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律体新诗形式研究的反思
格律体新诗的研究和创作,经历了近一百年的探索,已经取得了可喜的成果。
但是,并非新诗格律的一切问题都已经解决了,至少还有两大问题尚需继续研究和探索:
第一、音步对称论并没有完全解决格律体新诗的节奏美问题,有部分格律体新诗的节奏并不美。上世纪,林庚先生就提出了不考虑音步的半逗律理论,许霆教授就提出了非音步的“意顿论”,本人则在此基础上归纳总结出了古今格律体诗歌共同遵守的“大顿对称论”,目前已经得到了许霆、齐云、刘聪美、黄淮、马德荣等诗论家和诗人的首肯,常熟理工学院学报、华夏文坛和东方诗风第九期,均刊登了有关的长篇论文。格律体新诗的节奏问题,至少有待进一步讨论和探索。
第二、唐诗宋词元曲是我国古典格律体的三大支柱。并不是全都遵循了“音步对称”和“大顿对称”的原则。
从平仄旋律美的角度看,元曲的的确确属于旋律格律体,而从节奏美的角度看,无论是按韵分行也好,按句分行也好,很多曲牌的音步和大顿均不对称,是典型的节奏自由体。试举几例:
无名氏《红绣鞋○赠妓》
长江水流不尽心事,
终条山隔不断情思。
想着你,夜深沉,人静悄,自来时,
来时节三两句话,去时节一篇词,
记在你心窝儿里直到死。
无名氏《普天乐○失题》
他生得脸儿峥,
庞儿正。
诸余里耍俏,所事里聪明。
忒可憎,
没薄幸。
行里坐里茶里饭里相随定,
恰便似纸幡儿引了人魂灵。
想那些个滋滋味味,风风韵韵,
老老成成。
珠帘秀《落梅风○答卢疏斋》
山无数,
烟万缕,
憔悴煞玉堂人物。
倚蓬窗,一身儿活受苦,
恨不得随大江东去。
节奏自由的元曲给予新诗的启示,至少有一条:
我们现有的节奏格律体很可能并不是格律体新诗的唯一的途径,我们是不是可以建立讲究平仄而节奏不对称的自由体〔或曰旋律格律体〕?
举一个新诗诗例:
《题帆》杨山
不恋河湾的平静,
因此远行。
风刀箭雨曾予百洞千孔,
一针针补起来又迎风雨出征。
帆在暴风雨后,
爱二月的天晴。
这首诗节奏不对称,也不存在固定的字数规定,似乎是自由诗。然而绝大部分诗句平仄递换,难道不可以认为它是“旋律格律体”么?
不恋△|河湾○的|平静△,〔律句〕
因此△|远行○。〔律句〕
风刀○|箭雨△‖曾予◆|百洞◇|千孔◆,〔谐句〕
一针针○|补起△来‖又迎○|风雨△|出征○。〔全律句〕
帆在△|暴风○|雨后△,〔律句〕
爱△‖二月△的|天晴○。〔律句〕
按:◆为上声,◇为去声。
这些问题均有待于我们继续研究和探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