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凤蛾

胡云琦

黑凤蛾
      图文/内蒙古·胡云琦

      七月末，晴空储满流火的暑热；烦躁的风纷纷离开空地快车。像不听话的孩子，更粘人了......
      中午的花草，被太阳暴晒的蔫巴巴的。曾经，络绎不绝、多的让飞鸟无处落脚的游客，宛如急速缩水的小河。路，失去了踩背的履足便无处倾诉，孤单的木凳，多么渴望那些熟悉的身影还能来坐坐。
       太静了，最先发声的蝉，似要打破喑哑的寂寞，你看：这些并不完全变态的昆虫，无需预约，就都智慧地巧择了高枝的别墅，兴高采烈地唱歌。
      手提相机，眼睛瞪得圆圆的躲在树下偷窥的我，突然被两只翩跹的黑蝶吸引了。借助蓝天白云的衬托，两只蝶的舞姿逾显灵活，多美的画面，正要把镜头推上去捕捉；可惜、只一瞬间，它们就相互追逐着飞走了。我若有所失地望着它们的背影，刚要转身，蓦然发现那其中的一只黑蝶又掉头飞了回来，它缭绕过一簇簇树冠的绿云，恰到好处地落在一棵翠柳的主干上；与我相距大概不到七米，我端着相机蹑手蹑脚地移过去，渐渐靠近，忽然，我被意外的发现惊住了。天哪！我看清楚了它有别于蝴蝶的梳状触角，怎么会是一只飞蛾？而且还是黑色的！你看、这只比菜粉蝶要大两三倍的小妖，如果飞在空中，是很容易被人误认为凤蝶的，经过仔细观察，你会发现在它腹部上分布的左右对称的橙红色斑纹，甚至比凤蝶腹部上的斑纹更要好看许多、夸张许多。哦！这么好看的飞蛾，我想：我应该叫它黑凤蛾吧。
      “咔嚓”、“咔嚓”，我频频地按动快门；黑凤蛾时而把两枚前翅展开平伸，时而颤动，它的前翅并没有凤蝶身上好看的图案描摹，它后翅的颜色却明显地加重，不但拥有了与腹部呼应的橙红色斑纹，而且还增加了飘带一样的尾状突起，当它发现我时，也不惊慌，只是习惯性地动如滑板，横斜着十分敏捷地飞向天高地阔......

      没拍到蝉，却有了意外收获；回返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不停地琢磨——

      黑凤蛾后翅上的绣红斑点、是不是深夜里的火？
      时近白昼最辉煌的时刻，它来了；以花瓣的婆娑翻涉千树、万丛阻隔，或者河......
      意外邂逅，就这样撬开我此前无知的锁。
      栖落，轻灵如蝶，突然使堤岸的造石与风尘的枯叶靓丽许多。
      关于凤蛾，我知之甚少；正是它的出现，颠覆了我所熟悉的“飞蛾扑火”的传说。
      原来，并不是所有的飞蛾；都会在追寻光明的苦旅中断送自我。
      惊异、震彻；迅速于大脑扩展联想搜索，除了凤蛾，我记得我从未发现其它飞蛾似曾有过凤蛾这样飘逸的旋转，抑或非常准确的起伏动作。

      它好像什么都能看到，人心的浊，恶鬼的叵测；对，它是能看到的，不然，怎么会有那些机智的避让与逢凶化吉的闪躲？
      当它穿梭，当它告别厌了的昨日与片刻软弱。
      当她从较远的斜坡飞到连翘树上时，我再一次看清了它有别于蝴蝶的双栉状触角。前翅上的棱形条纹，头、喙、下颚、肢体，六足；以及优美宛若飘带的末羽动作。那些逆天的局部段落，一经发现通过；实则早已在它身上，完成了拼接与精彩组合。
      哦、它又好像不是成蛾，是天意和神思巧妙设计出来的一幅图案里的几何；是可以振翼的磁铁和自由捭阖的魔盒。
      它来了，一切擦肩的抱憾、童梦的断折与隐痛不舍，仿佛都归结为一脉颤抖的闪电，并且聚集在闪电里复活。
      关于蝴蝶、连同文人赋予蝴蝶的诗歌诸多，请允我在此不说。活着，我们都想成为唱辞里的唯美、创立传说。如果生活不能让你成为蝴蝶，身为飞蛾，你是否想过这尘世的不公，翳暗里的艰涩？钱权交易、腐败的龌龊，压抑、惆怅；脏了的铜臭该如何摆脱？

      ——这应该就是我们渴望的生吧？，干净而磊落。不懈努力；不挠不折，无畏、活泼，动用一切自信的自我，去把陈规的看法逐一击破。
      因为不甘宿命的定格，黑凤蛾经过多少次尝试，把坚毅刻入骨骼，苦中作乐？才有了脱俗的大气，自我鞭策，超脱的才能与不舍拼搏？
      哦！黑凤蛾。

玉影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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