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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人
爷爷们说土地是根
于是
爷爷们去了地下
像根一样向下生长
父辈们说守着土地没有出路
于是
父辈们走南闯北
学候鸟成为迁徙的农民工
小时候，我们被统称为留守儿童
积年累月地搬运那座叫作业的大山
梦想打开通往城市的捷径
毕业后，我们毅然剪断农村的脐带
撂荒了田地
撂荒了鸟鸣
撂荒了故乡。像一叶叶浮萍
漂泊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我们誓言：牺牲一代人
也要找到一捧泥土
把根扎进城市的海洋里
界
大地之上
划了很多界
比如国界、省界、县界、乡界、村界
比如林界、田界、房界
以及无数看不见的界
有的有长城那么长
有的如银河一般宽
有的比深渊还要深
时时刻刻，茧一样缚着我
笼子一样囚着我
梦里，我梦见我化作一只蝶
奋力飞越一个又一个界
后来，还是被
一面玻璃墙无情地撞落在地
记忆
闯入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依次打开房间
打开柜子，翻遍春夏秋冬
翻出落日的阴影
眼前躺着少年时代丢失的钥匙
铁锈覆满年轮
尘土和往事凝结在一起。我
试图用多元方程揭开盲区
照亮死角
但锁仍旧流浪在天涯。至今
依然没有下落
梦游黄金台
秋风萧瑟
杂草肆无忌惮地延伸废墟
黄金台上，几只麻雀迈着八字步
东瞅瞅，西望望
它们沿着郭隗的足迹
翻开乐毅、邹衍、剧辛趋燕的尘埃
寻觅遗落秋天的果实
它们百般嘲弄千金买骨的旧事
隐居山林的隐者终老山林
流落江湖的仕子亡命江湖
无边无际的雾霾偶尔化作千里马的影子
把蹄声写在虚无之中
燕昭之后
黄金台早已坍塌
像飘扬在水泊梁山的杏黄旗
轮为英雄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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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1 21:15:28
发表于 2017-7-3 22: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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