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诗话（11）完全限步说的操作性

读了网上诗话（10），有人说：何其芳提出“限顿说”又心存疑虑，同时他又写出符合完全限步说的四步九言诗《我要》，却没有提出完全限步说，这完全限步说有普遍性和易操作性吗？

一

完全限步说是1987年本人在闻一多音尺说基础上提出的，到现在已经长达20年之久，拙著《汉语新诗格律学》和《中国新诗格律大观——现代格律诗鉴赏创作辞典》在理论和创作实践两个方面进行了全面的论证，仅成功的诗例就列出154位诗人的诗357 首。其中提出的整齐体，包括四步九言诗、四步十言诗，三步七言诗、三步六言诗，二步四言诗、二步五言诗，五步十二言诗等18种“基本诗体”；又有“基本诗体”所派生了“四五体”四步九言诗、“五四体”四步九言以及“五五体”、“六四体”及“四六体”四步十言诗之类“子诗体”15种；至于参差体就更是五色纷呈、层出不穷了。可见完全限步说的适应性和普遍性。如今“东方诗风论坛”就是一家格律体新诗的网站，天天在发表着各种诗体的新格律诗作和研究新诗格律理论的文章。

二

理论是在长期的实践中产生的，总是先有实践后有理论。人们认识理论总要有个反复认识和实践的过程才能克服盲目性。任何人都是如此。我第一本诗集《未荒草》是在研究诗歌理论的同时创作的，多数诗篇修改的次数自己也记不住了，总是边研究边修改。最近整理出的一本诗稿《网上新格律诗花》84首，是在万龙生等“东方诗风论坛”朋友们的鼓励下上了网，用不到一年的时间写出并发在网上的。别的方面不敢说，仅在诗的格律形式方面自我感觉还是轻松的，没费《未荒草》那样的劲，用万龙生先生的话说完全限步说“有无限的可操作性”。

姑且以四步九言诗为例，结合创作谈谈完全限步说的操作性。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

不如│多扔些‖破铜│烂铁，

爽性│泼你的‖剩菜│残羹。

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

飘满了│珍珠‖似的│白沫；

小珠│笑一声‖变成│大珠，

又被│偷酒的‖花蚊│咬破。

——闻一多《死水》5节20行都是这样用3个两音音步配合1个机动的三音音步构成的四步九言诗行，我名之曰“四步九言诗”。这种最常用的诗行构成方式（闻一多《夜歌》也是如此），就叫《死水》式诗行。“四步九言诗”的诗行构成方式有三种，除此还有两种辅助诗行构成方式：其一，先看闻一多《也许》里的两行诗：

        蛙丨不要号，‖蝙蝠丨不要飞

        我叫丨纸钱儿‖缓缓的丨飞

——这是用1个两音音步、2个三音音步和1个单音音步相互配合而构成的四步九言诗行。闻一多本人是否总结了这种诗行构成方式？没见任何文字。我是有感于他对《死水》的分析类比推理而生发开来的。何其芳《我要》与这首《也许》一样，全诗的诗行构成方式除了以《死水》式为主外，同时还配合运用了这样两行辅助诗行构成方式（参阅《网上诗话（8）》）：

我要│唱一支‖婉转的│歌

我要│织一个‖美丽的│梦

另一种辅助诗行构成方式是用2个两音音步、1个单音音步和1个四音音步构成的四步九言诗行。见黄淮《说点子致王鼎》：

自己│执刀‖削自己的│把

自己│动手‖解自己的│扣

三

由此可见，作为当代的诗人，熟悉新诗的语言基础及其格律条件，驾御格律诗的语言和四种音步以及掌握这三种诗行构成方式，自然不是难事，且有广阔的天地。不仅可以写四步九言诗，又可以写它的“子诗体”“五四体”四步九言诗之类格律更严的诗体。上面举出的“让死水│酵成‖一沟│绿酒”那节诗，不就是闻一多写出的“五四体”四步九言诗节吗？可能当时他没有这样的意识，今天这样的诗体已经大量的出现了，如戴望舒的《烦忧》、梁上泉的《忆华年》、项南的《深圳地王大厦形象破译》等。请看刚写不久发在网上的拙诗《有句话挂在嘴边》：

奶奶｜有句话‖挂在｜嘴边：

“上学｜靠边走，‖注意｜安全！”

从上学｜直到‖小学｜毕业，

说得｜我耳朵‖已经｜发烦；

到上｜初中时‖还是｜叮嘱：

“下学｜靠边走，‖注意｜安全！”

到上｜高中时‖哆嗦｜嘴唇，

这句话｜半天‖才能｜说完。

考上了｜大学‖离家｜告别，

奶奶｜嘴张着‖张了｜半天；

就是｜说不出‖那句｜老话，

我心里｜感到‖万般｜愧歉！

奶奶｜两眼里‖浸出｜老泪，

扶墙｜移到了‖我的｜面前；

我扶着｜奶奶‖深情｜叮嘱：

“遛弯｜靠边走，‖注意｜安全！”

——这种“子诗体”与“四五体”四步九言诗都由四步九言诗孪生的，与母体的区别就在于多了大顿（“‖”）的规范运用，“五四体”与“四五体”的区别则在于大顿所在的位置分别是“前五后四”或“前四后五”之间。刘大白《旧梦之群·六十五》就是首成熟的“四五体”四步九言诗：

案上│几拳‖不变的│奇石，

何如│天空‖善变的│浮云？

囊中│几粒‖有限的│红豆，

何如│天空‖无数的│繁星？

《网上新格律诗花》里“四五体”四步九言诗就有《牛市股民莫癫狂》、《我是一个诗国的游民》、《‘线’印在心里》等10首之多，可见可操作性之强。请看《牛市股民莫癫狂》：

股市｜新高‖冲破｜四千点，

股民｜癫狂‖放纵｜卷波澜：

“红衣｜红裤‖红帽｜又红鞋”，

“红衣”｜专卖‖涌到｜股市前；

“牛肉”｜专卖‖也来｜喊利好：

“谁吃｜牛肉‖谁能｜牛劲高！”

股市｜内外‖炒炒｜复嘈嘈，

红衣｜眩目‖牛肉｜熏人脑……

出租｜司机‖问声｜“哪点停”，

吓得｜老股‖浑身｜一震荡：

“股民｜面前‖‘停’字｜不许讲，

就是‘哥哥’‖也得｜叫‘兄长’；

对‘爸’｜叫‘爹’‖不妥｜也‘不对’，

赶快｜改称‖干脆叫｜‘长辈’……

保你｜股票‖不‘跌’｜猛翻‘倍’，

大吉｜大利‖保你｜大富贵！”

    整齐体的“基本诗体”及其“子诗体”那么多，一样都是可以操作的。至于参差体的可操作性，下则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