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默

方北

《子》
我是你蓝色目光中的一个
我亨有别人不曾得到的称呼
－－这就是我对你的印象
一个憎恶月亮的人，不会赞美月光
《丑》
我不明白 你的话为何这样少
我也不明白 我的话为何那样凉爽
我猜想 我们的话都随一场雪化去了
哪里去寻啊，是如此浩淼的东海
让记忆留给我们帆吧
呀，响亮的鸽哨
你来自天上，
还是响在我的耳鼓里
《寅》
你为朋友
我想送你一颗红豆
做为朋友
我想得你一颗红豆
南方 北国
白云 小草
有一天，我们各自张开手
手中的相思豆会一次性开花
《卯》
就此打住吗
不知道
还说什么呢
我不知道
我只想知道
有一天，当我的诗安息的时候
谁在为它举哀
《辰》
你是海的女儿
有着海的性格
海的风暴是你的怒吼
海的苦涩就是你的悲哀
认识你只有渔民
理解你只有鱼
《已》
我有太少太少的诗
你又给我太多太多的诗笺
我有太多太多的诗
你却只有太少太少的诗笺
天与海根本没有界线
地平线是她们亲吻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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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的中学毕业留言册，纸张已经开始泛黄，
夹在一排排的书籍中间，
象一个被遗忘的小女生，
安静、弱小，容易让人生出怜惜之情。
翻开留言册，一种时光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个个名字，仿佛从时光深处走来，
即陌生又熟悉。
留言只有子默写的最长，
料想当时他是花了心思写的，
留言用去了两页，
六小节，各自成章，
又相互照应。
当时我把子默的留言是看了好多遍的，
其中“红豆”用钢笔涂了又涂，
别人几乎看不清楚是什么字，?
结句后，我画了一大排问号。
若岁月重回，
我想，我依然不会送他一颗他想要的相思豆，
若时光倒流，
我想，他亦不会送我一颗我相要的相思豆。
?
这就是命运吧，?
在感情上，我是一个不会主动的女孩子，?
我想子默也是，
或由于学习不好，还有小小的自卑?。
我爱他吗？
我时常会在夜深人静时追问自已的内心，
回答是肯定的，
他爱我吗？应该是喜欢的吧。
如果不爱，子默不会写，?我放长入中的丝线，那是我炽列的相思，
如果不爱，子默不会在留言本上写，有一天我们各自张开手，相思豆会一次性开花，
?如果不爱，子默毕业后不会到家里找我。
2、
子默是我们班里的宣传委员。
负责出我们班的宣传板报，
他的字工整而飘逸，
每期板报的的诗歌，是我最喜欢的。
子默个子高而壮实，皮肤黝黑，
声音雄浑而低沉，
如果高考只考语文一科，他一定会高榜得中，
可惜不是。
在班上，男生与女生是有着很明确的界线的，
无论个子高矮，女生一律坐前几排，男生后几排，
同学几年，女生与男生不说话，属于正常现象，
如果说过话，才算不正常。
每周五下午第四节课，
是我们班级的阅览时间，
说是阅览，其实就是自由活动时间。
有一天，我正与张凤在图书室一边低声说笑，一边翻阅杂志，
子默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功夫泛眼，张凤跑得没了影儿，
正当我不知所措时，子默迅速丢在桌子上一张叠成纸鹤状的信纸走开了。
子默那次送给我的，
是一首他写的诗《白云》，
非常可惜，那首诗的原稿没有保留下来，
只有末节，犹如刻在了心里似的，自读后就再也没有忘记过。
?我放长手中的丝线，
那是我炽烈的相思呀，
你离我这么遥远，
又是这么亲近。
从子默这首诗中，我分明感受到了有一种东西象海潮一样，
一浪一浪地击冲着我的心扉，
象是小草听到了春的潮汛，要破土发芽，
又似犯了错误的学生，害怕被老师发现。
上午下了一场很大很大的雪，
教室、教室外的柳树、以及更远的天空都象是覆盖了一层棉花，一片纯白，
吃过午饭后，同学们陆续离开了教室，
只有我站在教室的门口。
我手心里握着一个小纸条，
小纸长上只有三字：去校外，
只有自已道，我是在等子默路过，
好把纸条塞给他。?
象约好了似的，
我站在门口，不过几分钟，?
就看到子默一个人从教室后门走出来，
往常，只要见到子默的影子，就会远远地躲开，?
这次尽管也怕，但我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自已面对。
把纸条塞给子默后，我便匆匆出了校门，向村外走去，
我隐约可以看到子默的影子，远远地跟在后面，
这样的距离，即使是碰到熟人，
也不容易联想到我们是相约出去的男女。
雪还在稀稀落落的下着，
约走了半小时的路程，到了村边，
我向周围观察了一会儿，
除了茫茫的大雪外，几乎看不到有人的影子，
于是停下脚步。
我不敢转过身对着子默，
只是听着子默踩在雪上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当听到子默的脚步停了，
我的思维几乎也凝固了，
好久，都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
“你转过身来，好吗？”子默先开了口，打破了这种尴尬，
我依然背对着子默，
也许恐惧、也许害怕，
也许对我来说，感情本来就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我收到了一封情书”象是自言自语，声音低得只有自已可以听到，
我不确定与子默说另一个男生给我写情书对不对，或者妥不妥当，
可是我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只想将这个秘密告诉子默。
子默说“不会吧？”
我从子默的语气里，听出的是一种疑问，
?而不是关心或其他的什么，
是的，就是子默这种怀疑的语气
伤害了我敏感的自尊心。
我没再与子默说第二句话，
便向学校的方向一个人走去。
子默依然是远远地跟在我的身后。
回去的路上，天空依然飘着稀稀落实落的雪花，
我多么希望，这天上洁白的精灵，是来人间遮盖什么的，
比如，我与子默的脚印。??
3、
虽然这次约会，我只说了一句话，?
可是我想子默是明白我的意思的，
我已经用行动告诉他我的心意，
这是一个女孩子用最大的决心，做出的最勇敢的一件事了。
子默给我写了一封很长很长的信，
看完后，我把信撕掉了，
然后一个人跑到学校的墙外大哭了一场，
算是对子默喜欢的了结。
我不明白子默为什么会这样做，
既然有了喜欢的女孩子，
为什么还要给我写那些极易产生误会的诗，
我不允许自已喜欢这样滥情的子默。
自此我与子默再没有过交集，
高三后半年是我们冲刺高考的最重要时期，
繁重的学习任务，从一定程度上也淡化了情感上的纠隔，
我们都是明白，高考才可以决定我们的未来。
高考后，我彻底与子默失去了联系，
子默落榜，我则考上了一所南方的大学，
我希望自此忘了子默，
在大学能有一个新的开始。
后来妈妈告诉我，
子默来过家里找过我一次，
我没在家，子默也没说找我什么事，
也没留下联系方式。
大二那年9月，我很意外地收到了与子默的第一封信，
他写了高考落榜后艰难的求学经历，以及现在在师范学校的情况，
并附了一首他为开学典礼写的一首长诗，
并告诉我，已与那个女孩子分开。
我无数次地想过与子默在一起，
尤其他与那个女孩子分开后，这个想法又强烈地占据了我的内心，
我多想把这些年的思念与喜欢，一并告诉子默，
可是我没有。
?
我反而劝他好好珍惜那个女孩子，
不要因为没考上学，就抛弃她，
不要做“高加林?”那样的人，
也许在我心里，爱情从来就是从一而终的吧。
工作以后，子默寄过一张名信片，
上面依然是那样工整的、好看的字体，
菲菲：一年有三百六十五个太阳，个个都是我对你最真挚的祝福。
?
我无从知道子默从哪里打听的我的消息，
更无从知道忆默对我怀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亦或，有没有象我当初爱他一样的爱过我，
我只知道，在青春岁月里，我曾那样傻傻地爱过子默。
4、
?
初恋，每一个人都需经历，
而每个人的初恋，都因时代不同，环境不同，或仅一念之差，从而有了不同的选择，
无论结局如何，每一份真情都值得用心珍藏，
毕竟，那是我们独一无二的青春。
草于2012年1月，修改于2015年1月9日中午

562 № № №

凤舞

前面引用的一些小诗，都很有韵味的。　
看来雨也在忆自己的“匆匆那年”，时移事易，纯真年代，留下惆怅也留下美好。　

065 Ｙ Ｙ Ｙ

方北

中学时能写出那样的诗来，真是难能可贵。

921 ㄥ ㄥ 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