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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碚一日(2010年旧作)

应吕进先生之召,10月19日上午去北碚西南大学中国新诗研究所开会。主题是探讨重庆诗歌发展,也是为庆贺付天琳荣获鲁奖。只因为没有正式公布,所以还不好“明目张胆”也。可巧,正是当天新华社就公布了获奖名单,今天《重庆日报》就推出了准备好的专版呢。因为未雨绸缪,胸有成竹,做得很好。——这算“后话”。

                     一  同车

付天琳早前曾电话问起此事,关心我怎么去,我答曰坐大巴。这引起了她的同情,说是叫她公子请假相送。那敢情好!后来事情又有了变化,女诗人、徐志摩诗歌奖得主金铃子将专门从江北开车来接她,我也跟着沾光,约好9点在天琳家楼下候车。于是,昨天早晨准时到达,与她会合。一会儿金铃子的红色轿车就开到路边,载着我们两个乘客出发了。

天琳笑曰:你好福气,美女驾车。我道,还有资深美女陪同呢;而且有二位大奖得主同车,还可以沾一身喜气哟!皆笑。

金铃子有10多万公里的“驾程”,轻车熟路,顺利抵达。途径天生桥,想起北碚七年难忘的经历,几十年光阴压缩到短短的时间里。别说1958年在重庆一师不准毕业,分配到天生桥小学“见习”(实际上是监督改造),已是半个世纪以前的往事,就是1982年为天琳的处女诗集《绿色的音符》出版举行的北碚诗会(我曾激动地朗诵了会中急就的长诗《北碚,我回来了》)距今也28年了。

                   二  与会

走进新诗所会议室,已经是济济一堂,就等“主角”登场了。我们一坐定,会就开始。与会者是除新诗所师生外,都是重庆诗歌界的朋友,气氛很是融洽,喜气洋洋,人人脸上都漾着笑意。吕进先生简短的开场白以后,就是新诗所副所长雄辉博士给付天琳鲜花,当然也可以说代表了我们全体。然后由三位研究生分别朗诵天琳获奖诗集《柠檬叶子》中的三首佳作,既有激情,又有节制,不像我一味“咆哮”。

接下来的重头戏是付天琳发言。话当然很多,在这样的场合,不能不激动。完全是内心真情的倾吐,令人感动。尤其是谈到开始怎么对申报没有兴趣,得知入围后又怎么忐忑,等待,得到获奖消息后的激动,等等,都是发自肺腑,毫不矫情。她手头已经没有这本集子,特地叫金铃子把受赠的那本带来展示:这是一本干干净净的集子,素面朝天,连序言、后记都没有;她的获奖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为获奖打过一个电话,找过一个朋友。这是我已经知道的事实,所以在先前的一篇博文里用了“实至名归”这个成语。

天琳的发言显示了一个诗人的本色,当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接下来是自由发言,因为时间已经不多,所以吕进先生作了每人5分钟的限定。这种情况,我一向不爱抢先,但是昨天却例外了。我在听朗诵傅诗《柠檬黄了》时有了灵感,已经写下一诗,担心没有机会,急于念出以表吾意,便趁着别人还在犹豫,“先声夺人”了。诗云:

金秋喜获柠檬黄,

生长一生酸作香。

羞与红橘争亮色,

应知自爱岂孤芳。

“口占”以后,按照主题要求,就重庆诗歌现状直陈我的意见,略谓在当今中国,重庆有新诗研究所这样的理论阵地,是“新诗二次革命”的策源地,而这一思想的提出具有重大意义,因此说是理论重镇当之无愧;但是这一理论在重庆本土并没有得到创作实践的大力支撑,像“对于诗歌而言,形式也是其重要内容”这样这样的理念,许多人还缺乏认识。虽然诗人甚众,作品颇多,然而在全国缺乏应有的影响,虽然这次傅天琳的获奖增加了重庆诗歌的分量,但是与“重镇”之名还不相称,有待努力。

接着是老诗人梁上泉先生发言,他也在来碚路上“写”了一首五绝,没有记下来。巧合的是,他也是在“柠檬”上做文章。年已88高龄、座中最年长的杨本泉先生抑制不住激动之情,可能因为听力很差,压根儿就不知道“五分钟”限制,讲起来滔滔不绝,众皆无奈,亦颇具喜剧色彩。很容易等他刹住,时间已经无多,便请初评参加者蒋登科介绍有关情况,他证实了本届评委会“干净”之说,令人欣慰。

最后,吕进先生总结,以最简要的语言提出重庆以至整个中国目前新诗所要解决的问题,深得我心。他指出,新诗必须解决好民族身份和社会担当的问题;要解决好“变”与“常”的问题。实际上,这不仅是重庆新诗,也是整个中国新诗必须解决的课题。我和蒲华清议论,都认为这是对症下药,一针见血,但是新诗积重难返,回头也难哪!幸而重庆新诗还不是那么“先锋”,解决这两大难题可能要快一点吧。但愿如此,阿门!

                        三  宴会

会后在新诗所楼外合影,然后去北碚街上的“绅士皇朝”饭店聚餐。大家畅饮“天宝洞”,

连连举杯,祝贺傅天琳获奖,并共祝重庆新诗健康发展。我自是如鱼得水,自己选了大杯斟满。席间蒙登科兄赠与由他主编、新近出版的《中国新诗的精神历程》一书,甚喜。因为我已从登科博客看了本书的目录与后记,知道这是对百年新诗精神建构的的历史性梳理,分量可观。尤其是敢说真话,体现了可贵的批判精神,殊为难得。待细读之后,写一篇读后感吧。

                             四 江边

饭后,一些意犹未尽的诗友去北碚公园喝茶;而我也是喝茶,却在公园门口等来了龚利、曹军英两位新诗所研究生,一道去了嘉陵江边。

原来6月,吕进先生派她们来采访我,为今年出版的《诗学》第二辑写一篇访谈,后来写成了《生命中永远的缪斯》一文。两个女孩美丽大方,活泼开朗,很招人喜欢;又尽职尽责,任务完成得很好。所以在暑假里我介绍她们到《重庆日报》实习了两个月,她们收获很大,特别高兴。回校以后,我们还保持联系。所以这次她们一定要我留下来,以尽地主之谊。

嘉陵江边原来的老街完全没了,小城风貌荡然无存,代之以毫无特色的楼房。所幸嘉陵江边布满茶摊,成为人们休闲之地。我们一直下到离江咫尺之处,要了一壶绿茶,就像老朋友似的毫无目的边喝边谈,甚是惬意。我给她们带来了发表其诗作的《重庆文学》第8期,也给她们带来了欢乐。有点后悔,不该事先告知,给个惊喜,岂不更好!

后来兴起,竟把鞋脱了,踩在凉悠悠的江水里,还拾起一些乖巧的小小鹅卵石带回来,放在一个小盘里,泡以清水,置诸案头,让我随时可以记起这个愉快的下午。她们一个来自乐山,一个来自山东,都很喜欢北碚这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一年以后,她们学成离校,各奔前程,偶有闲心闲情,也该想得起这次小聚吧。

晚餐是在碚峡路大巴车站附近的一个小店吃豆花饭,我喝了两瓶啤酒,然后在微醺中登车返城。车票也不知道是她们中哪位买的。

  

难得有这么充实又这么丰富的一天,一定要用这篇博文“定格”下来。

在博客里偶然翻检到此文,引起愉快的回忆。
也不知道是否发到论坛过,但肯定已经遗失了,所以重贴,晒晒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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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文字,熟悉的画面,这种幸福,晒一百次也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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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样的一日,令人好生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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