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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论集汇:

伏麟斋主人 关于开展第三次新乐府运动的网上谈话录

伏麟斋主人:读《唐诗选》,我有一个很大的发现那就是唐诗的两次高峰期都与新乐府运动有关系。盛唐的诗歌与中唐的诗歌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以大篇宏制的新题乐府诗和旧题乐府诗为骨架,以五七言古诗与格律诗为肌肉,形成了唐诗的丰富多采与繁荣昌盛。 香山楼居士:是的,难以想象,没有李白的《蜀道难》、《将进酒》,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王维的《老将行》、杜甫的《兵车行》、《洗兵马》,白居易的《琵琶行》、《长生殿》,唐诗会是什么样子?单单从格律诗来说,宋诗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应该无悔于唐诗。以后的元诗、明诗、清诗,在格律诗的质量方面应该也并不比唐诗差到那去,或许在格律研究的成就方面要远远超过唐代。 伏麟斋主人:但是,无论欧阳修、苏东坡还是陆游、元好问,都没能写出类如《蜀道难》、《将进酒》、《春江花月夜》,《琵琶行》、《长生殿》之类的长篇巨制来,所以宋诗只是宋诗,元诗、明诗、清诗,只是元诗、明诗、清诗,他们无论如何不能与唐诗相提并论。究其原因,就是他们没有新乐府运动,缺乏唐人的创新精神,做了唐人所完善的格律诗的奴隶。可以说,唐后的格律诗比唐诗更格律;正因为比唐诗更格律,所以整体上比唐诗要大大衰落,这盛极必衰的道理。 香山楼居士:两宋以后,诗家视格律诗为诗家正宗,这实际是对李、杜、元、白所倡导的新乐府诗风的反动。格律诗成为诗家正宗之日,便是中华诗词的全面衰退之日。

伏麟斋主人:是的。格律诗是中国的一大发明,是国宝,但是一旦形成了流弊,社会上出现了“写诗不用格律还算诗么?”等咄咄怪论,犹如六朝时期骈体文昌盛,人不用四六骈文就是不会写文章一样,那么格律诗也就势在必批了。唐宋古文运动就是在这种条件下提出来的,我们的新乐府运动也要在类似的条件下提出。唐人可以通过新乐府运动实现唐朝诗歌的两度繁荣,我们也应该有所不悔于古人。

香山楼居士:过去有一种误区,好象格律诗才是唐朝诗人对六朝诗歌的创新和发展。实际上唐朝的新体诗并不仅仅格律诗一种形式,新旧题乐府诗和五七言歌行,也同样是对六朝诗歌的创新,他们完全不同于六朝的诗歌,而是一种全新的诗体。也正是后者,也就是新旧题乐府诗和五七言歌行构成了唐诗的骨架。宋代以后的格律诗并不比唐格律差,但他们一个共同的缺点,就是没有波澜壮观的新旧题乐府诗和五七言歌行做骨架,都是有肉无骨,所以根本无法与唐诗相比。 格律是发展为诗家正宗,妄图以是否合律为唯一标准评价诗歌创作,甚至排不屑用律的诗歌于诗林之外,怒责其为非驴非马的怪物。大家都走格律诗一条路,格律诗看似繁荣,却无形中扼杀了诗歌的百花齐放,做了整个中国诗词的掘墓人。 伏麟斋主人:是的,五四运动反对格律诗,提倡新体诗,就是要为旧体诗挖坟墓。而当时的格律诗家都在骂新体诗非驴非马,不是东西,而从不愿意从自身方面找原因,最终导致了旧体诗的几乎灭种。旧体诗因为格律束缚而衰落,这是连孩子都懂的道理。而我们诗词家就是要做蔡桓公,不敢正视自身的问题。实际上格律束缚只是格律诗的过错,格律诗外还有乐府诗、歌行诗和各类古体诗,他们都不受格律束缚。但是,格律诗是“诗歌正宗”,控制了整个旧体诗,成了旧体诗的“形象大使”,所以,在反格律诗运动中,整个旧体诗遭到全面打击,这就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香山楼居士:所以,我们要提出新乐府运动的大旗,来对抗格律诗再次独霸旧体诗坛的不利局面,我们反对所谓的格律正宗,它只会给我们带来新的灭顶之灾。我们希望通过第三次新乐府运动,实现中国旧体诗的全面中兴。希望它能够成为我们当代诗词界的古文运动,为中华诗词打出一片灿烂阳光 -----我们应该创造出我们现代的《蜀道难》、《将进酒》、《春江花月夜》,《琵琶行》、《长生殿》,因为我们所处的伟大时代一点也不比大唐时期差。我们应该对得起我们的时代。 伏麟斋主人:我们今天聊得很兴奋,这是我们聊得最好的一次。天不早了,我想说再见。我计划把这次谈话以谈话录的形式在网上发表出去,不知道你是否反对? 香山楼居士:我也有近似想法。那就有劳伏麟先生了。希望你今晚睡个好觉,明天我们共同迎接一个新的朝阳。

愿你的鼠标点出海霞升腾 绚烂成不褪色的一串珍珠

有道理。这个问题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论述过,一代有一代的文学,唐以后,代表时代文学最高水平的,不是,而是词、曲、小说等。格律诗一统天下固然有害诗歌发展,但如果新乐府、古风一统天下,恐怕为祸更甚。
手握灵珠,心开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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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问题的大忌就是从一个极端走向领一个极端,考察形式和内容的关系是这样,考察格律体和自由体的关系也是这样。

新乐府和新古风之所以新,不仅仅是写作题材和思想内容的新,同样是形式的新;白居易和李白所写的新乐府新古风诗歌大都是受了近体诗影响的“入律古风体”,那些优秀作品如《琵琶行》《长恨歌》以及李白的大多数歌行体更是这样。这在王力教授的《汉语诗律学》里有详尽的研究。

任何一种有生命力的文学潮流的兴起,必然是内容和形式同时的超越,这应当是一个必然现象。宋诗的衰微,就是它没有能从形式到内容同时出新的缘故,再搞几次新乐府运动和新古风运动也是枉然。黄遵宪的诗界革命之所以不成功,也是这个道理。

这个问题,王国维的见解就高明得多。

新诗的崛起,应当是前无古人的新乐府运动了,可新诗在形式上的缺陷,让新诗成了跛脚的巨人,难道不值得我们从古代诗史中汲取教训么?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5-16 9:48:3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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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严格地讲,乐府诗和古风体本身也是格律体和半格律体的一种,是节奏格律体和韵式格律体的交叉。可以说我国古代诗史就是一部格律诗歌史。新诗的成就之所以远远比不上古典诗歌,恰恰就是过于忽视格律在诗歌形式发展中的作用。

大家对于诗歌格律的误解是太普遍太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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