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八月。 黄山的天气,没有想象中的热。 肖月送走了去千岛湖游玩的同事,来到202房间。202房,亦杰正一手端着杯子,一手将感冒往嘴里送,见肖月走进来,他急忙把弄皱了的床单拽拽,“月儿,你身体好些了吗?”亦杰边说边把房门带上,“杰,别关门”肖月走过去要把门打开,她怕同事们撞见,说闲话,亦杰转身抱住了肖月的腰,一下子吻住她温润的唇,肖月几乎喘不过气来,无力的挣扎了几下,杰宽大的怀抱整个将她娇小的身体箍住似的,她无法挣脱。 亦杰弯下腰,将怀中软软的月儿抱上了床,“月儿,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亦杰的声音一次比一次低,一次比一次悲伤,最后低得连自已几乎都听不清楚,肖月定定的看着亦杰,这个比她小八岁的男孩子,听着他近乎绝望的重复着我爱你这三个字,泪水一涌而出,她顾不上平时的羞涩和矜持,伸开温润如玉的长臂,紧紧环住了杰健壮的身躯。
屋子里有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汗水的气味。窗台上,勿忘我开着淡蓝色的小花。两个柔软的身体纠缠在一起,他们谁也不想明天,不要明天。肖月不明白,这样的时候,究竟是爱多一些还欲多一些。 杰已酣然睡去。 肖月俯身看着这个身边的男人,睡得像个婴儿般的沉,她微笑。这就是我的真爱吗?肖月睡不着,她悄悄起身穿了衣服,然后倒了一杯茶放在床头柜上,顺手拿了杰刚换下来的衣服,慑手慑脚的猫一样的回自已的房去了。 2. 阿杜的歌,继续在小屋里.......风都停了,云要怎么飞,你若是走了,我要怎能么睡,闭上眼晴就是天黑,一种失恋的感觉.... 黄山回来后,肖月不顾亲人的反对,与老公离了婚。她知道这种爱情没人理解,甚至连她自已清醒的时候也难以理解,一个本本分分的女人,怎么会做出背叛家庭的事呢。离开家时,她什么都没拿,一个人搬到单位的公寓里住了下来,为了逃避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她几乎天天呆在宿舍里,她突然觉得人生活着,不能没有爱情,她爱杰,为了爱总得付出些什么。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亦杰打了一次电话,他说工作还没有着落,让肖月自已照顾好自已。
这个月月经没来,肖月害怕起来,大约40天左右,肖月一个人去医院,化验尿样,呈阳性。这个悄息让肖月又是高兴又是害怕,高兴的是她有了杰的孩子,这是他们爱的结晶,害怕的是杰和她没有能力来养这个孩子,杰还没有工作,自已又几年的积蓄都留给了老公,身上分文没有,她想征求一下杰的意见,再决定是否留下这个孩子,可是杰没有给她留下联系方式,上一次打电话,杰用的是公共电话。 50天,肖月有了孕期反应,开始呕吐,怕同事们看出来,只好向公司请了病假,借了500元钱,去街上买了一些水果和奶粉和面包,肖月不愿意让自已的孩子从开始就忍饥挨饿,哪怕以后要做掉,也要让她活一天幸福一天。 亦杰一直也没有电话来,他好象从来就没有在肖月的生命中来过,肖月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地长大,她开始变得沉默寡言,而且经常焦躁不安,晚上做噩梦,一觉醒来,就无法入睡,看着窗外发呆,杰是不是把她忘了,南方是那么一个开放的城市。 肖月呕吐越来越历害,几乎吃不下一点点东西,早上起来她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还是勉强支撑着去了厕所,吐了几口酸水,,刚一转身,就觉得左脚脚下一滑,头忽的涨得很大,手还没来得及抚住什么,已人事不醒。 3. 肖月睁开眼,同事小张正端着一碗热汤,坐在她床头,她的脸不自然的红了一片,不管怎么说,小张是个男生,虽然是老公和她是大学同学,加上平时关系处得很好,两家不分你我,却也是男女有别。 “小张,你怎么会来的....”肖月将身子抬了抬,半倚半躺,小张把枕头往她身后塞了塞,“你老公叫我来的,他去医院看你儿子去了”顿了顿,小张叹了一口长气,这声长叹,让肖月又独自忧伤了一阵子。“好好的一个家,你这是何苦呢。” “快喝吧,补补身子”。肖月也不知道这是何苦呢,好好的一个家被她就这么轻意拆散了,这些日子除了疯狂的想念杰之外,她欠的最多的还是老公和孩子,想想毕业时,老公是舍弃了大城市的工作随她来到这座小城的,记得有一次她生病,老公在一边流泪,她问老公哭什么,老公说他是心疼。 喝完了汤,感觉精神好了些。“小张,儿子是不是又感冒了,这孩子就是淘,总是不愿意穿衣服,每天她奶奶给他穿衣服费好大的事,非要我给穿......” 肖月说到伤心处,一个人流起了眼泪,她没尽到妈妈的责任,实在对不起孩子,想着想着,只觉得胃里一热,刚喝进胃里的汤“哇”的一下,又全部吐了出来。 4. 再艰难的日子,也得过下去,肖月自已选择的路,她不能这么快就后悔,她相信她一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随着孕期反应的减轻,她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白天和往常一样去单位上班,晚上回宿舍看看书,或者打开机子在网上转转,她也不象刚回来的时候那样思念亦杰了,她慢幔地习惯了没有亦杰,也没有爱情的日子。 自从离婚之后,肖月的老公一直都没来看过她,甚至肖月走的那天,老公也没说一句挽留的话,这让肖月内心更是感到不安,她宁愿老公打她骂她一顿,或者乒乒乓乓的摔一些东西,发泄一下郁闷的情绪,而他什么都没做,好象离开他的不是她的妻子,而是路人。
肖月除了继续与小张家来往之外,她几乎断绝了与任何朋友与亲人的联系,周末,小张打电话过来,约她去家里吃饭,她一口答应下来。下班后,肖月路过菜市场,买了些水果,好不容易爬上五楼,刚准备按门铃,就听到了屋子里小张的妻子歇斯底里的喊声,“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你爱她,她不是离婚了吗,你去找她啊,去啊!”“别闹了,她就快到了,别让她听见,多不好意思”肖月站在门外,伸出去的按门铃的手,一时间不知所措。 门‘吱’的一声开了,奔出来的小张妻子与肖月撞了个满怀,没等肖月开口,她已经咚咚地跑下楼去了。 这个世界真的是疯了,肖月,饭没吃成,一个人回到宿舍,把自已整个人摔在床上,鞋子懒得脱,蒙上被子大哭,有多久没这样放声的哭过了,她不知道,她这一次哭得是真的惊心动魄,死去活来,她把长期以来对亦杰的怨恨,对老公的愧疚,对孩子的怜惜,以及对爱情的失望,还有对未来的恐惧,化作一行行热泪。 站在窗口,肖月有些失神。
这时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肖月没有挣扎,她觉得自已好累,此时此地,无论是谁从背后抱起她,她都不会拒绝,她真的太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背后男人的鼻息暖暖地扑着她的后颈,接着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她知道,那是苦涩的泪。 “小月,我爱你,我一直都默默地爱着你,从学校里见你开始,可我不敢说。”小张把肖月的身体扳过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无助地看着她。那一刻,肖月的心一下沉下去了,再也提不上来。小张“扑通”一声跪在肖月面前,“小月,嫁给我吧,从今以后,我愿意照顾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对你和孩子好!” 5、 网络是逃避现实的最好地方。 “纸,把他忘了吧,把孩子做掉,” 纸是肖月的网名,她觉得在网络里,人与人之间就如同隔着一张纸,谁也看不到谁,彼此却是真实的存在着。比如现在机子里的这个刘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亲切,他关心她。 肖月摇头:“阿力,你无法体会我对杰的那种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人象他那样爱我了,没有人可以给我那种爱的感觉,”她用力吸气,好象只有这样,长久郁结在心中的思念,才会风吹而去。 阿力78年出生,与肖月在一个版上写诗,他喜欢肖月的诗,阿力与亦杰是同一年生人,肖月加他为好友,她说不清自已对阿力的真实感觉,有时会误以为阿力就是亦杰,只有聊天提起亦杰时,她才会从梦中醒来,阿力只是阿力,谁也不是。 “纸,我想听听你的声音,给我打电话好吗” “我的手机:13513513515” “呵呵,听又如何,不听又如何呢?”肖月苦笑,见又如何,不见又如何呢,她眼前浮现出亦杰的影子。 “纸,也许我要离开你了”刘力见肖月很久没有回话,心里一阵心酸,明明知道纸心中只有亦杰,可是他却忍不住要去想她,这些天只要静下来,纸的影子就会出现,他觉得纸就象一片无边的沼泽地,他正在慢慢的陷入。
“为什么?”纸不明白,为什么刘力也会离开她,她真的是一条有毒的蛇吗,每个走近她的人都会怕她,而后离她远远的。“有一些感情,不能面时,只能逃避”。刘力在屏幕上打出一串玫瑰花,999朵。
6、 爱一个人太深,才会恨得更深。 终于亦杰出现了。看着亦杰闪着亮光的Q,肖月悲喜交加,长久郁积在心底的怨和思念交织在一起。虽然现实中与杰依然远隔千山万水,可是心里却很近,肖月恨不得一下子扑进亦杰的怀抱,大哭一场,她一定要问他,怎么舍得丢下她一个人这么久。肖月使劲抑制住自已激动的情绪,千言万语在屏幕上只敲出了两个字:“你好,杰,” 敲字时,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这两个字敲了很久,肖月觉得这两个字太沉重,几乎发不出去。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就这几个字,在屏幕上一点点的放大,亦杰的回话,肖月不敢相信,“他不认识我,他不认识我,那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呢,到底是谁的呢?”肖月她怎能么也想不明白,自已深深爱的那个亦杰,那个不远千里来看她的那个亦杰,那个口口声声声说,为了她可以抛弃生命的亦杰,那个和她一起整夜整夜数星星的亦杰,那个与她合为为一的亦杰,今天怎么不认识她了。 肖月删了一晚上的贴,流了一晚上的泪。她与亦杰的恋爱象是一场戏剧,就这样散场了,随着贴子的消失,灰飞烟灭。 7. 黄山。 202房间,肖月一袭黑衣,头上戴了一顶红帽子,淡紫色头发随意的披在肩上,口红抹得恰到好处。她在浴室的镜子前左照右照,一切很得体后,便带上门,悠闲的坐在床上。 她已经来这里有一会儿了,那个叫杰的男人还没有到。看了看表指针指着14点整,离约会的时间还有15分钟,肖月三年前与亦杰做爱的时间,就是2:15分,也是在这个房间,这是亦杰抛弃她后,她找的第五个叫杰的情人。 指针已指向14点30分了,那个叫杰的男人还没有到,肖月觉得有些无聊,便从包里拿出mp3,mp3是红色的,红得耀眼,她喜欢这种血一样的颜色,里面只下载了一首歌,歌的名字叫《天黑》,她第一次听,就爱上了这首歌,就象当初爱亦杰一样,那么不顾一切。 风若停了云要怎么飞 你若走了我要怎么睡 心若破了你要怎么赔 若非你只是贪玩的蝴蝶 天都黑了你在想着谁 情都灭了我要怎么追 花都缩了你要怎么退 原来你只会让我掉眼泪 整个世界突然一起天黑 爱在眼前无声崩溃 摔成粉碎 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一种撕裂的感觉 嘴里泛着血腥滋味 多么伤的离别 我承认我最害怕天黑 梦被掏空的错觉 我已不再是你的谁 想到就会心碎 ......... 8. 听着阿肚的歌,不知不觉肖月倚在床上睡着了,一缕头发滑下来,掩住了她半个脸。亦杰怜惜地坐在她身边,默默的流泪。这次亦杰实在不忍心肖月这样糟蹋自已,所以才决定来见她。
当年离开肖月之后,他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连自已的温饱都难以维持,又怎么能谈得上给肖月幸福呢。他之所以那样绝情的对待肖月,也只是想让她忘了他,肖月没有了他,她还有老公有孩子,有一个温暖的家,总比跟着他受苦好。他万万没有想到,肖月会因为恨他而直上了自我毁灭的路,当他从一个朋友那里得知肖月找了五个叫杰的情人后,他的心碎裂似的疼起来。 下雨了吗?恍恍惚惚的,肖月感觉到有雨点打在他的脸上,开始是一滴一滴的,后来竟是哗哗的下起来了,淌到嘴里还咸咸的,她不能就这么淋着,她要躲躲雨才对啊,于是猛得起身,与亦杰的头差点儿撞在了一起。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亦杰被肖月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他急忙用手抚住肖月,“是不是我吓着你了?” “你是我约的那个叫杰的男人吧?”,肖月好一会儿,才想起问对面这个男人。看起来这个男人还挺帅的,与亦杰真有相似的地方,只是比亦杰瘦了点儿,亦杰73.5kg,他最多60kg的样子,他比亦杰黑了些,想着想着,肖月一个人勿自笑了。 “杰,你喜欢我吗?我挺喜欢你的。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肖月的第五个情人了。”肖月对着镜子梳理刚刚睡乱的头发,见杰没动静,便回头仔细打量起面前这个帅帅的男孩子来。“你流泪了?为什么流泪啊?是不是对我很失望啊?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纯洁,是吗?” “月儿,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你,我求你别这样好不好”亦杰紧紧地抱住肖月,泪如雨下。“我就是你的亦杰啊,我就是我们的小女儿念念的父亲,我求你不要再找情人了,我带你走,我再也不怕给不了你幸福了,我再也不怕别人瞧不起我,不怕你瞧不起我,我不要可怜的自尊了,我带你走,好不好?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 恨 你!”肖月从芽缝里挤这出三字,挣脱亦杰的怀抱,疯也似的向外跑去。冬天到了。雪花飘飘。肖月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浑然不知,外面下得是哪年的雪。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27 22:00:58编辑过]
嘻嘻,提得挺好的,有些脱离实际了.
不过,这确是一个真实的心里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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