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帖者言】从网上搜得此文,是程文兄7年前旧作了,引起了许多亲切的回忆。程文近网名卓韦,是重要的格律体新诗理论家,也是本论坛资深成员。近年来他为照顾病妻,不得已停止了格律体新诗研究工作,殊为可惜。为了亲情,做出这样的牺牲,其精神也可嘉啊。
今年三月,是庚兄万龙生先生66周岁的生日,今年也是这位格律体新诗探索者发表诗作50周年,所以写此文章,聊以祝贺,并致以诗友和兄弟的敬意。 回忆我们的见面,至今也只有三次,每次都留有难忘的印象。 一 我们天南地北的两个人是如何相识的呢?还须从拙著《汉语新诗格律学》2000年末问世说起。正好身处二线,于是早春时节就携书南下直达厦门;回程奔重庆,再取道西安,直达乌鲁木齐,想更多地寻师访友,开拓视野,以便完成下一步关于《中国新诗格律大观》的写作计划。 到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时,得友人推荐,我冒昧地给龙生单位打了电话。他请蒲健夫教授先来陪我,将工作略做安排后即赶来共进午餐。晚上又举行家宴,还请蒲健夫、陈仁德、甘健安等诗友作陪,自然是好一番畅谈。临走前的晚上,灯火阑珊时又由健安做东,龙生领大家为我在佛图关宴别……这次的亲切会面与几番的倾心长谈,使我终生难忘,4月27日记下了这样的诗句:“万府高宅未酒消,健安湖上举杯高。豪情盛意嘉陵水,地北天南一脉潮。” 龙生在《未荒草》序言里这样充满亲情地回忆了第一次会面时的心情:“新世纪开始的2001年,这年的4月26日,是我生命历程中难以忘怀的日子,而这样的日子是很少的。这是因为素不相识的程文,从遥远的东北哈尔滨来到了西南的雾都、山城重庆,像天外来客一样闯进了我的生活。 “他是背着还散发着油墨芳香的专著《汉语新格律诗学》,到各地寻找知音,征求意见的。这行动本身就令我十分感动,因为我与他一样,几十年如一日,从事现代格律诗的研究,并且在前人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理论体系;也与他一样知音难觅,颇为孤独,面对诗坛现状,甚至有些厌倦,有些绝望了。当我在重庆两路口铁路宾馆见到他,经过一番交谈,便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返哈以后,又收到了龙生以《新诗格律研究的最新硕果——程文、程雪峰〈汉语新诗格律学〉简评》为题的论文,论文从六个方面分析了《汉语新诗格律学》的特点,不仅充分肯定了我提出的完全限步说,而且指出“具有某种‘集大成’的气象”。他在《未荒草》序言里是这样写的:“待他走后,我细读他的大著,更有如空谷之闻蛰音。我惊喜地发现,程文在认真研究前人80年现代格律理论与创作实践的基础上,进行了总结、修补、完善,从而构筑了自己设计的现代格律诗的完整框架。这与我多年的思考、探索和设想大同小异,可以说是殊途同归。在大喜过望之余,我写了一篇对此书的评论,把他的这一工作称之为“带有悲壮色彩的努力”,而这种努力取得了不容忽视的成果,后来获得了黑龙江省社会科学成果三等奖。虽然我觉得这等级别似乎还显得低了一点,但他却视为一种社会承认,心满意足了。” 二 已经进入寒冬的2003年11月10日清晨六时,我与阔别的龙生夫妇在哈火车站的站台上终于第二次热烈地见面了!龙生夫妇应邀住在了我的家里,这样地北天南的我们,又可以彻夜地重相促膝谈诗论文了;兴致所至,我拿出了为研究新诗格律理论而创作的试验诗稿,龙生极为兴奋,当即操起电话与柯愈勋敲定在新天出版社出书,并将审稿修改等一应事宜全部承担下来。反渝后,这本由龙生为之命名又写了序言的《未荒草》,不久就问世了。 “人大”的马德俊教授,阅读之后,2004年7月11日在给我的复信里,不仅肯定了《未荒草》的价值(“先生几十年如一日从事现代格律诗的研究和实验创作,《未荒草》出版了,值得祝贺。胡适当年提倡写与古典格律诗截然不同的白话诗时也拿出《尝试集》来,因此《未荒草》的出版是很有意义、价值的。”),还满怀钦敬地特别提到: “我替你高兴的是在你耕耘中并不孤独,你得到了一位真诚、高洁、胸怀远大的挚友万龙生先生的顶力支持和相助,应该说在人生道路上得一知己是一大幸事,我读过了他为你写的序,真诚、坦直、浓情厚意跃然纸上,我感动不已,羡慕不已。烦你代为致意。” 写到这里,人们就不难了解龙生先生是怎样的一个人了。网上,他自号“诗酒自娱”。第一,他是把诗当成了自己毕生珍爱的事业,正像他诗里所说:“除却新诗格律事,平生何物更求之?”第二,“酒”者,友也。他是“诗仙”,“友仙”,但绝对不是酒徒。在他的心目中,第一,是我国格律体新诗的建设事业;第二,是这些为继承我们“诗国”的传统而守得寂寞、契而不舍、默默耕耘格律体新诗的诗友们,正因为有了这样的“诗”和这样的“友”(二者缺一不可),就是他终生至高无尚、终生无限的快乐!为此,他舍得一切,他奋斗不息,他乐此不疲;为此,他有东北汉子的豪爽,他有火山一样的热情,他有海洋一样的胸怀…… 为此,他不仅广交天下诗界名人,倾心结交致力于诗歌事业的青年才俊,也能容纳和团结一切钟爱诗歌的诗民。为此,他想方设法开辟一切诗歌园地,他现在主持的“东方诗风论坛”,已经成了最有特色的格律体新诗的园地,不仅团结了一批有才华的新老诗人,而且也培养一批大有前途的新秀。可以说,龙生先生不仅是一位集诗歌创作与理论研究于一身的诗人和批评家,同时也是个有能力、有人望的组织者和社会活动家。 三 与龙生的第三次会面,是2006年9月24日下午五时的重庆火车站。迎接我的不仅有龙生夫妇,还有重庆诗词学会的副主席王端诚先生。这次来渝,一方面是同龙生一道参加在西南大学召开的“第二届华文诗学名家国际论坛”,另一方面是与重庆的老友新朋欢聚,当晚龙兄面对嘉陵江的20层高的新居,又灯火辉煌、高朋满座了。其中的王端诚先生是重庆诗词界颇有名气的擅写诗词的斲轮老手,而现在已经成了“东方诗风论坛”上格律体新诗的圣手之一,协助龙兄把论坛搞得生机蓬勃,人气很盛。 25日大会上龙生第一个做主题发言(略论格律体新诗的三个阶段)与吕进先生《无体则无诗》的报告以及大会拉起的“新诗第二次革命”的大幅标语,引起了与会者的广泛注意。格律体新诗终于再次登上了大雅之堂!龙生啊,你与我们的诗友,功不可没! 返哈后,回想二线和退休以来,足不出户地将大半生的积累整理、出版了几本书,但是明显地感到与作者、读者的沟通实在是太窄了,结合实在是太少了,迫切需要一个广泛交流的平台或园地,这使我想起了龙生的意见,诗歌网是个广阔的天地。于是立即上网,成了网上欢天喜地的小鱼苗儿、鱼仙,活蹦乱跳的论坛游民、游侠、斑竹,又在中国诗歌网上开了博客……随着党的惠民政策的不断出台,长期搞理论研究的头脑,居然又一次产生了青少年时期那样的写诗冲动,不仅连续发出了一连串的格律体新诗,而且连续写了一些与创作相结合的格律理论性的文章,这真是又一次焕发了青春!龙生的感召与影响,使我由衷感到龙生者,诗兄也,亦师兄也。
诗文轩轾因人异, 冷暖如何只自知。 除却新诗格律事, 平生何物更求之? 这是龙生的“自白”诗,2001年12月27日用贺岁明信片抄寄给我。我非常喜欢,压在书桌的玻璃板下面,时而观之。这首小诗不仅道出了他与我的心情、志趣,也概括了我与他的前半生,而且同《未荒草》、《评〈汉语新诗格律学〉》一起,用彼此心血的思丝紧紧拧成了亲密诗友的纽带,成了志同道合的兄弟的见证。 2007·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