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请诗友讨论:诗的音乐性及朗诵诗问题
不能极端强调新诗的音乐性(二)
――兼论今天不是“朗诵诗时代”
新诗应该建立准定型诗体不能过分重视音乐性
“在一个社会中,某些复现的话语属性被制度化,个人作品按照规范即该制度被产生和感知。所谓体裁,无论是文学的还是非文学的,不过是话语属性的制度化而已。”
[1]狭义的诗体指一首诗的外在形体及表征,主要指包括诗的音乐形式和诗的视觉形式的诗的形式规范及诗的体式;广义的诗体指在诗家族中按形体特征划分的个别具体类型,甚至还可以用诗体来指称某位诗人在诗的句法、文法上形成的风格。“新诗经历百年,绝大多数时间都处在文体自发阶段,或从文体自发到自觉的过渡阶段,或幼稚的文体自觉阶段,并未真正进入成熟的文体自觉阶段,建立起成熟的诗体,让许多诗人、读者、研究者都不知道‘新诗为何物’。”[2]在新诗史上,诗体的自由化与诗体的格律化对抗太多和解太少,诗体建设常常走极端,如20世纪30年代和50年代过分重视新格律诗,五四时期和90年代过分重视自由诗。近年新诗文体及新诗诗体的重建得到了重视,但是很多人一提到诗体重建,便想到了诗体“格律化”,就想建立现代汉语的定型诗体新格律诗,诗的音乐性便成为诗体重建中的“重中之重”。当年闻一多、徐志摩等人试图建设“新格律诗”,几乎是乘兴而至,败兴而归。尽管闻一多主张的现代格律诗远远比古代格律诗自由,他强调两者间有三大差别:一是古代格律诗是一元的,只有一个格式,新诗的格式是层出不穷的;二是律诗的格式与内容不发生关系,新诗的格式是根据内容的精神创造的;三是律诗的格式是别人制定好的,新诗的格式可以自己随意构造。但是在实际操作中,他太受格律较严谨的英语近代诗歌和古代汉诗的格律诗体的影响,极端强调“格律化”,过分重视诗的音乐美和建筑美。徐志摩在
文体革命与政治革命休戚相关。以自由诗为代表的新诗长期承担了过多的反对诗体独裁甚至政治独裁的政治责任,过分追求民主政治和先锋精神常常使新诗人缺乏必要的文体自觉性和诗体自律。在生活的多元与政治的多元生态中生存的当代诗人更容易迷恋诗体的多元。这是近30年来自由诗受到极端重视的主要原因。近年诗坛流行的个人化写作使诗的功能由过去的启蒙功能转向了现在的宣泄功能甚至自娱功能,诗人“我手写我口”、“我手写我心”的个人化写作方式与群体性的写作规范发生冲突,写诗要讲究格律重视音乐性属于集体性的写作规范,更会受到今日诗人的抵制。和民间诗歌一样,朗诵诗通常是群体性的诗体,大多采用重视诗的表面音乐性的格律诗体,朗诵诗体通常是定型诗体或准定型诗体,如果过分强调建设朗诵诗,实质上是极端地走上新诗的诗体建设的“格律化”道路,会引发诗体自由化与格律化的强烈对抗,受到生活在现代社会,甚至后现代社会中的新诗人的抵制。他们生活在民主政治中,又长期受到自由诗的影响,会如同当年胡适等人掀起白话自由诗运动那样,反对“无韵则非诗”,反对格律诗体成为独裁诗体,甚至反对新格律诗成为诗体的多元化建设中的一员。
在中外诗歌史上,即使在格律诗体盛行的时代,定型诗体也不占绝对的统治地位。在高度推崇定型诗体的唐代,仍然出现了以定型诗体格律诗体为主导诗体,以准定型诗体词和曲为辅助诗体的诗体共存格局。尽管古代汉诗高度重视诗体的稳定性,也出现了诗体的适度解放。即使是主张“原道”和“宗经”的刘勰,害怕诗人拥有过多的文体独创性,对诗人选取体裁也十分宽容:“然诗有恒裁,思无定位,随性适分,鲜能通圆。”[6]他既强调诗文有体,也赞成“变体”:“夫设文之体有变,变文之数无方,何以明其然耶?凡诗赋书记,名理相因,此有常体也,文辞气力,通变则久,此无方之数也。名理有常,体必资于故实;通变无方,数必酌于新声;故能骋无穷之路,饮不竭之源。然绠短者衔渴,足疲者辍塗,非文理之数尽,乃通变之术疏耳。故论文之方,譬诸草木,根干丽土而同性,臭味晞阳而异品矣。”[7]“是以规略文统,宜宏大体。先博览以精阅,总纲记而摄契;然后拓衢路,置关键,长辔远驭,从容按节,凭情以会通,负气以适变,采如宛虹之奋鬐,光若长离之振翼,乃颖脱之文矣。若乃龌龊于偏解,矜激乎一致,此庭间之回骤,岂万里之逸步哉!”[8]李白、杜甫等既采用定型诗体,还采用准定型诗体写诗。
“‘十四行诗’即是Sonnet,有人译音为‘商籁’。这个字源于意大利之文Sonetto,原意为‘声音’。但丁与皮特克均曾采用此种诗体,而和以音乐。由意而法,由法而英,此种诗体遂成为最流行的一种抒情诗体。共十四行,不得多亦不得少,每行有五重音,每行均有韵脚,依韵脚之配置,成八行之一节,后六行又成一节,前后二节内又各平分为二小节。其韵脚之配置,前八行为abbaabba,后六行为cdecde或cdcdcd。意思的结构亦有定章,恰似我们中国文章家所谓之‘起承转合’,第一段起,第二段承,第三段转,第四段合,综起来是一完整的单体。这是纯粹的严格的皮特拉克式的十四行序。”[9]十四行诗是世界上最通用的一种定型诗体,曾被誉为最适合于抒情的微型诗体,它的段式及韵式始终在发生变化。16世纪初英国诗人韦瑞特和托马斯把这种诗体移植进英国,进行了改革,把“意大利式”十四行诗改为三个四行组和一个两行组,韵脚的排列也有多种变化。16世纪末后,十四行诗在英国受到诗人们的欢迎,出现了多种韵式。如斯宾塞的十四行诗的韵式是abab bcbc cdcd ee。莎士比亚的是abab cdcd efef gg,诗行是抑扬五音步,即十个音节,重音落在逢双数的音步上。弥尔顿的十四行诗称为“挽歌诗节”,最后两行不押韵,各与第三个四行组中相近的诗行押韵,变化多样,常见的韵式是abba abba cdcd cd。
在外国诗歌、古代汉诗和民间诗歌三种诗体资源中,外国诗体是新诗诗体借鉴的主要诗体资源。梁实秋甚至在
人和艺术都有追求自由的天性,都可能使产生新诗体。正是因为在各种文体中诗是最求有“体”的语言艺术,使诗人容易对作诗规范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和破“体”行为。“诗有恒裁”、“诗有常体”、“无韵则非诗”等作诗规范还使诗体内部存在的诗体革命潜能剧增,试图冲破已有诗体的“独裁”和“形式的专横”。“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文化,可以被称之为人不断自我解放的历程。”[15]诗人的反叛和诗体的革命使诗成为最具有革命性的艺术,诗体革命甚至还成了人类自由的象征。但是艺术变革受到艺术自身惰性和人类政治生活中的保守性的限制,不但很难完美地表现出人和自然被压抑的潜能,也很难发挥出艺术自身形式被压抑的潜能,便出现文体规范大于文体自由,诗的有体(律化)大于诗的无体(自由化)的现象。这种现象在政治不民主、集体意识大于个人意志的时代格外容易出现。如同语言的稳定性大于变异性一样,诗体也具有稳定性,“诗有常体”比“诗无常体”或“诗有定体”(诗有恒裁)更具有一定的合理性,所以诗体应该规范。强调给予诗人充分的文体自由的新诗也应该适度定型,既允许不定型诗体自由诗和定型诗体格律诗存在,更要建立起“多种”相对规范的准定型诗体。即应该承认“诗应有体”的合理性,也不能过分强调“诗有恒裁”式的“诗有定体”。诗体的过度规范不仅有悖于语言的多变性,也违背了艺术形式具有的进化特性。诗体的格律化与自由化应该和解,诗体不能绝对定型,也是由艺术的本性决定的。艺术固有的不满现状的革命潜能导致了旧的艺术形式的变革,给艺术家更多的创新理由。从艺术的实用角度看,打破秩序也是必要的。人类任何时候都不需要单调的艺术。从视觉心理角度看,人总是期待着既熟悉又新奇的东西。“很容易让人感知到的图案会让人觉得单调乏味。当预期的图式出现在我们的视野时,我们的注意力是不会被它所吸引的,这种图式里的结构就会沉到我们的意识阀限之下去。”[16]诗是最有弹性的语言艺术,诗家语的弹性和巨大诗美的获得正是因为诗歌语言不合常规。中国古典诗论有“无理而妙”说,英美新批评有越是违反逻辑的比喻其含义越丰富的“不相容透视”说,甚至有人结论“语病”正是诗歌的张力和诗意所在。诗人对打破了常规语法规则的“陌生化”语言“诗家语”的重视,会导致对常规的音乐形式的“破坏”。因此,即使想极端强调诗的音乐性,特别是重视诗的格律,也可能不切实际甚至适得其反,很难实现这一“理想”。
新诗只能适度定型诗体,不能极端重视诗的音乐性也是由文体进化,特别是新诗的诗体流变的历史和现状决定的。人类社会、文化艺术和语言的特性决定了文体进化一般采用的是渐进原则。即尽管文体有时出现突变,但是在整个历史中,渐变性的文体改良总是多于突变性的文体革命,某种文体需要健康发展,通常采用的是渐进原则。“人类的基本特性在任何变化中都是同一的。倘若进化论是真实的话,我们就不能承认在人类文明的较低或较高的阶段之间有任何的‘断裂’(hiatus)。我们经过异常缓慢、几乎难以察觉的变迁,从一个阶段走向另一个阶段,并且我们从未发觉一个连续性的间断。”[17]在人类艺术史上,尽管有大破大立的文体革命,如汉语诗歌在20世纪由文言诗巨变为白话诗,但是文体的进化也没有断裂,古代汉诗诗体在新诗诗体建设中仍然具有相当大的影响。自由诗已经深入人心近百年,尽管受到各种非议,却不可否认在百年新诗历史中,自由诗比格律诗更受欢迎。特别是从20世纪80年代后到今天的近30年间,自由诗在汉语诗坛几乎获得了统治地位。如果不正视新诗形成的自由诗传统和今天自由诗正受到极端重视的现实,在21世纪初掀起如20世纪初的诗体重建运动,将后者的“诗体大解放”变成前者的“诗体大规范”,21世纪初的“诗体重建”就会比20世纪初的“诗体革命”产生更严重的后果,更会危及新诗的健康发展。百年前的新诗革命借助了诗歌以外的力量,产生于乱世出英雄的“动乱”时代,是政治激进主义和文化激进主义的产物,甚至是政治革命和文化革命的“替罪羊”。现在是“和平”时代,即使想搞一次“诗体大规范”、“新诗格律化”运动,也不会出现登高一呼,天下响应的盛况。
文体进化的标志是不同体裁的共生与新旧体裁的继承式交替,尽管百年新诗没有建立起行之有效的诗体,但是建设了新格律诗、小诗和长诗三种准定型诗体,自由诗的建设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甚至可以结论说百年新诗在诗体建设上获得了不少诗体建设的经验和教训,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传统”,如在某些阶段重视诗体的多元并存,反对极端的诗体格律化和自由化,甚至形成了自由诗比格律诗重要,诗可以不押韵等表面的音乐性等流行观念。今天新诗的音乐形式重建绝对不能摒弃这些“传统”或“观念”。“如果传统或者继承的唯一形式的方式是盲目地或者胆小地遵循它的成功之处,沿袭上一代的道路,‘传统’肯定是应该被阻止的。我们已经发现很多这样的单纯河流很快就断流在沙里。新奇总比重复好。传统是一个具有很广阔意义的东西。它不可能被继承,如果你想获得它,必须通过伟大的劳动。它首先指历史意识,超过25岁还想继续当诗人的人必须具有这种历史意识。历史意识包括一种不仅是过去的过去性,而且是现在的现在性的感觉。这种历史意识强迫一个人不仅要用浸入他的骨子里的同时代的东西写作,还要有一种由源自荷马的欧洲文学和他的国家的文学组成的同时存在的整体感和秩序感。这种历史意识既是一种超时间的意识,也是一种暂时性的意识,更是由两者融合而生的意识。它不仅使一个作家成为传统的,而且能够让一个作家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在历史和在当代的地位。”[18] “文学体裁就其本质来说,反映着较为稳定的、‘经久不衰’的文学发展倾向。一种体裁中,总是保留有已在消亡的陈旧的因素。自然,这种陈旧的东西所以能保存下来,就是靠不断更新它,或者叫现代化。一种体裁总是既如此又非如此,总是同时既老又新。一种体裁在每个文学发展阶段上,在这一体裁的每部具体作品中,都得到重生和更新。体裁的生命就在这里。因此,体裁中保留的陈旧成分,并非是僵死的而是永远鲜活的;换言之,陈旧成分善于更新。体裁过着现今的生活,但总是在记着自己的过去,自己的开端。在文学发展过程中,体裁是创造性记忆的代表。正因为如此,体裁才可能保证文学发展的统一性和连续性。”[19]20世纪初中国新诗对古诗的文体革命,缺乏的正是这种“现代化”。今天的诗体重建,特别是新诗的音乐形式重建,更需要遵照艾略特和巴赫金的“文体改良观”,绝对不能把百年新诗这段历史“割裂”掉。
语言进化的渐进原则也决定了诗体改革应该采取渐进原则,要求正确处理诗体“自由”与“定型”的矛盾,决定了新诗诗体只能相对定型,只能相对规范新诗的音乐形式。波林格认为:“语言的变化无非就象棋盘上的棋子布局变化一样,这些棋子是从远古时代继承下来的,以后,就是在游戏规则不变的情况下,对棋子进行无止境的重新安排而已。”[20]语言的“游戏规则”保证了语言的稳定性,从而保证了文化及诗体的演变必须继承传统。艾略特认为诗人的首要任务在于面对他所继承的语言,保存并发展这种语言。他在代表诗作《四个四重奏》中感叹:“我们关心的是说话,而说话又驱使我们/去纯洁部落的方言/并怂恿我们瞻前顾后……”[21]郑敏也强调汉语、汉诗的继承性,她说:“我深感到,一个民族丢掉了自己的纯熟的语言之后,它的整个文化都受到影响,因为语言和文化是互为表里的。语言和人的思想也是互为表里的,是我们的语言塑造了我们的思想感情,而语言又是思想感情的化石和纪录。语言和文化是不可分割的。当中国告别了自己的语言传统时,在世界潮流的冲击下,陷入了一种漩涡状态。在这种情形下,新诗的创作肯定是非常困难的。我觉得不管我们怎么面对世界,我们必须首先找回我们的汉语。在这个基础上,丰富我们的语言,使它现代化,吸收当代世界上可以丰富我们语言的因素。”[22] 她还说:“我认为中国新诗在21世纪的任务是找回汉语诗歌自身的性格。同时,我们一定要开放地和世界的思潮、诗潮进行对话。如果我们丢掉自己,我们就无法对话,而只能抄袭、回应,做西方的影子。”[23] 郑敏认为新诗没有形成自己的传统,她提出要“找回我们的汉语”和“汉语诗歌自身的性格”。但是不能因此否认20世纪汉语诗歌的成就。“汉语新诗当然是有成绩的,……但相当多的现代人如果想拿诗来表达自己的感情的话,还是喜欢用合辙押韵的旧体诗词。这是为什么?这就是汉语新诗还没有完全找到‘自己’。”[24]当然新诗“失败论”在百年间一直存在,如季羡林就认为新诗是失败的,李柯还认为新诗是“百年之骗”。认为新诗失败者更多是把“新诗”与“自由诗”等同,准确地说是因为新诗缺少了“音乐性”,即古代汉诗的“格律”,才受到了如此严厉的责难。但是把古代汉诗或者外国诗歌的格律作为新诗的音乐性建设的参照物甚至标准是不合理的,更是不现实的。文体进化及文体建设与历史传统、个人才能、社会现状都休戚相关,必须处理好个性与共性、个体与群体、自由与自律、改革与改良等多种矛盾。今天诗体问题确实是新诗的最大问题,倡导诗体重建确实是当务之急,很有必要适度规范包括诗的音乐形式在内的诗的形式,但是也不能以“新”或“旧”作为事物优劣的判定标准,如果过多地保护旧诗体新格律诗,不仅不利于新格律诗的完善,还妨碍新诗的新诗体的生成和发展。新诗既是用比古代汉语自由灵活得多的现代汉语写的诗,也是反映比古人的生活更丰富多变的现代人生活的诗。无论新诗套用严谨的古代汉诗定型诗体格律诗,还是采用现代汉诗中的格律相对松散的新格律诗,创造出现代汉语的定型诗体,都无法适应日趋口语化、散文化的现代语言和多元化、自由化的现代生活。最重要的是,过分注重旧诗体,有悖于人追求自由的天性,妨碍文体自身具有的创造潜能的发挥,与艺术的创造特性和诗,特别是新诗在形式革命上的“先锋”特质极不相称,也不利于发挥出诗人比其他语言艺术的创作者更多的“创体”天赋,更不能体现出诗是人类语言智能的典型范例,不能证明诗人的语言智能高于普通人。
[1] [法]托多罗夫.巴赫金、对话理论及其他[M].蒋子华、张萍译.南昌:百花文艺出版社,2001.27.
[2] 王珂.百年新诗诗体建设研究[M].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4.1.
[3]郑振铎.中国新文学大系·文学论争集1917-1927[Z].影印本.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333.
[4]郑振铎.中国新文学大系·文学论争集1917-1927[Z].影印本.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1.336.
[5] 戴望舒.望舒诗论[A]杨匡汉,刘福春.中国现代诗论[C].上卷.广州:花城出版社,1985.161.
[6]刘勰.文心雕龙·明诗[A].周振甫.文心雕龙今译[C].北京:中华书局,1986.62.
[7]刘勰.文心雕龙·通变[A].周振甫.文心雕龙今译[C].北京:中华书局,1986.271.
[8]刘勰.文心雕龙·通变[A].周振甫.文心雕龙今译[C].北京:中华书局,1986.275.
[9] 梁实秋.谈十四行诗[A]徐静波.梁实秋批评文集[C].珠海:珠海出版社,189-190.1998.原载《偏见集》.南京中正书局1934年7月版.
[10] [英]雪莱.诗辩[A].伍蠡甫.西方文论选[C].下卷.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52.
[11] [英]雪莱.诗辩[A].伍蠡甫.西方文论选[C].下卷.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52.
[12] David Bergman,Daniel Mark Epstein.The Heath Guide to Literature.Lexington,
[13]
梁实秋.新诗的格调及其他[A].杨匡汉、刘福春.中国现代诗论[C].上编.广州:花城出版社,1985.141. 原载
[14] 许霆.新诗格律与格律体新诗[M].香港:雅图出版公司,2007.42.
[15] [德]恩斯特·卡西尔著,甘阳译:《人论》,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年版,第288页。
[16] [英]贡布里希著,杨思梁、徐一维译:《秩序感——装饰艺术的心理学研究》,浙江摄影出版社1987年版,第18页。
[17] [德]恩斯特·卡西尔著,范进、杨君游、柯锦华译:《国家的神话》,华夏出版社1990年版,第18页。
[18] T.S.Eliot:Tradition and the individual talent.David Lodge.20th Century Literary Criticism.Londenongman Group Linited,1972,p.71.
[19][俄]巴赫金.诗学与访谈[M].白春仁,顾亚玲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140.
[20] [美]大卫特·波林格(Dwight Bolinger)著,方立、李谷诚等译:《语言要略》,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3年版,第483页。
[21] [英]伊丽莎白·朱著,李力、余石屹译:《当代英美诗歌鉴赏指南》,四川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33页。
[22] 郑敏:《诗歌与哲学是近邻——结构-解构诗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469页。
[23] 郑敏:《诗歌与哲学是近邻——结构-解构诗论》,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470页。
[24] 童庆炳:《诗歌文体学导论序》,《诗歌文体学导论》 ,王珂著,北方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第12页。
其实有些老生常谈往往是真理。
的确不能极端强调诗歌的音乐性,但也不能极端忽略诗歌的音乐性。格律诗和自由诗决不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音乐性不强的自由诗和富于韵律的格律诗相辅相成,共同促进,这才是正确的方向。
其实有些老生常谈往往是真理。
的确不能极端强调诗歌的音乐性,但也不能极端忽略诗歌的音乐性。格律诗和自由诗决不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音乐性不强的自由诗和富于韵律的格律诗相辅相成,共同促进,这才是正确的方向。
王珂老师大作待细学。
我很同意孙老师的观点。格律新诗诗和自由新诗正在共同汇聚成中华诗学的汪洋大海,我们不能以这一时期自由新诗占上风就能够断定格律新诗不会再次卷起浪潮。相反,格律新诗的传统继承性决定了她终归成为中华诗学的本源主流。
孙先生及王珂教授好!
王珂教授是应我邀请到这里来,他的两篇长文是对我提出问题的回答。文章内容很多,我正在细读,未暇回应。不过王教授的下面这段话让我有点意外:
自由诗已经深入人心近百年,尽管受到各种非议,却不可否认在百年新诗历史中,自由诗比格律诗更受欢迎。特别是从20世纪80年代后到今天的近30年间,自由诗在汉语诗坛几乎获得了统治地位。如果不正视新诗形成的自由诗传统和今天自由诗正受到极端重视的现实,在21世纪初掀起如20世纪初的诗体重建运动,将后者的“诗体大解放”变成前者的“诗体大规范”,21世纪初的“诗体重建”就会比20世纪初的“诗体革命”产生更严重的后果,更会危及新诗的健康发展。
会有那么严重吗?
关于音乐性,我的问题是:它与音乐到底是什么关系?比如朱光潜教授说音乐一定要有节奏;有节奏的就是音乐性吗?王教授举出从宇宙到人的感情起伏,都有节奏。可是我想跟音乐有关系的节奏,其实是有条件的。这些条件至少有:1有声音;2节奏的时间周期必须是接受的人可以感受的到(例如星河的运动周期就是人的感官感觉不到的节奏)。离开了这两条,音乐就不成其为音乐。而不是音乐的音乐性,会有什么意义?这个问题很想听听二位的高见。
我一向重视民间诗歌,在我的著作《新诗诗体生成史论》中的第四章,我用了数万字谈“民间诗歌对新诗的影响”。我一直认为新诗诗体的三大资源是外国诗歌、古代汉诗和民间诗歌。国内也是我第一个详细研究此问题并发表了大量论文的学者。正是因为有研究,才敢得出这样的结论:在三大诗体资源中,民间的是最少的,也最容易产生极端的。因为民间诗歌诗体大多是定型或准定型诗体,并不完全适应新诗的现实。我也从来没有反对过格律诗,在国内学者中,我也是比较支持格律诗,反对极端的自由诗的。但是我坚决反对极端的格律诗,特别是把诗与歌词完全混为一体的格律诗,如果现代汉语诗都写成歌词(歌词只能是诗的一种,不能等同),特别是极端讲究韵律的歌词,新诗只有死路一条。
以上观点及我对民间诗歌、格律诗和自由诗及新诗诗体建设的观点,我已经在我的著作《诗歌文体学导论》、《百年新诗诗体建设研究》、《新诗诗体生成史论》和《诗体学散论》上花了近两百万字详细论述,这些著作全部放在王珂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wangkepoetry上了,希望大家不要断章取义地使用我的“观点”。
"自由诗在汉语诗坛几乎获得了统治地位"
___只能是在新诗内部,而不能说是"汉语诗坛"吧?何况这只是暂时的事实.而在一些阶段则未必如此,比如新月派风靡之时.
"自由诗比格律诗更受欢迎"
___受谁的欢迎?现在自由诗的主流是"去音乐性",在整个文学中灰头土脸,更受到许多读者的唾弃,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当代诗词比自由诗"吃香",<中华诗词>比<诗刊>印数多得多.诗词是不是"格律诗"啊?
"自由诗正受到极端重视"
___同样的问题:受谁的重视?是受那些自恋情节严重的炮制者自己的重视吧?他们的自我感觉实在太好了.
民间诗歌诗体大多是定型或准定型诗体,并不完全适应新诗的现实。
___同意!当年何其芳先生着是因为持此观点而挨批呢,可叹!
我坚决反对极端的格律诗.
___诗词就是""极端的格律诗特,现在还有话多人写,而且写得好,这是反对不了的.
如果现代汉语诗都写成歌词(歌词只能是诗的一种,不能等同),特别是极端讲究韵律的歌词,新诗只有死路一条。
___空穴来风吧?谁参加提出这样的主张啊?又有多大的影响呢?这样的假设没有现实针对性.
新诗形成的自由诗传统
___是什么?是分行的"散文"?是莫名其妙的"天书"?是俞平伯所言只有"白话"而无诗?
如果是这样的"传统",那只能说是很糟糕的传统!确实有"二次革命"的必要.
新诗在形式革命上的“先锋”特质
___脱离了后续部队的"先锋"是没有希望的,方向错误的"先锋",如果不迷途知返,只有"死路一条"!
当年白话诗革诗词的命,一直没有把它打倒,现在它还活得上好呢.
当初新诗的革命在使用白话在一点上是成功的,但是,不争气的后辈又在走向反面:许多人觉得当代时新比当代诗词难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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