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宅玩家
圈子里有爱好古董的,耳濡目染一些古玩知识。原来古玩之玩,不同于一般意义的“玩”:玩的是知识、是历史,是眼光、是境界。于是乎,对“古玩”之玩频添了些许敬畏;而有人不只是玩古玩,还玩起古宅,竟然将明清徽派建筑玩到了家,让我惊诧不已。
几位文友结伴游赏古宅之后,在网上发了文,还贴了精美的图,诱惑了我。想不到这古宅距敝舍只有几百米,宅子的主人和我还是同宗。私下里拿定主意,准备找机会独闯古宅,以了心愿。适逢星期天,家里无事可做,准备吃了早餐就去造访。谁料弟弟加班,将小侄儿送来托管。心意已定,只好带着小侄儿同行了。
近在咫尺,寻起来也颇费周章。学龄前的孩童,见什么都好奇,总要跑来跑去探个究竟。幸得一位大婶指点,从她家穿堂入室出后门,方见一块“明清茶阁”招牌,放眼望去,是一扇敞开的大门。门楼呈现徽派建筑风格,门洞里二位时尚美女促膝而谈,我思忖再三,怕是走错了地方。鼓起十二分勇气,向美女走去,倩影后的古宅露出端倪。“我能进来看看吗?”“当然,你可以随便看。”得到明眸浩齿的允诺,我携着蹒跚孩童,一步跨入明清朝代。孩子呆立院中,眼睛四处逡巡,喃喃地问:“这是什么呀。”“古代,你知道吗?”“古代,哦,这就是古代。”入得大门,凭空生出一种归家的感觉,这也许是同姓同宗的缘由吧。只可惜古宅的主人出了门,不然,我可能会情不自禁地拥抱他,以示感佩。与生俱来的亲切感,让我放下拘谨,尽情呼吸这来自明清的气息。其实,这院内的景致,我早已从文友的文中图中了然于胸,而身临其境后,更有一种肌肤相亲之感,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宅子主人的姐夫招呼我:“到屋里看看吧。”随着他的热情,我们进入了时光隧道,倒回几百年。室内木雕林立,一个个尘封的故事脱壳而出,围在我的身边跳舞,我踮足而行,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某个传说。小侄儿也是一声不响,对这些不知多少岁的八仙桌椅、屏风等家什,不敢伸手触及。只有天窗透进光亮,室内略显幽暗,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声息,仿佛是历史在抽丝剥茧。长时间的静默,终被两只鸟笼里的歌声打破。“古代也有小鸟呀?”“对,古代有小鸟,比现在多得多。”曾去过徽州,相比之下,这不过是徽州极其普通的一舍,而身处当下,身处开发的热浪之中,江南一带古村落破坏贻尽,古建筑也寥寥无几,还面目全非,倾塌毁灭只在旦夕。想来这古宅的主人杨小虎先生,倾其心血、费时十载收藏、修复、建筑这座徽派古居,是多么不易啊,他的所作所为,还被一些人视为异类。
再次回到院中,恍如隔世。美女们谈兴不减,小侄儿直奔小桥流水而去,俯身桥下,和小鱼戏嬉。我在小戏台的八仙椅上坐定,眼前是古宅、孩童、美女,人生至此,好不惬意。人道是:女人是男人的风景,男人是女人的风景,孩子是男人女人的风景。诸不知这古宅,是男人女人孩子的风景。院内还有老树古井,桂花书房,还有一座名曰“清心”阁楼,古色古香,典雅庄重,与时下的建筑物格格不入,若一位小脚女人,站在如潮的世声里,裹足不前。这方小小的戏台,不知是从哪里搬来的,也不知演绎了多少戏,真的,假的,真真假假的,每个人都有一个面具,甚至几个面具;人生都是一场戏,抑或几场戏;有的千古传诵,有的遗臭万年,全在自己的拿控之中。今天,我坐在这戏台之上,品味古宅遗韵,领略徽文化的博大精深,这演的又是那一出?说不定,眼睁睁看着推土机将青砖黛瓦的建筑夷为平地,只会无动于衷。此时,我还是禁不住小楼的诱惑,信步上了阁楼,登上木楼梯,小侄儿说:“这古代的梯子还会说话呢!”所有的一切,往生的,现存的,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会说话;只是有的说好话,有的在咒骂;而人们更多的是充耳不闻,自以为是。阁楼只有一床一桌,简约安谧。而四周嚣声一片,在雾一般的尘灰里,其身后的大楼拔地而起。这阁楼、这古宅在这无边的嚣声里,显得是那么脆弱,那么渺小,仿佛不堪一击。
文友们前两次来,都带着像机,似乎要把这珍贵的历史和建筑的精华,一一记录在案,永载史册。我知道,这都是徒劳,再先进的机器也不能留住永远,更不能起死回生。我没有像机,只有一双眼睛和一颗心,这就够了。我要用眼睛记录这一切,用心记录这一切,并用心维护这一切。世间之物,只要心中有,就才不会灭绝。临行之前,小侄儿将成长液喷在小树上,他说:“树会长大的”,又对古宅喷了喷,“你也会长大的。”是的,古宅会长大的,因为孩子的心里有它,未来的心里有它。
老木兄"玩古宅",我玩<古宅玩家>.很有意味,意趣.
标题不太贴切,因为不是写"玩家"的.
保护文物,传承文化,需要的不仅仅只是一句口号和三把火的温度。
敬重古宅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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