“你可爱，可爱，我要用七彩长虹写在蓝天”，这个气势真的是一般的女诗人很少写到这种地步，开始是一个长句子，我写，我写在石板，写在扇面，写在河岸，写在海边的沙滩，写在冰面，写在玻璃，写在树干，茨维塔耶娃特别喜欢“七”这个字，不喜欢六，不喜欢礼拜六，喜欢礼拜天。

最后一首，我觉得这个诗是挺不一般的一首诗，叫《哦，小蘑菇啊，小蘑菇》。像这样一首诗，在俄罗斯保留下来很难得，她不是写红军的，她不属于任何流派，我觉得她非常超脱，超脱了红白，超脱了对立的各种社会集团，甚至超脱于阶级。她写国内战争，写年轻人的死亡，是站在一个什么高度呢？是站在母亲，站在人道主义的高度来看待这种战争中的牺牲者，请大家注意听这首诗。

哦，小蘑菇呀，小蘑菇，我的白蘑菇！

俄罗斯，你摇摇晃晃在旷野上哭诉。

帮帮忙吧——我站立不稳，

血迹斑斑让我神志恍惚！

左右都血肉模糊，

看着害怕，

条条伤口都连着——

妈妈！

我恍恍惚惚，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从脱离娘胎——到埋进泥土！

哦，妈妈！

全都躺在身边，横七竖八——

可田埂不生娃娃。

哪个是自己人，哪个是敌人？

士兵，你睁开眼睛看看吧！

白的——成了红的：

血淋淋红得可怕。

红的——成了白的：

死神做主当家。

“你是谁？白军？”“不晓得！——

快来搀扶我一把！”

“是不是红军掉了队？”

“想回梁赞老家。”

无论是左、是右，

不管前进、后退，

红军、白军都呼叫：

妈妈！

没有顾忌——没有怨恨——

拖长声音——喊到嘶哑——

响彻云天的呼叫：

妈——妈——！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18.jpg

伽姆扎托夫

下面介绍第二个诗人伽姆扎托夫。他两个兄弟在战争中去世，他的父亲是诗人，他的母亲是歌唱家。在俄罗斯都把他誉为爱情歌手，出版了三十多本诗集。我翻译过他的一本书，叫《伽姆扎托夫爱情诗选》。我在俄罗斯的时候，住在列宁格勒，他在莫斯科，我先给他打电话，约了时间，他在作协接待了我。后来我访问他家的时候，他就说，人家说我的诗不是我写得好，是翻译得好。我说那是不可能的，只有诗写得好，翻译家才会去翻译，不可能这个诗写得不好，翻译家去翻译，那是很难想象的，首先是你感动了翻译家，翻译家才会把你诗翻译出来。我很庆幸认识了他。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20.jpg

下面给大家读一下他写的爱情诗。

假如世界上有一千个男人

愿意向你求婚，

穿新装着盛服。

记住，这一千个男人当中

就有我，拉苏尔·伽姆扎托夫。

假如有一百个男人

热血沸腾，

早已是你的俘虏，

你不难发现，他们当中

名叫拉苏尔的对你最为倾慕。

假如有十个痴情的追求者，

不掩饰激情如火，

愿作你的丈夫，

拉苏尔·伽姆扎托夫就在其中，

既渴望吉庆欢乐，也准备蒙受屈辱。

假如由于你不肯轻易许诺，

只有一个人，

失魂落魄神志恍惚，

别忘了，这个人就叫拉苏尔，

他原在高入云端的山上居住。

假如，假如没有人向你求爱，

你内心忧伤，

                     脸上愁云密布，

那就表明，拉苏尔·伽姆扎托夫

已在高山上被埋入岩石的坟墓。

大家看，这首诗是非常巧妙地运用了数字，一千、一百、十、一、零，数字在逐步的减少，可是诗人对他所追求的对象的感情一直在升温，因此我觉得他的构思非常奇妙。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22.jpg

下面一首是《帕吉玛特》。帕吉玛特是伽姆扎托夫夫人的名字，我们看诗人怎么写帕吉玛特——

    来到了这个无比庞大的世界，

    母亲哺育你，保护你呀，

    帕吉玛特、帕吉玛特、帕吉玛特!

    睡梦笼罩着你的小床，

    梦境里哗哗流淌欢乐的小河，

    月亮的倒影在河面摇荡：

    帕吉玛特、帕吉玛特、帕吉玛特!

    光阴如流自有时序，

    你的两条辫子叫我神不守舍，

    我在熟悉的窗下低语：

    帕吉玛特、帕吉玛特、帕吉玛特!

    我曾有幸周游世界，

    这世界既丰饶富足又贫困饥饿，

    像回声萦绕在我的耳畔：

    帕吉玛特、帕吉玛特、帕吉玛特!

    我们的女儿泉水般纯洁，

    她们望着你，满怀敬爱与喜悦，

    你是她们慈祥的太阳啊，

    帕吉玛特、帕吉玛特、帕吉玛特!

    你的端庄美丽让我陶醉，

    我反复吟诵总觉得不够准确。

    你是我的命运、我的祷词：

帕吉玛特、帕吉玛特、帕吉玛特!

大家知道诗歌当中有一种常用的艺术手法，就是重复，这首诗里面共有六个诗节，每节呼唤“帕吉玛特”三次，三六一十八，名字重复了十八次。可是并不显得累赘。小时候一出生，小女孩，母亲呼唤她；后来是他的情人，她未来的丈夫在窗下悄声呼唤；然后是她的女儿在呼唤她。诗人这样写妻子的一生。非常别致。帕吉玛特和伽姆扎托夫生了三个女儿，个个都很漂亮，这是第二首诗。

第三首诗适合介绍给老年读者，头一行是《原野和旷地绿了》——

原野和旷地绿了，

    峡谷和草场绿油油，

    仿佛经过山民的洗涤，

    铺展开来，绿到天的尽头。

    原野和旷地绿了，   

    我们却白了头，我的朋友。

    朝霞红了，朝霞红了，

    云絮舒展玫瑰色的彩绸，

    为犍牛的前额涂抹绛紫，

    用一双灵巧的火焰之手。

    朝霞红了，朝霞红了，

    我们却白了头，我的朋友。

    澄澈辽远的天空蓝了，

    云朵在无底的海上浮游，

    黛青色的烟岚环绕群山，

      蓝色的钟声——悠悠。

      澄澈辽远的天空蓝了，

      我们却白了头，我的朋友。

      原野和峡谷青春年少，

      你我的双鬓却如霜雪凝就，

      为什么柳絮杨花飞满头?

      不要回避，请为我说明情由。

      你和我不是原野，是雪峰，

      我们五冬六夏常相厮守。

这首诗最打动我的，一点是色彩的运用，绿的、红的、蓝的，可为多姿多彩；其次是诗节的结构，四行诗节与两行诗节交替出现，两行诗反复地再现，一个人在询问，另一个人给予回答，我和你不是原野，我们是雪峰，我们从年轻到年老，五冬六夏，长相厮守。

file:///C:/Users/ADMINI~1/AppData/Local/Temp/msohtmlclip1/01/clip_image024.jpg

伽姆扎托夫不光是爱情诗写得好，我记得最早吸引我的一首诗是他写的《白鹤》。我译《白鹤》的时候还是在四处投稿，当时寄给《星星》，《星星》大概1981年发了这首诗，读给大家可以听一听：

有时候我产生一种幻觉：

未曾从战场归来的战士，

并没有埋入我们的土地，

而是变成了一只只白鹤。

从遥远的往昔飞到如今，

向我们鸣叫着缓缓飞过，

可是这让我们仰望天空，

因惆怅忧伤而陷于沉默？

今天，暮霭茫茫的时刻，

我望见白鹤把云雾穿越，

它们飞行有严谨的队形，

就仿佛人们正漫步原野。

白鹤飞行不辞漫漫长途，

像在呼唤什么人的姓名。

是否自古以来鹤的叫声

就跟阿瓦尔语发音相同？

疲惫的楔形鹤队飞呀飞，

傍晚时刻从暮霭中穿过，

队列里有一个小小间隔，

那个空缺也许是留给我！

总有一天我将加入鹤群

在这蔚蓝色的晴空飞过，

我在云霄中像鸟儿呼唤，

你们依然在人世间生活。

1976

这是他看到天上的白鹤的一种联想，这首诗是写战争，战后的幸存者对战争中牺牲者的一种怀念，其中包括他的两个同胞兄弟，就是战争的幸存者不要忘记那些为了国家牺牲的人。而且他看到白鹤飞行的时候，中间有一个空缺，他觉得那个地方应该是给他留的，我觉得这首诗的构思非常别致。我在访问伽姆扎托夫的时候，他的夫人帕吉玛特告诉我，这首诗在俄罗斯配成了曲，很多人歌唱，俄罗斯为阵亡将士建的纪念碑、纪念墓有26座采用了白鹤雕塑，可见他在俄罗斯的影响。

2016年11月20日

（文字由天泽书店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