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序）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问题，千古来有谁又能答回？而些许无足轻重的文字，总难成为在情感迷谷作当头喝的棒槌。爱情两个字，女人总说为爱而太受伤，伤得不敢再爱，男人总说因爱而太累，累得不再愿意提及。但试看年少时嫣红的蓓蕾，或者早已零星的结着几个，或者青青酸涩、或者圆润甜蜜的果实。
又或者，如某些许人而言，也许重要的是曾经沧海，也许难得的是拥有如昔情怀。那么花开花谢、缘聚缘散。也不过人生最平常的事罢。布衣说，若不能忘须记得早点放，若真能放便记得又何妨？所以情爱二字，即便令人伤痕累累，又何须为标榜自己曾因昔日的美丽溃烂成今日的伤口，而不言爱情？
夏已尽,枝叶儿坠落,旋转成蝶舞.这夜静得让人总将思绪凝固.于是眯着眼倚在窗前抽烟,沉默,似一株恒古静寂的树.而窗外，似谁的长发飘逸的雨丝,与顺着窗沿玻璃滑下的雨滴，似乎在提醒我该写点什么,来追溯瑰丽仲夏的浪漫与激情.但我自知我的笔毕竟是羞涩的笨拙,终究无法摹拟出我心境的万分之一.所以颓然.听孙燕姿的<天黑黑>,想念一个人.
盛夏午后,水泥马路哭丧着脸。倚在四楼的窗口张望，这个城市一片狼籍。那些楼群,树木,路道都被上一层尘灰.苍白而仿佛是绝对的静止.隐隐有袅袅如烟似雾的暑气笼罩蒸腾如梦.仿如置身沙漠海市蜃楼的感觉，身在其中却遥不可及。昏眩中，似乎连身边的她亦如梦般不真实.我忍不住在心底呻吟一声,从背后环腰将她紧紧抱住,陪她，一起流汗.
黄昏,空气中依然燃烧着灼热.西天的残红烧成谁眉心的痛.激情在心的孤岛熄灭.她说,期待落一场雨很久很久.倾盆而注,在刹那间淹没这城,淹没过去,淹没记忆.淹没生命的一切蠢动.看着她说这话时轻仰起的下巴，与脸上似笑非笑的淡漠,我的心一阵颤栗,反臂拽她入怀.担心她会随着她诅咒似的疯狂忽然就没了.心头有一种温温如玉的情愫流淌，在一低头的时候,看见她眼中隐隐有无色透明的液体奇异的闪亮.;
晚饭后,华灯初上.酒精在作祟.路灯下两边的树影斑斑驳驳.掩藏了矜持.无视于路人的目光执手漫步.她笑,唇轻触在我的耳珠,说嫁给你好吗?我猛一震,手足无措地向她看去。她的眼中带着一种自嘲与不屑的迷离,双颊霞映一片妖艳的红.我知道,这只是她漫不经心的一句戏语,而我却一不小心当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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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霓虹灯踉跄了脚步.迪吧的包厢里杂乱无序的跌倒着许多个可怜的酒瓶.她唱,忧伤动情.她跳,投入疯狂.几乎所有的人看她时都带着似乎想摄取的眼神.我的笨拙与在意,她睨视一切的无所谓.依旧是那如梦般的不真实.我说回吧.她摇摆脚步.去大厅放纵她隐匿心底的委曲.我无声的叹息随她追出门外,她回头抿嘴一笑.她说布衣,你救不了我.
清晨,醒着抽烟.看熟睡中的她轻轻咬了唇.她在梦中隐忍些什么?但我不敢流露我的怜惜,为我的平凡浅薄,她的骄傲倔强.于是轻轻的告别,用拥抱证明我的紧张.但我无力的臂膀终于没能让她明白:若哪一天厌倦了飘泊,还有我,会陪她一起淋雨，哪怕被淹没.
而后许多个日夜,没有她的消息.秋雨终于磅礴.我在雨中肆无忌惮着思念.雨的冰凉顺着我的发尖滑落在我心,苦咸苦咸的，依稀是舌尖尝过的她梦中滑落的泪.我在雨中张开双臂,仿佛中她依依在我肩膀.就如我期待的那样.但雨终于会停,思念终于苍白.我的思绪也如这雨滴,撞在怀念的额头,碎成千千万万片.我倚栏静坐,看天边云聚如峰,看池中水绽如莲.读李商隐的"曾是寂寥金烬暗，断无消息石榴红".断无消息石榴红啊,现在并非石榴红的季节,但远山的枫叶如心,一红遍整个季节，独斯人断无消息.于是在秋阳明媚的天气,我常常喃喃自语:"再来点雨,再来点雨......"我终于明白,我祈求的其实并不是一场雨,而是一次痛快淋漓无怨无悔.或者她期盼的也不是落一场雨,而是雨中一双呵护着的臂膀.我于是依旧念叨"再来点雨,再来点儿雨."在念叨的时候,我的心已飘得很远，很远......
只是,我在如此念叨的时候，她，知不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