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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绛先生对格律体新诗的重大贡献

——纪念邹绛先生90诞辰
难忘1996年1月,那一段严寒而悲痛的日子。继女诗人熊雅柳之后,我们敬爱的诗人、诗歌理论家、翻译家、编辑家邹绛先生又不幸病逝。算来到如今已经过去16年了。今年适逢邹绛先生90冥诞。作为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的元老,作为重庆诗歌界的前辈,作为格律体新诗一位代表性人物,今天为他举行这个活动,追思他的巨大贡献、崇高品德,是非常必要,很有意义的。
邹绛先生是一位毕生与诗为侣,以诗为业,为诗效忠的罕见的学贯中西,兼察古今的全能型诗家,在创作、研究、教学、翻译、编选诸多方面都为诗做出了显著的,不可磨灭的贡献。就我个人而言,他是我终生难忘的亦师亦友的知音。我之所以能够在格律体新诗的创作与研究的道路上走到今天,是与他生前对我的鼓励、帮助、支持与指导分不开的。
要说的话太多了,我就谈三个方面:
一、邹绛先生对格律体新诗的巨大贡献
现代格律诗(下称“格律体新诗”)是邹绛先生的诗歌活动的核心,也是他独特的价值所在。除了他自己的创作、翻译成就,研究成果更是重中之重。而1985年由重庆出版社印行的《中国现代格律诗选》则是他造福业界,泽被后世的开创性的研究成果。在何其芳之前,还没有“现代格律诗”的命名;而选本则只有陈梦家编选的流派性《新月诗选》。这一诗体的作品首次整体集合,闪亮登场,其意义当然不可低估。
这项填补空白的工程,其意义具体而言,首先这是几乎从新诗诞生以来就出现于中国诗坛的格律体新诗成就的一个总的检阅,其面貌的一次全面展示,其发展脉络的梳理与勾勒;其次是对于中国新时期格律体新诗的再起给予有力的推动;再次,是对不了解格律体新诗者提供了感性认识的对象,而对于有意学习格律体新诗的诗爱者则提供了入门的钥匙。此书的长篇代序则是一篇极有价值的诗学论文,在格律体新诗研究领域里首次明确地提出了分类的概念,并且入选诗篇正是照此分为五类编排。这是对格律体新诗认识的深化,细化,开创之功,有也指示了创作的途径,对实践具有指导意义。
今天在场的当年师从邹绛先生的研究生何志,即何房子,在毕业论文中提出了参差体格律体新诗的“基准诗节”概念,对于研究和创作都有重大意义。
邹绛先生除理论研究外,自己还坚持创作实践,写下了不少以整齐体为主的作品,清新明丽,冲淡平和,自成风格。1993年辑为《现代格律诗选》由香港天马图书公司出版,是格律体新诗的重要收获。
二、邹绛先生对我的帮助
我从1960年开始接触新月派作品,膺服闻一多先生关于新诗格律的主张,后来又进一步接受何其芳先生现代格律诗理论,虽然那时不能发表作品,却一直悄悄地实践。待到1980年代,却诗风陡变,为我所不能适应,也不愿追随。正在为“艺国前程正渺茫”(闻一多语)而揪心之际,遭逢邹绛先生,得遇知音,亲近之感油然而生,使我重拾信心,坚持努力,直到今天。
邹绛先生待人谦和,使人对之如坐春风。其蔼然君子之风,非亲与交往,难以想象。在他那显得简陋的书房里促膝而谈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呢。1984年,他把我一首短诗《神奇的金梭》选入《中国现代格律诗选》,使我深受鼓舞,有了坚持这条注定寂寞的诗路的决心。我那篇宏观研究现代格律诗写就的论文《“现代格律诗”(新体格律诗):回顾、现状与展望》就是经由邹绛先生之手,发表在他主编的新诗所所刊《中外诗歌研究》上,使我进一步增强了信心。
后来受邹绛先生启发,我进一步思考现代格律诗的体式问题,拟写长篇论文《论现代格律诗的无限可操作性》,先生得知,非常欣悦。提纲拟就后,还差一些恰切的诗例,便向先生求助,很快他就寄来厚厚的一摞复印件。记得那是1995年12月的事情。可叹的是,没过多久,就不得不与先生永诀了!我没能来不及把这篇论文的初稿拿去向他请教,他更他看不到这篇曾经得到过他热情帮助,后来又得到屠岸先生首肯的论文发表了。也就是这篇论文,奠定了后来得到业界认同的格律体新诗“三分法”的基础,对于格律体新诗的发展起到了重大的作用。
我在1980年代与1990年代之交,曾经与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创办了《银杏》诗刊,很是热闹了一阵子。眼见势头良好,便打算趁热打铁,办一个“现代格律诗专页”。为此商之于邹绛先生,他非常高兴,立即复信,献计献策,推荐作者,还给了我一份联络图呢。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一计划没能实现,但是邹绛先生对于诗歌事业的热心使我深受感动,他是我毕生难忘的效法的榜样。
三、告慰邹绛先生
在邹绛先生逝世后,我写了题为《邹绛先生,放心吧!》的悼文。如今,在16年后,在纪念先生90冥诞的时候,作为格律体新诗的后继者,我可以告慰先生:你生前为之付出年华与心血的格律体新诗事业,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在前所未有的网络这一现代传播方式的推动下,一群志同道合的诗友们集结在一起,创办了以建设新诗格律、建立格律体新诗为宗旨的“东方诗风”论坛,并且经过不懈努力,实现了网络与纸媒的结合,理论研究与创作实践都已经登上了一个新的台阶。今天就让我以此告慰先生的在天之灵吧:你的确可以放心了。你当年曾经预言:“随着人们对现代格律诗认识的增加和误会的消除,写现代格律诗的人必然会越来越多,好的和比较好的现代格律诗也必然会不断出现。”如今,这个科学的预言正在逐步实现。为这一美好的诗歌理想继续奋斗,便是对你最好的纪念。

对这样纯粹的诗人、学者表示敬意!
手握灵珠,心开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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