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叙事诗这种诗体, 以事件产生、发展的时空逻辑顺序为线索展开叙述,以故事的起承转合、人物的命运变化作为诗歌的结构依据,这样,叙事诗的篇幅自然拉长。冗长的篇幅,严谨的格律。因此,创建叙事诗的新格律形式,使得新诗人望而却步。尽管如此,仍有不少诗人知难而进,在叙事诗的格律园地辛勤耕耘,创新了许多叙事诗的新格律形式。 著名诗人纪宇,将常任侠教授选注的《佛经文学故事选》(1982年版)改写成为一部叙事诗集《佛经故事诗》。一个故事一首诗,完全运用的是整齐式新格律诗。从每行二言到每行十六言,从每节二行、四行、六行到八行、十行、十二行,从句句押韵到偶句押韵,都做了各种尝试。一般而言,故事情节短小的用短句,如二、三、四、五言;不长不短的用中句,如七、八、九言;故事情节长而曲折复杂的用长句,如十、十一、十二、十三、十四、十五、十六言。无论长短,整齐、押韵、规律是这些叙事诗的基本特征。 太原诗人蒋言礼,2013年出版六言新格律诗集《六六谣》,六言六节,四行一节,偶句押韵,一韵到底。这种诗体,以叙事为主,或说一件事情,或讲一个人的命运,或描摹社会生活的一个场景。这种诗体,结构独特,韵味悠长,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和艺术生命力,也具有很强的推广普及意义。 秋色缠绕青山 一条小路弯弯 少女砍柴回来 汗珠跌落山涧 ——《担山少女》蒋言礼 旅美诗人老南(黄英晃),1994年出版了一千五百余行的叙事长诗《梅菊姐》,整部长诗都采用一种格律形式。全诗共三十四章(包括序诗和尾声),每章七节,每节六行,每行字数分别为九、十二、十三、十四、十二、九。第一行与第六行,第二行与第五行字数相等,第三行与第四行相差一个字。排列起来,第四行诗向前突出,如箭之锋锐,美国陈大哲先生称其为“尖锥体”,颇为形象。以这样一种鲜见的具有创造性的诗歌建行创作的长诗,成为现代格律叙事长诗的经典诗例。 打从第一缕炊烟升起 这里的民风就像陈酒般清淳 贫穷从没有使男人们失去笑声 苦难也没有使年青女人减少风韵 人们世世代代在此辛勤活动 从不注意世外的风云 —— 《梅菊姐》老南 新格律诗人朱湘,1926年创作的叙事长诗《王娇》,描写的是一个现实的爱情悲剧故事。全诗共七章,九百多行。它在格律上最大的特征是有规律的变化。即在诗行的排列上,整齐中有变化,变化中求整齐;局部是整齐的,总体是多变的。如: 第一章:每节四行,一三行七言,退一格排列,二四行九言,顶格排列; 第二章:每节四行,每行十言; 第三章:每节五行,前四行每行八言,一三行退一格排列,二四行退二格排列,第五行每行十言,顶格排列; 第四章:每节四行,每行八言,一三行顶格排列,二四行退一格排列; 第五章:每节四行,一四行十言顶格排列,二三行九言,退一格排列; 第六章:不分节,十言整齐式; 第七章:每节四行,十言整齐式; 上灯节已经来临, 满街上颤着灯的光明: 红的灯挂在门口, 五彩的龙灯抬过街心。 ——朱湘《王娇》第一章 麦田里边翻着金浪, 四周绕着青的远峰, 鸟在林内齐声歌唱, 豆花的香随了暖风, 吹遍了一片田野的当中。 ——朱湘《王娇》第三章 土家族诗人萧国松创作的长篇叙事史诗《老巴子》,全诗共23章, 14000多行,约70万字。每节以四行为主,诗句全部整齐划一,有五言、七言、九言、十言、十一言、十二言、十三言等,偶句押韵。这部长诗在格律形式方面最大的创新是根据情节的不同而有规律的变化诗体语言结构。作者叙述穿插的民间故事,运用“七言五句”、“七言四句”、“五言四句”等整齐式短句形式,如:《虎娃》、《梅山阿打》、《老虎驮漆农》等;作者展开故事情节,则主要运用九言、十言、十一言、十二言、十三言形式的整齐式长句形式。 关于长篇叙事格律诗的表现形式一直是困扰现代格律诗人的一个主要问题。无论整齐式还是参差式,篇幅长了在很大程度上受制于诗人艺术功力,不能够尽情表达。诗人朱湘、萧国松采用多言体并存,相对独立成段的手法,稳中有变,变中有稳,使全诗既保证了现代格律的基本特征,也使诗体摇曳多姿,趣味盎然。《王娇》、《老巴子》为运用灵活多变的表现手法创作现代叙事格律长诗提供了极为成功的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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