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女人(三) 我的老师 依约赶到老师祝生的饭店,老师正朝我的来路张望,“生日快乐老师”！顾不得接过我手里的康乃馨，老师拥抱我。幼师毕业十三年，第一次和老师见面。 老师老了！--这是见老师第一刹的感觉，而这感觉如此真实而强烈而揪心。 我们该是老师第一届执教的学生了。老师名小芳，窈窕，五官精致，比之李春波的小芳雅多靓多阳光多多气质多多。在当时那所学校的女教师女学生中，老师的美丽是鹤立鸡群的。老师任英语兼我们班主任，嗓音柔而脆，关键的是老师能将枯燥的英语课上得妙趣，灵动更滋味，以至建筑班的那帮大男生逢上老师的课总一阵兴奋一阵口哨。 六年前我们幼师班的同学聚过会，很遗憾老师那时去了外地学习而不曾与我们谋面。知道了老师已不在曾经的学校教书，只让我将信将疑的是：老师曾经结婚,两年后离婚,先生是个警察. 老师的他不是在北京做电信么？我们毕业那期，老师特请假去北京看望了患阑尾炎的他，还是我帮老师看了半个月的寝室。老师也曾跟我说起：他们互相爱慕，他是她高一的老师，后来辞了工职正在北京谋发展...... 吃过蛋糕，同学们去了楼上唱歌。我拉老师坐下，而我原是老师最为喜欢和贴心的学生： 这么些年来一直都没问候你，老师你好吗？ 嗯，知道你们忙，正要问你呢，你过得好哈。 还可以吧，先生也还厚道，女儿也还乖巧，生意虽是小打小闹也还顺畅。可是老师你老了！ 呵呵，你老师今天都满四十了呀，还不老吗？ 时间老去,人又岂能不老.只是你老的太快老的太多,你的不甚憔悴和黯然让我吃惊甚至心紧你知道吗？四十岁的女人四十岁的你不应该这个样子老师，我说真话老师我要你不介意！ 当然，老师一直喜欢你的诚实. 比如你的头发，这样不直不卷的披散着让人觉得你懒散了，大衣的颜色挑个暖些的也许更合适你，个性或休闲的靴比你这棉鞋感觉好多了。还有你的斑你的眼袋，周末的时候你其实可以逛逛美容院的。 老师怕冷呵,尤其胸口,穿三件五件的大衣也暖和不起来......而且小薇，这些对我来说，早已没意思了。 没意思？--这不是我老师说的话！ 是的，没意思，也都无所谓了。
跟我说说北京的他吧?我不能相信也不能理解,你们都处了那么久。
处了八年吧，八年。 八年？八年！ 哦,给你看个短信吧，--“芳，生日快乐！X青松”。 X青松！多熟悉的名字！是他？是你北京的他？ 对，是他。 个人资产上亿，这座小城的名人，给老家修了好多学校和公路的--就是你去北京看望的他！？ 对,是他.他曾经一直要我随他留在北京，那时他的事业还不见一丝光亮。 嗯。 父母用谷箩和粪桶将我挑进大学挑出农门，脚下的三个弟妹必定归我扶养--这些情况你都有知道。 知道。 那样的年代母亲那样的以死要护我的铁饭碗--我有我能选择吗？ 你怯懦了! 我别无选择！ 后来你嫁给了警察，警察待你不好? 那倒不是,他是好人。 就算与春天的一抹嫩绿错失，你便要无视整个季节的姹紫嫣红？ 咳......就觉得象是因了曾经的一场风寒，我落下了终身的内伤，再也无药可救。 你的心里只有他？ 我的心里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塞不下。 他的心里还有你！ 都过去了，十几年的光阴足以磨灭掉好多的印象，何况那只是一段情节！ 一段情节？，有什么样的情愫能够珍贵过一个女子八年的初恋？ ...... 可你们还有联系还有挂牵？ 是的，偶有短信问候。那又怎样呢？又能改变什么呢？花开花谢，覆水难收，该去的已去。 如此那你应该轻松和年轻，可你沧桑颓废你甚至自虐？ 生活无奈生命无奈我如何能奈何了我自己？ 那你自私了！起码我认为。 我的却自私了，我自私于所有的问候和祝福。 有说“放爱一条生路”，老师你应该比我们理解的更好。 是吧，放爱一条生路。 于生命的长河里泅渡,比如某些幸福某些悲伤比如某时某地与某人撞个满怀比如一枚枯叶突然的落在你的肩头,这些--谁也不能估算不能避让.那么,为什么我的老师你就不愿意苏醒一些从容一些? ...... 和老师道别，老师微笑，眼眶潮湿，“你们要开心些”！ 可老师--一个四十岁原本鲜花儿样的女人,说自己终身内伤无药可救的小芳老师，听我由衷的回你一声“老师你要开心些”，再答应我：放爱一条生路，好吗？ ----------------------------------------2007.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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