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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年猪记

杀年猪记
      

       山村每接近年末岁尾,都要杀年猪,名曰:“吃刨猪汤”。这可是乡里人家的重大节日,不亚于春节的,一则表示一年的辛勤喂养,终于可以看到收获,二则年关接近,为“年”的氛围添浓了色彩,三则杀猪的过程真的很精彩。所以至今我的印象还很深。


       少年时,是大集体时候,乡里人都很穷,粗粮杂菜勉强吃饱,吃肉更难,这时的人就盼年关来临,因为生产队养猪场喂的猪要杀了。记得当时七、八岁吧,闻知队里要杀猪了,上午就开始兴奋,天大约黄昏时,就随着同院子的大人、小孩一起到几里路外的养猪场去等着分肉。


       到养猪场后,天已黑尽,猪早已杀了处理好了,火把通明的点着,人们嘻嘻哈哈的拥挤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兴奋。我也只好在凛冽的寒风里排着长队等候着分肉。屠户此时最得意,卷着油晃晃的衣袖,收着人们送来的钦羡的目光,满脸透亮,双手把两把刀劈得直响。开始分肉了,嬉笑的人们都立即安静下来,看着屠户的手和刀流利的划动。一方面监督屠户有没有徇私,一方面,默算着按顺序自己该得到猪哪个部位。我是小孩,屠户很难正眼看我的,即使排队运气好的时候,屠户也会让他的熟人先来,而且还振振有词。现在回想,我几乎没有分到过好的部位的猪肉,当时也只有敢怒不敢言。回到家里,也是半夜,母亲已经把晚饭热了几遍。看着分来的肉,好谗,真想生吃几口。先前的不快都忘却了,洗脸脚睡下,梦里还有肉的清香。


       后来,村民也杀年猪,一个院子七、八户人家,每一家杀,全部都兴奋,象过节。杀猪匠来后,要杀猪的那家早烧开了水等着,我们也什么都不做,就在院子里跳来跳去的玩,等待着这个隆重场面的到来。等杀猪匠歇了会,院子里的人们就和主人一起,将猪拖出了猪圈,猪似乎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便一边抵抗着发出声嘶力竭的吼叫,一边拼命的往后退。这时杀猪匠也会来帮忙,他来抓住猪的耳朵往前拽,其余的人,有的推猪屁股,有的推猪的侧面,推推攘攘的将猪拖到早已准备好的大木板凳上,众人把头尾奋力的压好。说时迟,那时快,杀猪匠曲着一膝抵紧猪后颈,用另一手反向搬紧猪嘴,同时操起杀猪刀,比准猪喉部位,奋力刺了进去,直入刀柄。这时,猪沉闷的惨嘶一声,喉部血涌如注,很快断气。人们也松了口气,快意的谈论着、总结着刚才的得失,不停的夸屠户的手艺好。好的杀猪匠,是一刀断喉的,这也是主人所希望的,象征着今后一年的顺趟;倘若不是这样,主人就会皱起眉头,微露不快,杀猪匠也会在自责中,祝主人:“多补一刀,明年好运多一倍”。于是在无奈中皆大欢喜。


        接着程序是处理了。杀猪匠先在猪的一个后爪上削一小口,用铁条制的“挺杆插入,向几个方向用力推进,直到肚腹,背部,再用嘴贴近后爪小口向里用力吹气,直至猪被气胀起来为止。再用大土茶壶将沸水盛着把猪淋透,就开始用特制的刨刀刨毛。很快一个雪白滚圆的无毛猪就呈现在眼前。接着在屋梁上挂起来开肠剖肚,最后砍切成块(一头猪大约十八块)。


      主人很块拿几块肉去煮,也炒点猪肝,加上新鲜的猪血煮的血旺汤,那时几样菜就分外的丰盛了。杀猪匠、同院子帮忙的人们、有身份的每户户主、早已兴奋的盼望着的孩子们都在邀请之列,大家吃着清香的猪肉,大人们还喝着酒,分外的快乐、亲密、暖意融融。
        其实,那时吃猪肉固然是一乐,但整个杀猪的过程,却很令人兴奋,大约是原始的屠戮场面激起了人们的原始天性吧。当然,从动物保护的角度看,残酷自然是有点残酷的,但村民们想得到的是辛苦付出后收获的喜悦,这场面恰好淋漓至尽的展现了这份喜悦。尽管孔圣人说过“君子远庖厨也”,他是宁愿香喷喷的吃着猪、牛、羊肉,而不肯(或不忍)看那残酷的情状的,但孔圣人的语录,那是给读书做官的雅人们的训示和铁律,辛勤劳作的人们是不会理会的。


       二十多年过去了,想起这样的场面,就记起了故乡的温馨,乡邻的深情。猪肉现在是天天吃,可没有一点兴奋快乐的感觉。现在很多城里人都愿兴奋的到乡下去 “吃刨猪汤”,我想他们几乎都不再为了吃肉,更多的当是为了看这个场面吧。


       “年猪”,为过年而准备的礼物。“杀”年猪的这个仪式,当也是过年这个过程的一个重要环节吧。

辛苦了一年到头的乡里人,老老少少就盼着能杀个年猪过年。如果没年猪杀,那“年”也没啥盼头了。那时的幸福好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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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儿已经很足了,我对这场景也有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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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杀猪,就有过年的气氛了。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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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明天我就应一位诗友之邀去北碚吃刨猪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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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明天我就应一位诗友之邀去北碚吃刨猪汤了。
诗酒自娱 发表于 2013-12-26 21:48



    跟倒诗兄老师去吃庖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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