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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推荐][转帖]【试着接近大师:我对曼德尔斯塔姆的几个认识】 [打印本页]

作者: 诗酒自娱    时间: 2006-10-22 10:06     标题: [推荐][转帖]【试着接近大师:我对曼德尔斯塔姆的几个认识】

【试着接近大师:我对曼德尔斯塔姆的几个认识】

元谷

(一) 我想:“他一定是一颗孤独的生灵!” 我对曼德尔斯塔姆最初的认识来源于北岛的书《时间的玫瑰》。北岛在书中隐隐约约地引出了曼德尔斯塔姆的一些生平往事,诗人的思想如针芒突显在时代,而诗人的心灵脆弱如古瓷。 “我回到我的城市,熟悉如眼泪,/如静脉,如童年的腮腺炎。//你回到这里,快点儿吞下/列宁格勒河边路灯的鱼肝油。//你认出十二月短暂的白昼:/蛋黄搅入那不祥的沥青。//彼得堡,我还不愿意死:/你有我的电话号码。//彼得堡,我还有那些地址/我可以召回死者的声音。//我住在后楼梯,被拽响的门铃/敲打我的太阳穴。//我整夜等待可爱的客人,门链像镣铐哐当作响。” 这就是北岛所译的曼德尔斯塔姆名篇《列宁格勒》。这个诗篇中有个地方颇有嚼头:诗题为《列宁格勒》,而且当时诗人的故乡已经易名为“列宁格勒”,而为什么诗中一再地说成是“彼得堡”呢?这其中是否仅仅表示了诗人对童年时期的怀旧情结呢?还是表示了不愿意承认红色革命的复杂情绪呢?(1918年,他在另一首诗中写道:“兄弟们,让我们庆祝自由的没落,这伟大的阴郁的世界。”)而恰如诗人的忧愁所预感的,“我回到我的城市”,尽管“熟悉如眼泪,如静脉,如童年的腮腺炎”,但此时的彼得堡业已是列宁格勒,他不再属于这里了,当时作家协会的头头就曾坚定地说:“曼德尔斯塔姆不能住在列宁格勒。我们不会给他一个房间。”就这样,曼德尔斯塔姆在往事与乡愁、变迁与忧怨的纠缠之中构建了现代主义的经典之作。 我在杨子的选译本里看到另一首诗——《哦主啊,帮我活过这个黑夜》,它帮我找到了曼德尔斯塔姆对列宁格勒的爱恨情仇的一些蛛丝马迹。诗人说:“我害怕我的生活,害怕成为你的奴隶:/在彼得堡活着,不过是昏睡在坟墓里。”在1931年写就的另一首诗中(稍迟于《列宁格勒》),诗人又说:“我用孩子的眼光打量这强权的世界——/牡蛎使我震惊,我害羞地看着那些哨兵——/一种陌生的我至死也不想要的东西,/我的灵魂对它没有一丁点债务。”如此看来,列宁格勒确实不再是曼德尔斯塔姆的世界了,诗人要逃离这片土地了,“赶在天亮前,用绳子/编成篮子,//拿到车站去/那儿,没有人能跟踪我们。”

(二) 我想:“苦难接踵而来,时代喜欢喂给善良而柔弱的人以毒药!” 19世纪30年代对于俄国的许多天才作家而言是一个苦难的年代,斯大林的清洗政策指向了这些对革命怀着暧昧甚至反对态度的群体。 “昨天的太阳被黑色担架抬走”,那么,今天的东方还会有太阳升起吗? “但无论何时都会有人在议论/克里姆林宫的山里人,//他的手指是十只肥厚的虫子,/他的话犹如标准的砝码,//可笑的大蟑螂趴在上嘴唇,/长统靴锃亮。” 1933年12月,曼德尔斯塔姆写下了《斯大林警句》,讽刺斯大林是“克里姆林宫的山里人”,这首“反诗”为他带来了生平最大的灾难。经过了一个寒冬,曼德尔斯塔姆被捕了,后来斯大林问帕斯捷尔纳克,曼德尔斯塔姆在文学界应该是什么地位。北岛在《时间的玫瑰》中写道:“帕斯捷尔纳克居住的公寓楼只有一部公用电话。有一天,他突然接到斯大林的电话。斯大林劈头就问:曼德尔斯塔姆到底是不是大师?帕斯捷尔纳克回答说,他们来往不多,写作风格也完全不同;但他认为曼德尔斯塔姆是很重要的诗人。据说,帕斯捷尔纳克事后一直自己的含糊其词而后悔。”人人都以为曼德尔斯塔姆会被枪决,斯大林最终决定将他流放,但他精神上已经陷入半疯癫状态。 《斯大林警句》是否代表了曼德尔斯塔姆对斯大林的真正态度呢?我看未必。在《有关斯大林的诗行》中,他写道:“我将歌颂他,这个转动了世界轴心的人……/看,埃斯库罗斯,当我为领袖画像,我哭成了什么……/在他智慧的双眼的友情里,/人们突然看到了——一个父亲!”馋媚之词,几乎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里有两种可能:一是曼德尔斯塔姆的确是对斯大林怀有复杂的情结的;二是历经三年多的流浪生涯,生性本不坚强的曼德尔斯塔姆服软了,他向当局献媚。 不管如何,诗人的苦难生涯因此再度揭开了。 (三) “林中圣诞树焚烧,冒出金色的火焰,/灌木丛里玩具狼怒目圆睁——//哦我的预言的悲哀,/哦我宁静的自由,/以及整个天堂那笑个没完的死灭的水晶苍穹!”(杨子译) 这是曼德尔斯塔姆在1908年写的诗歌《林中圣诞树焚烧》,那年诗人17岁,正在巴黎上学。这个时期,曼德尔斯塔姆刚刚开始写诗,带着浓烈的象征主义色彩。这首诗中我们可以看出诗人与生俱来的忧郁气质,将此与他的悲剧性生涯联系起来看,往往叫人很容易想到有关天才的悖论:上帝给了他太多的智慧,总想要从他身上拿回点什么。“我很早就爱上了贫穷和孤独,/我是个贫穷的艺术家。/为了用酒精煮咖啡,/我给自己买了一架轻巧的小三腿桌。”(写于1911年,桑克译)诗人的贫穷和孤独是宿命吗?北岛说:“诗人生来注定是受苦的,但绝非为了自己。”而我的看法是,诗人的苦难多半源自于那份与时代格格不入的气质,穿越时空的孤独。 1915年,曼德尔斯塔姆写下了另一个传世名篇《失眠。荷马。紧绷的帆》: “失眠。荷马。紧绷的帆。/船队的名单我已读到一半。这长长的一列,一排仙鹤/曾经升起在希腊的上空。//飞翔的仙鹤穿越陌生的领地,/首领被众神的泡沫浸湿,/你向何处航行?亚加亚的男子,没有了海伦/特洛伊对你还算什么?//大海-荷马-全都被爱所驱动。我该聆听/哪一位?荷马一声不吭,/黑色的大海不停地咆哮,发出打雷的轰鸣逼近床头。”(杨子译) 这里诗人把地中海世界重新阐释为“没有时间尽头的想象之源”(唐纳德·瑞菲尔德之语,美国诗评人、翻译家),写了野蛮人包围希腊、岛国仿佛沉入地狱的荷马史诗经典故事。但诗人的心思没这么简单,当时,第一次世界大战进入胶着期,诗人正在为圣彼得堡的国内战争援助服务机构“城市联盟”工作,战争使整个俄国陷入苦难,虽未身在前线,却每天都在感受战争带来的灾难。依我看,诗人是有意把俄国看成是“希腊”了,“黑色的大海不停地咆哮,发出打雷的轰鸣逼近床头”。 这个时期,俄国的两位天才诗人——曼德尔斯塔姆和茨维塔耶娃,发生了一段短暂但又疾风暴雨式的爱情。先是曼德尔斯塔姆坚持不懈地追求茨维塔耶娃,将她从一段同性之恋中解脱出来,结果还是接受不了她那奔放的、无节制的爱恋,他逃避了。

(四) 1931年,曼德尔斯塔姆被迫迁往莫斯科,直到1934年5月被捕,这三年多时间可能是诗人生涯中难得的平静时期,可能真是太平静了,北岛在《时间的玫瑰》中简略几笔就翻过了这个时期。但是我想,诗人的内心究竟如何呢? “不管你是否喜欢,你会了解它但无法抓住,/现在这什么要像弃儿一样颤抖?”(1931年,《午夜之后,心灵拾起》,杨子译)这是“午夜之后,心灵开始它的盛宴”,诗人感觉像弃儿一般逃出了列宁格勒? “窗外,黑暗。/洪水尾随我。”(1931年,《窗外,黑暗》,杨子译)“我知道风暴不停地逼近,但我并不害怕。/几个食尸鬼想要催逼我,让我忘记,/可纵使憋闷得要死我也要活到最后一刻。”(1931年,《睫毛像针》,杨子译)不禁要问:旧的黑暗过去了吗,还是新的黑暗又来了呢? “如今我读到的都是定量配给的图书,/听到的都是政客蛊惑人心的演讲,唱的是吓人的摇篮曲/教富农的孩子学会恐惧。”(1933年,《房间悄无声息,像一张纸》,杨子译)空气已经渐趋于紧张了! 请恕我如此断章取义般的举证吧,孤独如同空气般萦绕四周,甚至一刻都没有离开过! 但诗人没有去反抗,只是默默地忍受着。 (五) “蓝眼睛,发光的额骨——/恢复活力的恶毒的世界是你的向导。//你注定要掌握伟大的魔法。/你永远不会遭到判决,受人诅咒。”(《回忆安德烈·别雷》,杨子译) “高加索山脉听从他的指挥棒,/他走在阿尔卑斯山拥挤的小径上,挥着手;/人们上下打量他,他穿过无尽的人流的饶舌/狂奔而去,像受到了惊吓。”(《致安德烈·别雷》,杨子译) “我被偶然的只言片语缠住,/整天重复着‘我的油腻的悲哀’。/哦上帝,死亡的蜻蜒这么黑,/眼睛这么蓝,蓝得发黑。”(《1934年1月10日》,杨子译) 1934年1月8日,诗人还在呼吸着莫斯科自由的空气,但这绝对是个不平静的一天——继古米寥夫和马雅可夫斯基之后,俄国另一位重量级诗人安德烈·别雷与世长辞了。安德烈·别雷之于俄国文坛是一个怪才,他的《彼得堡》与《追忆似水流年》、《尤利西斯》并称20世纪三大意识流小说,同时,他被认为是俄国象征主义诗歌的集大成者。2天后,诗人写下了著名的《回忆安德烈·别雷》,余悲未尽,之后又写下了《致安德烈·别雷》和《1934年1月10日》,诗歌成为寄思的避难所了。诗人对早他11年出世的安德烈·别雷表达了不同寻常的悲痛和悼思,但他是否闻到了特别的味道呢?是为了替这位文坛怪才的命运叫屈,还是惊人地发现了自己的命运曲线竟暗合得如此巧然呢?古米寥夫被革命的审判处决了,“革命的吹鼓手”马雅可夫斯基也因迫害扳动了射向自己的手枪,数年以后,俄国诗歌皇冠上的另一颗明珠安德烈·别雷病逝于莫斯科,这是时代给他们的宿命安排吗?他在《回忆安德烈·别雷》中写道:“常常有人写的是‘处决’却念成了‘歌曲’。/那些变态的天真没准已被刺死。//但我们的心不是被汽枪打得失去知觉。/不是报纸而是新闻干掉了我们。//正如蜻蜒飞离水面降落在芦苇丛里,/迟钝的铅笔落入死人之手,/为了我们光荣的未来,犯罪记录已在膝盖上打开,/他们画着,为画出的每一行道歉。”或许孤独的生灵也只有同类方能理解!

(六) “克里米亚是诗人的另一个‘心灵之地’。为躲避‘动荡事件的咆哮’他曾多次去往那里。在他看来,克里米亚是现今留存的世界文化的源头之一。‘彼得堡人兼克里米亚人’,玛丽娜·茨维塔耶娃这样称呼曼德尔施塔姆。”符·维·阿格诺索夫在《20世纪俄罗斯文学》这样说道。 《黑夜在黄道带遗弃的星座间抛锚》(1920年,杨子译):“主啊,你身后无人;/一种天性的淫荡缠住了你:/无儿无女,你将慢慢沉下去/沉入恸哭的墓穴;/而在那异常活跃的寂静中,/大自然不会保存任何记忆,/那不死的种族不是为了你/才遭到谴责;他们注定要为星辰而毁灭。”1918年春至1921年内战期间,曼德尔斯塔姆四处漂泊,还多次被不同阵营的人捕获。在“心灵之地”克里米亚,诗人如菩提灌顶般突然悟到了自己的“主”,但土地已成“恸哭的墓穴”,眷恋之地又如何呢?“他们注定要为星辰而毁灭”。即使在“心灵之地”,仍没有“平静之海”。《无题》(1920年,北岛译):“沉重与轻柔,相像的姐妹;/蜜蜂与黄蜂吮吸沉重的玫瑰;/人死了,热沙冷却,/昨天的太阳被黑色担架抬走。//啊,沉重的蜂房与轻柔的网。说出你的名字比举起石头更难!/这世上只有桩黄金的心事:/让我摆脱你的重负,时间。//我饮着黑水般浑浊的空气。/时间被犁过,玫瑰是泥土。缓缓的/漩涡中,沉重而轻柔的玫瑰。/玫瑰的重与轻编成双重花环。”这是曼德尔斯塔姆在诗人沃洛申在克里米亚的别墅避难时写的一首惊世之作。诗中的两个关键词是“玫瑰”与“时间”。符·维·阿格诺索夫说:“时间是曼德尔施塔姆作品中的主要主人公,诗人认为自己是‘时代之子’,有责任保护世界文化传统。”而玫瑰可看作诗人对乡土之恋的美好愿景。诗人用貌似美好的心态和无比优美的韵律,一如米兰·昆德拉那样,婉婉而谈那个永恒的话题——生命的轻与重。这是心灵在“时间”与“玫瑰”上的超脱,这份短暂的平静对诗人而言甚至是超越时空和死亡的。 《一个寒冷的春天,在老克里米亚》(1933年,杨子译):“一个寒冷的春天,在饥馑的克里米亚。/弗兰格尔横行的年代,同样古老的罪恶的空气。/牧羊犬在院子里拾掇它的破烂,/同样古老的,灰色的,折磨人的烟。//令人狂燥的远方依旧美丽,/树木像生人一样伫立,它的嫩芽/如今只是微微绽开;巴旦杏的花儿/为自己的性急感到可怜。//自然不会认出自身的形象;/恐怖的阴影从库班和乌克兰投过来,/仿佛穿着无声的拖鞋,饥饿的乡民/望着花园的门,却没有去碰门的铁链。”这首诗写在1933年5月,那时还没写《斯大林警句》,祸还未烧身,但诗人的生活已经很艰难,这个寒冷的春天,他来到克里米亚渡假。周围是动荡不安的空气,饥馑、罪恶、恐怖似幽灵般包围着克里米亚,“令人狂燥的远方依旧美丽”,希望的“嫩芽如今只是微微绽开”,这些只是善良的心愿而已!依我看来,曼德尔斯塔姆注定要度过苦难的一生,在那个紧张的年代,天才和勇气并没有同时生长在他的体内,他良心时刻在感受苦难,但他又不能改变任何事情,这样的折磨几乎伴随了一生,即使在“心灵之地”克里米亚也不能幸免。就这样,诗人一步步地在走向苦难的最终点。

(七) 我想,该怎么去说沃罗涅什时期的曼德尔斯塔姆呢?这是诗人苦难生涯中最为黑暗的时期,也是我所认为的诗人艺术之花开得最为灿烂的时期。唐纳德·瑞菲尔德说:“沃罗涅什诗歌占了曼德尔斯塔姆所有作品的四分之一,也是他最精彩的诗作,当然,这种说法也有争议。”另一位美国诗评人克拉伦斯·布朗则说:“有人或许会自然而然认为这一时期(即沃罗涅什时期)全都是其生活经历的枯燥的翻版,但事实并非如此。”沃罗涅什时期诗歌多数已被“自以为是的人”毁弃,少部分能够留存至今要感谢两个勇敢的女人,即妻子娜塔莎·施坦碧尔和好友安娜·阿赫玛托娃,她们把手稿藏在枕头套和炖锅里。 诚如克拉伦斯·布朗所言,这个时期曼德尔斯塔写下了大量反映其颓废情绪的诗歌,如《窃听者,窃听者出卖了我》、《我不得不活着,纵然我已经死过两回》、《我无法理解今天的含义》等等,从诗题中就可以找到某些他当时生活的印迹。《这是哪条街》是我认为在这些诗歌中艺术成就比较高的一个作品:“——这是哪条街?/——曼德尔斯塔姆街。/——那是什么鬼名字?/不管你怎么折腾/它都是那么歪歪扭扭。/——他不是一把精密的直尺。/他的品行不像是清白无瑕。/这就是为什么这条街(实在点说/这条污水沟)/被命名为/曼德尔斯塔姆。”(1935年4月,杨子译)在诗里,诗人直接叩问自己的灵魂,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如“污水沟”一样不是纯洁的。这首诗值得回味的是其中简单而生动的象征寓体,以及有些近乎残忍的轻快节奏,巧妙地传达了他对世事的不解。 写在1937年1月的《无题》是诗人在涅罗沃什时期的另一个重要作品:“窒息的慢性哮喘步步逼近!/厌倦了空间的死亡,/地平线在呼吸——搏动膨胀——/而我要蒙住双眼!//我更喜欢沙地一层层的/部署,在卡马河曲折的岸边。/我愿缠住它羞怯的袖子,/它的波纹,浅滩和涡穴。//我们愿和睦相处——一瞬或一世纪。/羡慕那急流的仓促,/我愿在漂流木的树皮下/倾听年轮纤维的扩张。”(北岛译)诗一开始就向我们展望了一种绝望,在三年流放生涯即将结束之时,诗人甚至不愿意再看一眼这个世界!接着他展开了天真的想象,期望在卡马河岸边找到属于他的平静,但这个时代能给他吗?进入诗的高潮部分,诗人把良愿表达得愈发坚决,愈是如此,愈加显得他对这个苦难年代的无奈!暗示与冲突,完美融合在诗的建筑之中。 1937年5月16日,曼德尔斯塔姆刑满释放,在莫斯科的边缘小镇短暂生活了近一年。1938年5月,曼德尔斯塔姆再度被捕,罪名是“反革命”,后来被发配往海参崴。1938年12月27日——尽管过去了近80年,我依然想进入那个时刻去哭泣——俄罗斯白银时代最重要的诗人之一曼德尔斯塔姆,死于海参崴的中转站。我想那一天,天寒地冻,诗人孱弱地发出阵阵呼喊,但这些声音在经过了几十年后才被听到。

(2006年8-9月)

转自<诗评人>选稿论坛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10-22 10:14:14编辑过]


作者: 唐古拉山风语者    时间: 2006-10-22 20:59

觉得挺不错诗与诗人。

欣赏并学习。


作者: 凤舞九天    时间: 2006-10-23 12:27

读了。
作者: 么西    时间: 2006-10-23 16:55

也是在北岛《时间的玫瑰》中知道这位诗人的          喜欢他的一部分诗      学习中
作者: 响水滩客    时间: 2006-10-24 14:23

诗兄转的帖子很好,曼杰斯塔姆,一位孤独、忧伤、神秘的诗人,读过他几首诗。我书架上有一本《俄罗斯白银时代抒情诗选》,此帖中提到的一些诗人的作品都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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