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知识：何谓程式化音步

孙逐明

　　“程式化音步”是西方格律体里的一种虚拟节奏单元，它只适用于节奏点不受自然停顿约束的诗体。

　　张学增在《俄语诗律浅说》里指出：“诗步只是一种抽象的，用来作诗的特定格式。实际上诗行是由词组成的，而不是由诗步组成的，当我们说‘这一个诗行中有几个诗步’时，仅仅提供一个方便作诗的格式。”“在俄文诗里，诗步〔即音步〕和词不必完全吻合，也不可能完全吻合”[3]。

　　可见音步不过是方便安排轻重音排列的虚拟格式；又由于每一首诗音步长度固定〔按：抑扬格和扬抑格诗体，通通是两字步，抑抑扬格和抑抑扬抑格诗体，统统是三字步〕，故音步分割必定是与语义边界无关的程式化的。英诗、德诗、拉丁诗、希腊诗同样如此。程式化的虚拟边界意味着音步不一定有停顿。之所以可以无停顿，是由于节奏美感只取决于重音〔或长音〕的周期性复沓，却与停顿无关的缘故。

　　我国近体诗“两两为节，平仄相间”的声律单元，也是典型的程式化虚拟单元，以释普宁的七绝《最明寺殿悟道后赠之助道颂》为例：

　　二十┆一年｜曾苦┆辛‖，仄仄┆平平┆平仄┆仄
　　寻经┆讨论｜枉精┆神‖。平平┆仄仄┆仄平┆平　　

　　诗中的“两两为节”与“二十一年”、“苦辛”和“精神”的词义边界不吻合，是典型的程式化虚拟声律单元。近体诗的声律单元之所以允许程式化虚拟，是因为“两两为节”是为调理平仄服务的，而平仄系统的目的是营造旋律美〔或曰“和谐美”〕，与汉诗节奏点停顿无关的缘故。

　　古典诗歌的节奏，沈约说得清清楚楚：五言诗“二五必煞”，而不是“二四五必煞”〔即“23逗”节奏〕。七言诗是“四七必煞”，而不是“二四六七”必煞〔即“43逗”节奏〕。


　　当年我把西方音步体系的程式化音步引进新诗，是有特殊原因的。这种引进虽然是迫不得已，但后患是无穷的。关于这一点，以后再论。

孙逐明

请大家根据程式化单元的定义，与万龙生先生和晓曲先生对”程式化音步“的理解相比较，他们是不是集体制定了咱们的新诗”程式化节奏单元“，应当有个正确的判断。

孙逐明

学术争鸣，最忌讳的就是缺乏相对等的知识平台。那样往往鸡同鸭讲。所以我将陆续介绍一些必要的基本常识，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