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出芙蓉 ——简论诗歌的原生态写作
习诗二十余载,对诗的写作日渐迷惘了。诗歌作品浩如烟海,经营之手法与技巧更是多如牛毛,流派也是千奇百怪,让人无所适从;孰优孰劣,众说纷纭,不可定论。其实,所有技法皆为衣裳,虽有装饰之效用,只是外在之虚像,并不能代表形体骨肉之内质。诗的内质是诗人与世界相接触产生的感应,是诗情、诗意、想象、意象与语言瞬间迸发的火花;是日月经天,流水经地的原生态。关于原生态,里尔克道出了其中的真谛“……你还要接近自然。再把自己当作最早来到世间的人之一,试着叙述你看到,体验到,为之钟情的和失去的一切。……要避开那些常见的主题,而从你自身日常生活中寻找题材。” 我惯用一种“脚踏西瓜皮”写法:意思是跟着感觉写到哪算哪,能写得满意更好,写得不满意也罢。不作过多的构思和润色,日后也只是改改错字错句。写了就写了,写后扔到一遍,所以至今写了多少诗,自己也不知道。若干年后,翻来看看,有时都不相信是自己写的了。感觉还可以的,就收藏起来,感觉不怎么样的,就扔掉。这看似一种不负责任,其实是对原生态的尊重。人之写诗源于冲动,如见心仪之人,还有股神力推助,不知走向何处,却知是向一个全新的美妙境地。这看拟摈弃了技法,其实所有的技法已潜伏在意识之中,在其写作过程中被一一唤出。就象熟练的驾驶员看到障碍物,下意识刹车转向。或如高超的打字员,并不能准确地记得字根所在的键位一样。这种化技法于无形,随诗思飞翔的写作状态,就是一种自然的原生态写作。 如若总想将所学的一招半式,用于作品之中。故而“无孕而生殖”,靠东施效颦或复制,粗制滥造,只能写出一些没有生命、没有灵魂的东西。或者如贾岛“捻断半根须”的“僧敲月下门”,相信写诗的功夫全在炼词造句上,倾力打造字句,誓死“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做法,充其量不过是雕虫小技。诗离开了新鲜独特的感受和勃勃诗情,而注重技法,是舍本求末之道,只会自寻死胡同。 叶芝所作笔记,必先作一段随想,而不去以逻辑性予以归纳组合,这是为了保持其“原生态”面目。歌德说:“一切诗歌皆偶成。”柯勒律治于梦中得到启示,一气呵成《成吉思汗》五十余行,不幸被来客冲断,之后再难续上。众所周知,我国唐代大诗人李白,艺术造诣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的诗多半是在原生态下创作的,李白堪称原生态写作的“典范”,他指出“绮丽不可珍。”宋代大家苏东波云: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与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所当止,如是而矣。 美神维纳斯,如果穿上华丽的服饰,就不是美神了。写诗不可囿于技法,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写出自己的特质,才是创作。原生态写作不是舍弃技法,是将技法溶于诗的血液之中,让其随着诗的呼吸自然流转。切不可因句害意,用技法套诗魂,做“寻章摘句老雕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