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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齐声赞渝中——喜读《渝州》秋季号

本帖最后由 诗酒自娱 于 2013-11-13 09:30 编辑

6月上旬的一天,我有幸应邀与一干文朋诗友一道参加了渝中区文联组织的采风活动。如今,《渝州》秋季号集中展示了那次活动的成果。总的说来,琳琅满目,美不胜收。但是要加以评说就不那么容易了。不必隐瞒,这里面有个关系问题。当然,肯定是“表扬”为主,但是分寸的把握就很不容易捏拿得准;也不能不批评吧,那就更考功夫,还要考勇气。因此,就比哪次的刊评文字都更难交卷了。人要讲信用,应许了的事情,总不能不做。那就横下一条心,硬着头皮上,实话实说,姑妄言之吧。要是“表扬”不到位,批评不恰当,就只好请各位名家海涵啰。

    这批作品按体裁分为三辑,分别是诗、散文、报告文学。就依此顺序来谈吧。

                                    一

    一共三组诗,打头的是王明凯的《打望新重庆》。“打望”用得好,生动,诙谐,化俗为雅。五首诗中,《解放碑》、《朝天门》、《大礼堂》都是重庆的“招牌”,说实在的,不好写。我就不敢写。但是王明凯不但写了,而且写得好,不能不佩服啊。共同特点是站在历史的高度:解放碑名称的改变是历史,1949和1997两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也是历史;写朝天门则跳过了民国,渲染封建王朝时代和今天的巨大反差;比起来大礼堂的历史最短,却更加浓墨重彩,巧妙地歌颂了改革开放的设计师邓小平和他的指导思想:“发展是硬道理。”值得赞赏的是诗人给予解放碑的三个身份:故事家、史学家、思想家,并且不露痕迹地把“中国梦”化为重庆梦。洪崖洞曾是老景点,而今是再生的新亮点。从语言的角度看,此诗最出色,糅合了巴渝地方特色及其时代新貌,浑然一体,熠熠生辉。我觉得美中不足的是《李子坝》,显得空洞,“渔歌”已经消逝,不在“身旁”了,这样的点缀其实无趣。

    第二组是我自己的作品,不好“王婆卖瓜”,只谈两点吧:与王明凯的“宏大叙事”相比,我是小处落墨,似乎更加生活化;另外,这些作品都是“格律体新诗”,是要遵从一定“规矩”的,与如今习见的自由诗大异其趣。顺便提一个小意见:除《中兴路旧货市场》外,其他各首都没有把节与节之间的空行标示出来,影响阅读效果。分行、分节都是诗的重要表现手段,并非可有可无。今后编排诗歌作品,希望避免这样的缺点。

    第三组是是陈与的《南宋衙署遗址》,一共五首,大概长达200行吧,诗人无疑是认真交卷,唯恐有辱使命。距今700余年的南宋衙署遗址是重庆已发现的等级最高、价值最大的宋代建筑遗存。该遗址背山面江、坐北朝南,符合中国传统衙署建筑规制的同时又具有鲜明的巴渝地域特色。遗址兴建于宋蒙战争的历史背景之下,南宋时为川渝地区的军政中心——四川置制司及重庆府治所,著名的川渝山城防御体系(包括最负盛名的钓鱼城)即在此筹建经营,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世界文明的发展进程。难得的是该遗址保存规模大,形态完整,附属的街道、民居连接成整体,依山起伏,气势浩大,不但是重庆城市考古的重大收获,也是近年来中国古城考古的重要发现,被评为全国2012年十大考古重要发现之一。参观这一遗址,又听了专业人士讲解,自然收获不小。陈与选取“倾斜古墙”、“一棵黄桷树”、“夯土高台”、“几块石板”为题,尽量发挥想象,洋洋洒洒,写诗四首。说是发思古之幽情吧,我总觉得难以捉摸,不得其要。倒是《余玠帅府》这首,联系著名的钓鱼城之战,歌颂先人不朽功勋,结尾隽永凝重,颇为动人。

                                    二

    14位作家采风所得的散文(包括作为卷首语的莫怀戚的《两江环抱的母城》)不乏佳作。莫怀戚的文章看似写得很随意,挥洒自如,实际上却有历史的纵深感,又条分缕析,议论风生,写出了重庆的地形特点如何决定了渝中半岛的地位和作用,以及重庆人对她挥之不去的深厚感情。除了此文是立足宏观的印象,其他篇什大都着眼于局部,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集中在某一个地点往深处开掘,写自己与此地的关系,对此处的“眷念”。虽是“流光碎影”,却“悠思”袅袅。“走失的童年”犹在,“迟到的探访”不迟(引号内皆取自题目,不一一注明,见目录即知)。读着这些文字,随之时空屡变,常常会油然而生感慨,或是会心一笑。盖因它们都是从内心深处流出的有生命的符码,连贯成为有活力的情绪,遂成本真的,原初的状态,毫无矫饰,也无须矫饰,而“城市脉动城市气息城市声音”(傅天琳语)饱满地关注于字里行间,往往令人陶醉不已。

    因为篇幅所限,下面谈谈对若干单篇的印象吧。

    傅天琳、李元胜以诗名世,其实也和余光中一样,还有一枝生花的妙笔用来写散文哩。傅天琳确实家住通远门,题目也就是《家住通远门》,似乎太不经意,随手拈来,却注入自己的亲情,把个通远门的前世今生如数家珍,娓娓道来,其中不乏蕴含着葱茏诗意的佳句。傅天琳自爆已在茶园新区置业,却又心中“纠结”,将迁而不忍。那么,我给你递上一招:不妨狡兔两窟吧。李元胜之爱浮图关我早已知悉,这次才听他道明原委,盖因“界限”之故。“界限”作为一个国内办得较早而又影响较大的诗歌网站,自是重庆诗歌的一道靓丽风景。那么此文也就具有了史料价值。此文前面引用一首短诗,其标题《浮图关小路》未以黑体字标明,亦为编校之失,随便提及,以免再现此类小疵。

    同样写通远门,曹黎明则大异其趣,走的是文化散文的路数(《回望较场口》也是如此),把历史与现实、有机地结合起来,抚今追昔,悬想未来,就像歌中所唱,“心中有无限感慨”。这两篇作品因其历史、文化的含量,称得上“厚重”。

    似乎谭小乔重在对昔日化龙桥“眷念”,实际上却在篇末有意识实现了题旨的转移,最后点明了故乡的原生态固然在游子心中有着无与伦比的美,但是如果故乡的建设、改造是一种提升,一种发展,那么,将会使“故人对故土更加眷念”!一般“顺理成章”的写法是看到故乡“面目全非”,一定会继之以莫名惆怅吧?不,谭小乔另辟蹊径,避开熟套,升华了主题。

    吴景娅说朝天门“让人难辨雌雄”,她也是。这样说并非故弄玄虚:别看她是一个资深美女,要是不知道她性别的读者读了这篇《大门无形》,准会以为是男作家所为吧?以为此文充溢着雄性的色彩。标题也富于哲理,显然自庄子名言“大象无形”化来,而一般女作家会更加情绪化一些。历史地宏观地描述朝天门同样具有气势,对三位对于朝天门起到关键作用的人物戴鼎、张鹏翮、潘文华分别赋予“修筑者”、“改造者”、“摧毁者”的身份,对于朝天门“大官场”、“大码头”、“大商地”发展三阶段的概括, 都十分准确又别出心裁。最后,借用金竹寺传说渲染,演化出“朝天门精神”,归纳重庆人的精神内核,使本文有了很重的分量。

    许是蒋春光多年居住解放碑的缘故,使他成为解放碑的知音。他如数家珍地告诉读者解放碑的前世今生,玩魔方似的向我们展示地理的解放碑,文化的解放碑,现实和神话世界的解放碑,以及心中的解放碑。蒋春光指出,解放碑的中心定位在于,她既是目的地,又是出发点。我认为这是他独到的发现。而一篇作品,这是最可贵的。

    如果说,余德庄的《炮台街悠思》着重写自己的生活体验,充满了浓郁的乡土气息,怀旧情绪,并深化到对于历史文化的保护意识,那么樊家勤的《嘉西村纪事》则以深入的采访,歌颂了社区民警忠于职守的精神,为民服务的事迹,追溯今日社区生活的安定之根。强雯笔下的大坪和陈与笔下的二府衙,都描绘了今天的生活风貌,真实,生动,可感可触,不过各有其代表性:前者是旧城改造后的新景和带给居民的福祉,后者则尚须通过开发性改造来实现其美丽“蝶变”,作者那种留恋、期待又不无担忧的复杂心情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吧。这不但是二府衙,也是整个重庆下半城老城区面临的问题,我同样期待邻近的十八梯与二府衙一带,将获得新生。

    阿蛮是重庆一位实力作家,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中成绩斐然,所以对于一些文化遗址的永远不能追回的毁损有一种“切肤之痛”。他是通过民国路巴金旧居的消失,层层剥笋式的叙述,最终突出这一主题的。但是他显得很无能,很无奈:只希望以自己的心去记忆,以自己的笔去记录,“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好可怜哟!无独有偶,罗琳在对下半城作“迟到的探访”后,也发出了心中的慨叹:一座城市在前进的过程中,许多有意义的东西,“如果你不主动地去记住,它就会让它们都风化在岁月中,一转身就什么都没有了”。

    也许因为年轻吧,张乃心怀念童年时期的七星岗,或者说在七星岗度过的童年,并不感到太多的惆怅。他的眼光是朝前看的,这就为这组散文提供了新的视角:这座城市会继续改变,但是如同黄桷树“每年都会长出和去年不一样的新芽,但它依旧是那一棵黄桷树”。青年值得我等羡慕,而青春值得汝辈珍视啊!

    面面俱到,每篇文章都已论及。奇妙的是,作家们一道去采风,所“见”略同,所写竟各有亮点,没有重复。想必他们事先不会互相通气,主事者也不会分配题材,这就说明,大家都是用心动情,认真从事,才能不辱使命。

                                  三

    这次采风的收获,还有两篇报告文学。   

    李成琳多年来以散文见长,近年来一头扎入古琴世界,如同采掘金矿一样,一边从流逝的岁月中筛选那些零星、细碎的琴人琴事,聆听依稀、渺远的琴音,不但自己受到心灵的洗礼,而且为我们这座城市保留了音乐文化的古老遗存,真是功不可没。她为我们绘制的这幅渝州“天风”地图就记录了从20世纪40年代至今重庆琴史的重要据点,勾勒出几位重要人物的风韵,似断还连,令人惊叹仰慕。值得欣慰的是,“天风”雅韵就在近乎失传之际,终于在新世纪获得新生,在抗战陪都重庆这个公认的古琴重镇,有望实现“中国古代文化经典的现代传承”。“高山流水,琴心剑胆”,不至于为种种喧嚣所淹没而终至消失。我觉得,李成琳的语言似乎也受了琴音的浸润而变得古色古香了。这样的文字才配得上其所负载的内容啊。

    张华是一位才情焕发的诗人,文学圈内知名的“铁嘴”。多年来他也从事报告文学创作,成绩斐然,还结集出版了《生命走向永恒》一书呢。这次采访大家都去了位于黄沙溪的渝中区环保绿化基地参观,谁都为那里的粪便无害化处理的神奇,优美如花园的环境而赞叹,却只有张华对这个项目的创始人和管理者杨朝虹做了深入的了解,写下这位命途多舛的主人公“连跳四级”的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生轨迹。性格就是命运:杨朝虹的成就有赖于他自幼的历练以及永不满足的心性、永不懈怠的韧劲;人生又期待机遇:是这个大时代造就了杨朝虹,使他脱颖而出,走上环保所的领导岗位,得以最终创造了奇迹,借助科技,率先改变了靠人力清运粪便的历史;建成了全国首个粪便无害化处理基地。

这两篇报告文学自有其特点,却又都是渝中区“土特产”,高扬了主旋律,传递着正能量,从不同的角度雄辩地体现了梦想的强大力量。

                                   

写毕此文,忽然念及渝中区第三届文代会已于11月14日胜利召开。那么,这次采风活动的丰硕成果正好成为了献给这一盛会的最好礼物。不知这是精心策划的结果呢,还是一种令人愉快的巧合?

老师实话实说,评得仔细到位,读了很受感染,真想也能欣赏到《渝州》秋季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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