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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思有邪

思有邪

作者:何铁生




“星空,非常希腊……”

台湾诗人余光中的这一句诗令我印象极深。
当然他不是一个在语言和情感上使我有开阔感的大诗人。他和同样洛阳纸贵的席慕蓉的诗可归于一类。灵秀、空莹、内韵、绵长。这当然无不可。但小感觉的东西真的多了,欠缺了些我魂牵梦绕的大国风范,更欠缺了我胸中堆垒的苍莽与孤弃!
但仅仅这种小感觉,你若按贯常的笔式去写,肯定也不行。
想象比知识更重要。凡事没有定式,写作也不例外。常常是当我们让常规动作变得不常规起来的时候,便可意外地达到搜妙创真的效果。
何谓艺术上的灵动?我想首先就是,你的表达应该是艺术的表达。它不是单纯的客观再现,而是一种直达事物内部的表现。
具体到文字上,常常会“说三道四”,“声东击西”、“欲语还休”或“指桑骂槐”等等。既便一句简单的话,也不仅仅是重现对事物的白描,而是在脑中消化后的产物。
除了要有这种不期而至、异峰突起的灵感,也还要有旷日持久地揣摩、散化、比喻、反讽等等思考上的过滤。当你可以非常稳妥、完整地转述一个什么主题或情节的时候,你能否将它拆解?也就是将它颠倒、打乱或拆散?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诗言志。无论咏物、恋爱、自伤,诗是诗人显意识的一种活动,是空中语。
它非感情事实,而是感情意境。
每当一词一字、一花一叶或一风一语进入我的大脑,这些认知的符号会带有极多情感色彩的信息作用于我全部感官。相同的形象带着并不约定俗成的心理暗示。
当然我始终坚信文字上的功力同时也在于磨练,在于一种量上的积累而引发的质的蜕变。可以向内走,也可以向外。但我个人更倾向于向内,走入自己的内心,亲近内涵与含蓄。但定式绝不能是常规的,要“破”,要得意而忘形。
最后我还是要回到我喜欢的这两位欧洲当代抽象艺术大家这里来。保罗-克利的名言是:艺术不是复制可视现实,而是令不可见成为可见。
他一语中的地道出当代抽象艺术的精髓。艺术形象应具有丰富的想象力和对已有形式的破坏力。人类的思想和感情不仅是可知的,也是可视的。
旅法抽象艺术巨匠赵无极先生时时令我惊喜与振作。他的画绝对抽象。表现风,表现虚无,表现颤动的梦想。他画画时不起稿,胸中有大宇宙,有万千丘壑。而稿子往往会限制创作的原则。思无限,思无常。他说真正表达内心情感的不是某一个颜色,而是颜色与颜色间的相互关系。它们交互、穿叉、拼叠和浸渍产生了令人惊心动魄的意外的奇妙。惊觉的红、悸动的黑、无限透明的深蓝畅快淋漓地表现着空间与精神的深度。当然,他的画也无不本能地表现着中国。
我想这才是真正艺术最基本的特点与特征。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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