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古典的芬芳――山鹰（曹远）诗歌印象

刘向阳

   随着网络文学的兴起，使过去众多有写作才华而无发表园地的朋友得以施展，曹远先生就是获益者之一。在搁笔多年之后，重操旧业，他的作品在网络论坛上颇受好评。他身处校园，倾慕中国传统文化，沉吟古典著作，心萦现代诗文，不追时髦，蹊径逍遥。面对这厚厚诗稿，我很吃惊，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写了这么多、这么美的作品。人到中年，诗情飞扬，大约只有保持赤子之心者可为。细细检阅这部作品，我被这流溢着的古典的芬芳所陶醉。
   当代诗歌确有曹公所讥“千部一腔，千人一面”之弊病，众人的作品混合一起是难以分辨各自的面目的，叙述、语调、意象、造句的模仿与雷同，致使个性与特色湮灭，而艺术是崇尚独创性与开拓性的。可喜的是曹先生的诗歌已经初步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姑且将其称为“新古典”，尽管他对现在号称新古典主义的作品与理论也许并不熟悉，但毫不影响他写出“新古典”风格的作品，这得益于长期浸淫中国古典艺术作品，是耳濡目染的结果。
   新古典主义者陈立平认为：“首先应该继承的是古典诗人热爱自然、尊重人生、向往自由的精神态度，因为这是诗歌品质的决定性因素。形式上，古典诗歌的简约严整和注重声韵也可资借鉴。最重要的一点，我们应学习古典诗人对意境或抒情形象的高度重视。同时古典诗歌的技巧很大程度上应可视为一切诗歌写作的基本要求。”这些新古典主义美学特征在曹远的作品里无疑都得到了很好的印证，且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自然的态度。我们认为中国古代文人最早发现了自然，把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升到哲学高度，认为“天人合一”是最高的和谐的境界。自诗经楚辞始，到大小谢，到春江花月夜，唐诗宋词元曲，作家无不寄情山水，在自然中找到对应物，比兴一番。同样，在曹远的诗里，就题材而言，他喜欢以大自然中的事物：日、月、云、水、山、花、草、木、春、秋等等为题，寓情理于其中。就意象而言，也是如此，写《荷》“可仍要挣出水面啊／象月儿舒开云的眉头。”形容《秋思》“晚风淡淡／淡到无人之处／化作山间明月。”写《对岸》“跌落的那个日子／扬起的浪花／至今仍开在对岸。”等等都是在自然中寻觅比兴的参照物，通过自然意象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二、隽永的语言。大家知道中国古典作品，语言是简约严整的，就那么几十个字蕴涵丰富的内容，这是其他民族文字难以攀比的。曹远的诗歌继承这一传统，在语言的使用上，他总是十分吝啬，很不能以一当百、当千，因此形成了隽永的风格。写现代新诗，要做到这点其实是很困难的，因为中国当代诗歌是西方文化影响的产物，又受劣等译文的熏陶，散文化严重。曹远诗歌的语言简洁，并非是说语言浅显，他使用通感、蒙太奇、拼贴等艺术手法，使简洁的语言之中，深藏寓意，令人回味。
   三、幽远的意境。王国维认为“意境”是中国古典诗歌的精髓。中国当代诗歌几乎遗失了这个独特的优秀传统，因而形成了中国当代诗歌与中国古典诗歌之间的断裂，这也是当代诗歌失败的重要一点。目前只有极少数作者懂得在新诗中营造意境，曹远有幸是其中之一。曹远诗歌的不但有意境，而且意境幽远，无论是写花、写月、写雪、写秋。比如他写《落日》“有寒星／苍然跌落／会有人告诉你／那曾是怎样辉煌的一生。”写《秋思》“出山的泉水／溅起一串音符／叮叮咚咚／宛如远去的梦铃。”等等皆给人以清新幽远之感。
   四、恬淡的抒情。曹远的这部诗歌皆是抒情之作，显然他的抒情是有别于贺敬之、郭小川的作风，同样是使用一咏三叹、双声叠韵、并列排比的手法，曹远更多的是在此基础上运用了通感、蒙太奇、拼贴等新技巧，通过自然意象，隽永的语言，达到了幽静恬淡缠绵的效果。其作品婉约细腻，浪漫而不颓废，哀而不伤，余味无穷。
   在上述四方面的合力作用下，曹远的诗歌形成了古典的韵味，并且立意纯正，感情纯真，是近年“新古典”诗歌的又一收获。他的特色还有待读者去进一步检验与发掘，不可能在小文中作详尽的阐述，比如他作品的禅意，我已无暇顾及。还有一些需要诗人努力的地方：比如有句无篇、细部的推敲、春花秋月的局限性等问题（也是我的通病），也不是在此用一二句话能够讲清楚的。我觉得合肥陈先发先生的“新古典”诗歌树立了榜样，《前世》一集的作品值得我们参考、揣摩、学习。
   衷心祝愿诗人今后海纳百川，不断进取，写出更成熟、更精美的作品！

　　　　　　　　　　　　　　　　2006年9月14日夜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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