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是甚麽?
––再論有沒有【微型小說詩】?
游子
轉載自【奇異網】<文學社區>www.chiwi.net
本網【文學社區】由澳洲作家俗子的「誰在動?」一文開頭,引動了對於「微形小說詩」能否成詩,各地作家的熱烈討論。
游子以為,要得正确的結論,應先回答「甚麼是詩?」這個基本題問題。如果舍本求末,將得不到正确的答案。
甚麼是詩?
【辭海】對【詩】的注解是:有聲韻可歌詠之文字謂之詩。周禮春宮大師:『教六詩,曰風,曰賦,曰比,曰興,曰雅,曰頌。』
著名詩論家朱光潛教授在【詩論】中曰:「詩源于歌」,「詩是一種音樂,也是一種語言。音樂只有純形式的節奏,沒有語言的節奏,詩則兼而有之。」
臺灣余光中先生在【余光中談詩歌】曰:『「詩歌」一詞,「歌」占其半而實僅指「詩」。古人亦稱「歌詩」,李賀詩集就稱為【李長吉歌詩】,古詩取題亦每用歌、行、曲、調、操、引、樂、謠之名,足見其間渊源之深。』
不但李賀的詩集,李白的詩也是歌詩。近現代一些學者的研究證明,唐代的詩歌包括律詩,都是入樂的歌詩。就是說,從【詩經】、【楚辭】,到【唐詩】、【宋詞】、【元曲】,中華詩歌全都與音樂有不解之緣。
然而,一個不容否認的事實是:近一百年來,不同于上述傳統詩歌,出現了一種新興的文學形式即自由新詩。這種自由新詩,早先有大陸冰心的「分行的散文」,後來有臺灣紀弦先生的「現代詩」。他們之間不同點是:冰心女士從開始到最後都否認她那篇被主編「分行排列」的散文是詩;紀弦先生則一開始就強調「橫的移植」與分行排列。﹝注:所謂橫向移植是指移植西方的現在詩,割斷與傳统詩歌的縱向繼承。紀弦先生很強調分行的重要,以為倘若分行分得不好,會大失詩意。﹞
另一個事實是,盡管許多學者與詩人﹝包括冰心本人在內﹞,都不同意這種散文化的詩為詩,它還是在一定領域內流傳了近百年。一百年來,這種新的文學形體在中國文學史上特別是詩歌史上,占居了主導地位,其發生的作用與其价值,是不可抹煞的。
但是,一百年的歷史比起五千年的中華文化史,畢竟只是暫短的一瞬。那種脫離中華文化傳统的「現代詩」能否成為渊遠流長的詩體戴入史冊,則值得懷疑。
君不見,近十幾年來,當中華民族逐漸走上復興之路,當中華傳統文化開始被中國人重新認識為優秀文化,當傳統中國歌詩開始蓬勃發展之際,中港臺的「現代詩」詩壇巳經在憂虞現代新詩的出路;「新詩的危機與出路」成了詩壇內各種講壇、論壇的主題。
為甚麼為這樣呢?其實現代詩在知識精英羣體中的流傳并未發生根本的變化,只是,與那些在民間廣泛流傳的詩歌相比,這種「現代詩」脫離大眾而顯得頗為孤獨與蒼白,使現代派詩人感到了壓力罷了。
我知道很多人會不同意我這種說法,但是,請讓我引用臺灣著名詩人余光中先生的一段論述作為本文的結束語:
『「老實不客氣地說一句–﹝當前﹞真正大眾化的詩,既非李杜,也非徐志摩,更非陳散原,而是流行歌曲。」「詩歌一體,自古己然。【毛詩大序】:“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嘆之;嗟嘆之不突,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這種抒請言志的過程,始於訴說而終於歌唱,更繼以舞蹈,簡直把詩歌舞溯於一源,合為一體了。古人如何由詩而歌、由歌而舞我們無緣目睹,但是當代的搖滾樂,由貝瑞到貓王到邁可傑克森,倒真是如此。強烈的情感發為強烈的節奏,而把詩、歌、舞三者貫串起來,原是人類從心理到生理的自然現象,想必古今皆然。」』﹝以上摘自江西高校出版社【余光中談詩歌】一書﹞
2005/8/12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10 14:29:31编辑过]
诗是什么?至今还没有一致的看法。但是,诗与音乐的血肉关系是历史地客观地存在的。
现在有人尽量让诗远离音乐,是在屠戮,戕杀诗歌,断送其前程。
但是,我以为,恢复诗的音乐性,并不=叫每一首诗都可以歌唱。
我所说的音乐性,主要是指文字内部的节奏的规律。
当然,有的诗作,可以谱曲歌唱;这样的“歌诗”是值得肯定的。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10 15:59:22编辑过]
不同在那裡?是形式的不同還是內容的不同?而且,也沒有兩首詩的抒情是相同的。
詩一定要有形成詩的特有形體與要素,就像小說有形成小說的特有形體與要素一樣。
廣義來說,任何一種藝術形式都一定有自己特定的形體,取消了這種形體,這種藝術也就不存在了。幾十年來,中國的新詩一直在取消詩歌的固有形體的路上越走越遠,以致最後忘了自已的身份與形體,記得喬羽先生曾說過,取消了自身固有形體等於取消了自己﹝大意﹞,真是說得很對。
[em01]诗是什么?至今还没有一致的看法。但是,诗与音乐的血肉关系是历史地客观地存在的。
现在有人尽量让诗远离音乐,是在屠戮,戕杀诗歌,断送其前程。
但是,我以为,恢复诗的音乐性,并不=叫每一首诗都可以歌唱。
我所说的音乐性,主要是指文字内部的节奏的规律。
当然,有的诗作,可以谱曲歌唱;这样的“歌诗”是值得肯定的。
完全同意詩酒自娛兄所說。其實魯迅說的「可以嘴唱」的詩歌,與「寫在紙上」的詩歌,本來自古以來就存在。問題是中國有些現代詩人企圖完全否定「可以嘴唱」的詩歌的存在。昨天的中國,億萬同胞們唱著詩人光未然的【黃河大合唱】,公木的【八路軍歌】、田漢的【義勇軍進行曲】等「可以嘴唱」的詩歌,向戰場走去;那時的詩人們與百姓大眾同在一個戰壕,他們是光榮的。今天的中國,「可以嘴唱」的詩歌却通統被排擠在詩人的殿堂之外,這對以「人民共和國」号稱的國度的詩人知識精英們,應不是一件光榮的事。
梦飄飄:我不明你說的「把文字写成现代化」是甚麽意思?你是說簡體漢字吧?如是,我將盡量把貼子轉換簡體字。不過順便說明一下:簡體漢GB2312中國國家標準漢字己成過去式,中华人民共和國人大常委最漸通過和發佈的最新漢字標準是GB18030。該標準涵蓋13000多簡繁漢字,以前的簡體漢字只為其中一小部份﹝約兩千字﹞。
梦飘飘:我不明你说的「把文字写成现代化」是甚么意思?你是说简体汉字吧?如是,我将尽量把贴子转换简体字。不过顺便说明一下:简体汉GB2312中国国家标准汉字己成过去式,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大常委最近通过和发布的最新汉字标准是GB18030。该标准涵盖13000多简繁汉字,以前的简体汉字只为其中一小部份﹝约两千字﹞。因此现在不能说繁体汉字是非现代汉字,简体汉字才是现代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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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舞九天君:我赞同你说的「文体的分行的形式,精练优美的语言,声韵的和谐,就像诗酒兄所说的文字内部的节奏」是诗的要素,我要补充的是:只有这三点要素还不足以构成诗。其它文体例如赋、散文甚致短篇小说也可以有这三个要素,但不是诗,分了行也不成诗。相反,唐诗宋词都不行也成诗。「诗酒兄所说的文字内部的节奏」很对,就如朱光潜教授说的「诗是含语言的音乐」,窃以为这一点特别重要﹝但不明为何「节奏」要冠以「内部」?望诗酒兄赐教﹞
把幽美的散文分行变成诗,或始于冰心老人的那首【春水】吧。那本是青年冰心投给报纸的一篇散文,被主编灵机一动分了行,当时就以诗的形式刊登了出来。从此分行排列的散文就主人的姿态大步登入了诗歌的殿堂。然而冰心老人到一直到晚年,都不认同那位编辑先生的做法,不认同她那篇散文为诗。
我是同情并赞同冰心老人的观点的:分行的散文不就是诗;;诗之所以为诗,分不分行并不重要。
风舞九天君:我赞同你说的「文体的分行的形式,精练优美的语言,声韵的和谐,就像诗酒兄所说的文字内部的节奏」是诗的要素,我要补充的是:只有这三点要素还不足以构成诗。其它文体例如赋、散文甚致短篇小说也可以有这三个要素,但不是诗,分了行也不成诗。相反,唐诗宋词都不行也成诗。诗酒兄所说:「文字内部的节奏」很对,就如朱光潜教授说的「诗是含语言的音乐」,窃以为这一点特别重要﹝但不明为何「节奏」前要冠以「内部」?望诗酒兄赐教﹞
把幽美的散文分行变成诗,或始于冰心老人的那首【春水】吧。那本是青年冰心投给报纸的一篇散文,被主编灵机一动分了行,当时就以诗的形式刊登了出来。从此分行排列的散文就以主人的姿态大步登入了诗歌的殿堂。然而冰心老到一直到晚年,都不认同那位编辑先生的做法,不认同她那篇散文为诗。
我是同情并赞同冰心老人的观点的:分行的散文不就是诗;诗之所以为诗,分不分行并不重要。以上不对之处还望诸兄不吝赐教。
首先感谢游子前辈的赐教.
如果简单的说诗的抒情性同小说的不同,或者同散文的不同,大约是说不清楚的.但是,散文,小说,诗同时呈现在读者面前,谁都可以很明白的区分.这不仅仅是因为从文体的表面看来不同.在构成要素和表达的方式都不同.简单的说,小说须具备情节,散文相对于诗感情不够单纯集中.当然不是说散文或者诗歌绝对没有故事,但小说相对是客观的,而且好的小说必须是主观的感情通过客观的人.事表现.
至于"幾十年來,中國的新詩一直在取消詩歌的固有形體的路上越走越遠,以致最後忘了自已的身份與形體",我们应该分析性的看待,新诗从<尝试集>开始,胡适之是注重用韵的,而且有些作品的字数还是整齐的.但他的诗总体成就不高.根本没能形成什么影响.翌年出版的<女神>就是自由体了,而后的欧美留学生更是继承了惠特曼在欧美开创的自由体.当然,也有人借鉴了西方的格律体十四行.但外国的东西并不是都适合中国的土地,十四行并没有多大的发展,倒是早期新月派闻一多提出的音步理论影响了新月派内部徐志摩,陈梦家......等等等的诗人,迈出了探索中国新诗格律的第一步,之后,中国的诗人或从民歌或从旧诗中探索新诗的格律体,但都没有成功.只有闻一多音尺的理论被这个论坛的同仁们继承下来,并且又有了新的突破.
因此,单纯指责新诗丢掉了形式是不对的,因为新诗只有自由体算是成熟的形式,而格律体一直都没有成熟.我们即将出版的格律诗集,希望能够起到这一作用.但我们并不能盲目乐观,毕竟读者是检验的唯一客体.至于歌词,是必须受歌曲制约的,一首歌填好词后,下一首就失去了凭依,总不能在感情需要抒发的时候保存起来等待曲作家把曲写好吧?
还有,新诗不能抛弃自由体,单单从自由体创作的众多优秀的诗篇来说,我们就不能抹杀它,更何况自由体已经深入人心了.我们提倡格律体,但并不反对排斥自由体.
还有,将歌词排斥在诗之外的说法是不对的,只能说写诗的人还不够重视歌词,我手中一些诗歌选本,象<黄河大合唱>之类都收录其中了.不过现在这现象已经改变了.
梦飄飄:我不明你說的「把文字写成现代化」是甚麽意思?你是說簡體漢字吧?如是,我將盡量把貼子轉換簡體字。不過順便說明一下:簡體漢GB2312中國國家標準漢字己成過去式,中华人民共和國人大常委最漸通過和發佈的最新漢字標準是GB18030。該標準涵蓋13000多簡繁漢字,以前的簡體漢字只為其中一小部份﹝約兩千字﹞。
梦飘飘:我不明你说的「把文字写成现代化」是甚么意思?你是说简体汉字吧?如是,我将尽量把贴子转换简体字。不过顺便说明一下:简体汉GB2312中国国家标准汉字己成过去式,中华人民共和国人大常委最近通过和发布的最新汉字标准是GB18030。该标准涵盖13000多简繁汉字,以前的简体汉字只为其中一小部份﹝约两千字﹞。因此现在不能说繁体汉字是非现代汉字,简体汉字才是现代汉字。
沧海兄:感谢你的提醒。我当然不会否定新诗,更不会否定五四先驱们为新诗所做的贡献。实际上,胡适等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先驱们主张白话新诗的目的,是要把诗歌从少数士大夫文人的手中解放出来重新还给大众。然而近十几年来我所看到的所谓「现代派」新诗,实已经完全违背了这个崇旨,他们说甚么「诗歌本来就是小众文化」、「诗歌是少数人的事」,严重脱离社会脱离大众,离传统越来越远。有的甚致提出「反传统、反文化,反语言」的三反口号,等等。
当然,我因为长期居住国外,接触的华语诗人不多,面也不广,或有以点代面之嫌也是可能的,望大家多赐教。
感谢游子兄和诸多诗友带来如此广泛深刻的诗歌理论。
以上的观点和主张基本和东方诗风(原古典新诗)的宗旨,特别是其中的格律新诗相吻合的。希望我们携起手来,为诗歌更好地继承传统更好地开拓创新而努力。
唐兄:
我亦有同感。看來我們是志同道合者。可否告訴我本站站長是誰?我擬將【東方詩風】與我們新西蘭的【奇異網】之【文學社區】互連,不知應跟誰聯系?
謝謝!
跟齐云、孙逐明都可以联系。
谢过。
石琴君:你过奖了。我出身海外,而且长期侨居外国。对于文学,我自认没有什么理论基础。但我相信传统,相信中华诗歌传统,相信诗与歌不应分家;相信诗、歌分家是诗的损失。目前中国新诗的困境,与脱离音乐有很大的关系。
朱光潜教授在【诗论】一书中说:「诗是一称音乐,是有语言的音乐」,我相信朱教授的理论是对的;鲁迅在1924年说过:诗有写在纸上和唱在嘴上的两种,他说他更喜欢嘴唱的诗,即把带音乐的诗摆在首位,我相信鲁迅是对的;余光中先生说现在最大众化的诗歌是流行歌曲,他不但肯定而高度评价为「最大众化的诗歌」,我佩服余光中先生的远见和勇气;戴望舒则主张诗与音乐﹝歌﹞要分家,似乎艾青也有过类似的主张。
他们到底谁对谁错?至少我们应该认真思考一下。连艾青的夫人高英老人都在反思,今年五月间在大理她曾对我说:「如果艾青当年意识到与音乐结合,他的诗的影响会更大更广。」我很同意高英老人的意见。
没有歌,哪有诗?离开音乐语言,绝对没有诗歌! 五四以来的许多诗家,不少有影响的诗人,尤其像郭沬若类高呼革命口号类,他们的代表作其实并不是诗-----仅管有些现代诗亦佳-----他们的谬种流传,给现代新诗的发展种下恶果。 高瑛的诗我更喜欢,至于艾青的<大堰河>,对不起,我从来不愿恭维。
诗歌有音乐性中国多数人喜欢。
音乐性的诗歌,应该是多数诗歌的特点。
又不音乐性至上。音乐性如果真同表达思想感情发生了较大的冲突,音乐性还是服从一些思想感情表达的需要。
没有音乐性的诗歌,必须在其它方面的特长大超过了音乐性丢失后的损失。
我以为诗歌和语言下述特性达到相当程度,应该算是诗歌:
意蕴深广丰,语言诗歌化第一要宗。
诗歌语言意的蕴藏容量可以从有一点点到有很大、很多、很广、很深、很远、很丰沛,甚至是无穷。
这是诗歌语言区别于其它语言的第一要宗。也是诗人诗歌语言创造力、水平的最高体现。
中国几千年诗歌不管怎么变,这一条从来也没有变过。从思想艺术性层面来说,没有这一条的所谓好诗,都经不住历史的检验。
诗歌语言意蕴的大容量,应该是诗歌语言不可改变共性的追求。
直到今天,人们常说的浅显、直白好大程度是指这一方面的不足讲的。人们说的回味无穷、余香久存好大程度是指这一方面好讲的。
意蕴大容量是要让读者感受到的、理解了的;不能是天书,只能让天的使者来说教的东西。
不同于隐晦,隐晦是人为的深埋,意蕴不一定很多。
意蕴大容量的语言创造,说不好,也许有几个要点是不可缺的:
一是,在要表达思想感情有关的事、物、场、景的选择技巧。就从陆游和毛泽东同题同体的两首古诗《咏梅》,可以看出这其中的奥妙。
二是,从这两首《咏梅》可以看出来二人在处理,事、物、场、景之间,及与人要表达的思想感情关联的创造也是不同的,又都是很高明的。
三是,具体语言的运用和创造性。这就都制造出了很大的又是很不相同的意蕴容量。
我基本贊同梅梅子的論述。不過,我們現代詩人似乎太多注目於詩歌藝術的提高,而忽略它的普及,忽略大眾的需求,和大眾化的詩歌本身。按朱光潛的論述,「詩是一種音樂,有語言的音樂」,這样來定義詩歌最確切,你說的那些語言的容量、藝術性等等,是屬於「阳春白雪」的問題,是一個提高的問題。這個問題不是不重要﹝它任何時候都重要﹞,然而統觀中國詩壇,我們論「陽春白雪」論得太多了,以致似乎大家都忘了還有「下里巴人」,就是平民大眾自已的詩歌,甚致否認「可以嘴唱」的詩歌,否定民歌,否定城市流行歌曲﹝那就是如宋代柳永詞一般,是城市民歌呀﹞,以致新詩越來越脫離大眾。
不知你以為我這樣思考的方向對否?
轉貼自【奇異網】<文學社區>,作者【李农】: 我不是搞文学研究的,因而不想给诗“下定义”,但窃以为具备以下四个要素的文字才可称之为诗: 1、节奏:即所谓的音乐性。节奏有两个方面来体现:(1)音节;(2)起伏(所谓抑扬顿挫)。 2、韵:我对没有韵的“诗”一概不读,或许偏颇。有些人写新诗不用韵,原因很大可能是读外文诗(或译诗)引起的,以为其无韵,其实是不了解外文诗用韵位置与中国传统不一样;但根本的问题还在于文字基本功浅薄。 上述两点或可合称为韵律。 3、文字结构:诗的用字、结构等都有别于其他的文字形式。所谓“诗化”的文字结构。 4、氛围:由意象(即比兴的手法)来构成情的表达(虽然,赋亦可用)。即所谓“诗意”。(或“含不尽之意皆在言外,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 3、4两点恐怕只能意会,很难言传。从好诗(不是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分行文字)中去体会应该是不二法门(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学作诗也会吟”)。古 人写诗讲究“炼字”、“炼意”,现代诗亦应如是。并不是优美华丽词藻的堆积就构成诗! 余光中的论调危言耸听,不值一哂。有人跟我提过此论,并以“有井水处皆歌柳词”来印证柳永的词便是宋朝的流行歌曲。但看看现在流行歌曲(虽然也有些好歌词),实在令人心寒。 |
李农兄:
我不知道现代中国的文学研究的学者怎么给诗下定义。但我所接触的中港台诗人,以及我所读到的中港台文学刊物,包括【诗刋】【星星】【香港文学】等,都对「诗是甚么?」持神秘论,甚致肯定「诗是不可知的」。香港一位诗人说他写诗三十年,到头来对「诗是甚么?」仍然是「一头雾水」;美国诗人黄河浪说「诗是甚么?这永远是一个解不开的谜」﹝以上见【香港文学】﹞我曾建议该刋主编讨论一下「诗是甚么」也遭婉拒。去年我访【星星】,我建议与大家就「诗歌是甚么?」开一个座谈会,主编没有表态,一位著名诗人当着主编与几位编辑面回答说:「诗歌是甚么?诗歌甚么不是!」算是做了总结。
所以我始终想不通:诗人不知诗是甚么,写甚么诗呀?
我很同意你说的几点。但现在,当众多诗人都不知道诗是甚么的时候,一个最基本的定义总要有。这方面我同意你说的第1,2点。至于3,4点,我以为那是属于提高方面的,是其次的;总要弄清楚了诗是甚么,总要肯定了你写的是诗,才能讲到提高吧。举例说,你把一篇小说再提高它也是小说,散文也然,再怎么「提高」也不是诗。
不过我对文学也是外行,以上算外行话吧。不过自己既要写诗,总想弄一个究竟:诗是甚么?
非此即彼的两分法曾经长期占据哲学界的主导地位,可它已经被现代哲学证明过时了——原来事物的种类并不是“非驴即马”,还可能有“骡子”。现代科学里产生了那么多的边缘科学就是最有力的反证。
不光“诗是什么”,“小说是什么”、“散文是什么”、“戏剧是什么”,都会在两分法里遇到同样的诘难。
对于各种文体,大家可以认可某种比较经典的,长期以来为大家认可的定义,同时也承认各种文体也会有交叉地带,也许大家就不会如此困扰了。
关于“有没有微型诗小说”的疑问应当不难回答了吧!
孙先生是说:现代哲学分不出「马」和「驴」?还是说现代哲学只认有「骡子」而没有了「马」和「驴」?
现代文学里确实除了散文﹝这种「驴」﹞,以及诗﹝这种「马」﹞之外,还出现了散文诗﹝这种骡子﹞,但散文诗并不能否定散文和诗的存在,也不能将它们混淆,就象骡子的出现不能否定驴与马的存在,也不会混淆驴与马是一样的道理。您说是吧?
另外,驴、马和骡子毕竟是动物,三者界限分明,即使是边缘地带也一样。大概不能说有“更像马的骡子”和“更象驴的骡子”吧?
典型的散文和典型的诗歌当然界限比较清晰,可边缘地带恐怕就比较模糊了,比如富于诗意的散文和富于散文格调的诗就很难区分的。
关于诗歌讨论的我见
先锋诗以来,中国诗歌越来越走向一些不好的倾向。或者说诗歌处于一种混乱状态。最大的特点是脱离中国、脱离中国传统劲太大。大概有几个表现:
一个以先锋为名,搞的一些东西太盛了,否定中国的诗歌:这其中,一方面实则是西方的现代、后现代主义向中国的照搬。二方面是反悖背指导思想照搬到中国,对中国一切的反悖背。理由是中国是农耕时代的东西,是落后了的;只有西方的东西才是先进的。
二是以创新为名,搞的一些东西否定中国原来诗歌的一切太盛了,代替中国原来的诗歌。这实则好多东西是泛诗、非诗、垃圾诗、害诗。把中国千百年以来诗歌叫好的东西否定了,而又把几千年以来反对的东西统统加以肯定。
三是打出来许多理由:
第一是,以倡导人性为由,一头钻进西方的偏人性论中。
第二是,给中国人启蒙为由,一头钻进西方单一极度的自我为中心、自由个人主义价值观和人生取向。否定道德,否定诗歌的社会性。
第三是,诗歌是什么东西,世界上没有人能说清,否定诗歌有肯定性的一面也有不肯性的一面,以诗歌的不肯定性否定诗歌的肯定性。大搞诗吧,怎么诗都行。
第四是,以创新为名,媒体为先锋者行霸,非先锋诗者没了媒体诗。严惩的影响了中国人对自己喜闻乐见诗歌的需要等。
为了改变上述诗歌的不正常状况,我这两年来希望能在澄清这些问题做点事情。为此,我已经写出了一些较长一点的文章,主要有:
《人性与诗歌》、《现代后现代主义诗歌能斩首吗》、《中国人能牵着后现代主义诗歌的鼻子走吗》、《诗歌的主流问题》、《好诗、好诗人问题》、《诗歌风格类型之间的排斥与对抗》《诗歌语言总在走向诗歌化,能抗拒与改变吗》、《汪国真的兴与衰是谁的悲哀》、《新古融合诗》、《你认识感觉诗歌派吗》、《对群众的理性认识,诗歌群众化》、《垃圾诗派小剖析》等。当然,我是以人民大众利益观谈的。
我以为目前谈什么是诗歌,是一个极其复杂混乱的一大的问题,是诗歌,也是文学、也是社会。单谈诗歌谈不清,也根本没有人服。
我谈上述问题,是用诗歌学、社会学,中国的现实、诗歌的现实结合在一起谈的。不知什么原因到目前为止,反对的人不少,却没有人坚决的写出像样的文章反和能基本的反倒过。
讨论什么是诗歌,的确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恐怕永远也没有结论,白费力气。
倒不如转过头来,讨论诗歌的好坏,赞同提倡哪一种诗风,批评反对哪一种诗风,这样就不会花无谓的力气了。
实际上大家已经是在作这样的讨论了。转一个论题,把矛头对准,会写得更鲜明、更犀利,也更有说服力吧。
孙先生:你在【汉语新诗格律概论】导论中开章明义说得很好:「诗歌是语言的艺术」。我本来对你提出这样的诗观很是敬佩﹝虽然我更倾向于赞同朱光潜教授关于「诗是一种音乐」的论述﹞,因为毕竟这是从当前流行的「诗歌甚么都不是论」,向前迈进了一大步。怎么你现在又退却了?
如果现在有一堆桔子、柑子、李子与苹果混在一起,如果我们分不清甚么是苹果,甚么是桔子,桃子,李子,要我们挑选出好的苹果,恐怕张三会挑出三只李子,李四挑出三只桔子,陈二挑出一只桃子,如何?不行吧?挑选苹果还好,如果你交给农夫去种植一百棵苹果树,他却种出了一百棵桔子树,情况岂不更糟?
所以我以为,评选者分不清苹果桔子李子还不大要紧,要紧的是农夫要知道自己生产(种植)的产品是甚么。
诗人不弄清楚诗是甚么而写诗,犹如农夫不知何物是苹果而去种苹果一样。
一般来说,论述忌讳比喻,因为比喻带来太多的不确定性。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虽有相似之处,但也有不同之点。梨桃之论是不能照搬到诗学里面的。
典型的诗歌是有的,典型的非诗也是有的,但诗与非诗之间存在中间地带也是客观存在的现象。对于这些中间地带,讨论它们是不是诗,无非是一种名相之争,是无关宏旨的。何不放弃对中间地带的名相之争,转而予以质的评述呢?
然而,論詩不能不談及典型的詩,更不能廻避典型而談非典型,那會不會、有沒有無意間變成誤導的危險呢?比喻是任何論文不可缺少的手法,也是哲學中常用的方法。
難道中國的新詩都變成「中間地帶」了嗎?不会的。典型的詩歌永遠存在。
我想,詩人或詩論家,都不應只談「中間地帶」而忘記,或廻避它的本源,或忘記,或廻避它的「典型」。
現在是不是有「中間地帶」代替了「典型」,「中間地帶」成了「典型」的情况发生?希望不是。
其实对于什么是典型的诗歌,我和游子先生并无大的分歧;我对新诗音乐性的研究与游子先生的观点基本是一致的。 我们的不同之处,可能是该如何看待“典型诗歌”和“非典型诗歌”的关系吧! 这里不妨还是从比喻谈起。 的确论说文〔包括哲学〕也用比喻,可对比喻的使用是有很大限制的。 首先,比喻不能作为逻辑推理的大前提。本体与喻体之间只是“象”,只是得其“仿佛”,而不是“等于”。佛学因明学最常用比喻作为推论的大前提,所以受到哲学界的诟病。 恰当的比喻的确能帮助读者理解太抽象概念。其前提是喻体与本体必须有可比性,可比性越强,越能加强理解;可比性太弱,就特别容易引起误解,甚至导致概念的偷换和推理的谬误。 我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论说文忌讳比喻〔“忌讳”也许用词不当,应当说“对比喻的应用是有前提的”为好〕 要理解典型诗歌与非典型诗歌之间的关系,更好的比喻莫过于戏剧了,它们原本是姐妹文艺形式,可比性应当更强。
什么是典型的戏剧呢?梅兰芳、斯坦尼拉夫斯基、布莱希特等三大戏剧流派的所给的定义,应当最具典型性和权威性了。可时代在不断变,戏剧体系也在随之而变。随着新传媒手段的出现,传统的典型的戏剧在悄悄没落了。自电影诞生后,尤其是电视剧的普及,典型的戏剧受到严峻的挑战。我国当代的经典国剧〔哪怕是梅派戏剧〕,已经是门庭冷落车马稀了,外国的歌剧和芭蕾舞剧也有类似的境遇。 显然,电视剧决不符合三大典型戏剧流派的定义。它虽然广为流行,可良莠不齐,大都品味并不太高,优秀作品不多,粗制滥造者比比皆是。这种局面也同样使戏剧理论家们忧心忡忡。 可是,戏剧理论家们似乎并没有在电视剧是不是“典型戏剧”的问题上作文章,更没有想开除电视剧的“剧籍”,而是在作两件更有意义、更有价值、也更有作用的事情: 一是在探讨如何加强电视剧的品味,在努力提高电视剧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其中也包括探讨电视剧如何从典型戏剧里吸取营养的探讨。 二是组织力量挽救国剧。诸多举措中,培养优秀的国剧演员,推出大家喜闻乐见的国剧作品来,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们所珍爱的诗歌也面临着戏剧类似的命运:典型的诗歌在衰微,而当今的诗坛的流行诗派多为非典型诗歌的中间地带。它们与电视剧有类似的境遇,以至于造成钟情典型艺术者的不满和担忧,或敬而远之,或批判之,或否定之,不一而足。 我个人认为,我们也也许更应当多多借鉴戏剧界的作法: 一是实事求是地评论当代诗歌流派的现状,肯定它们的优点和可取之处,有理有据地批评它们的不足和谬误,促使它们努力提高自己的“品味”。光是想开除它们的“诗籍”是于事无补的。这就是我前面所说的不要纠缠于“名相”而重“质”的分析的注脚。 二是努力挽救“典型的诗歌”。努力扩大和培养作者队伍,从理论研究到实际创作拿出“典型诗歌”的重头作品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也最有说服力的一步。 我也高兴地看到,我们论坛上的朋友们正在作这样的努力。我也相信朋友们今后一定会创造出当之无愧的优秀的“典型诗歌”来。到那时候,“什么是诗歌”的讨论可能就不是太严重的问题了。
孫逐明君:你說的對,我們的基本立場相同,大方向上一致。致於某些論述有點不同意見和看法,是很自然的事,正所謂「君子和而不同」,我倒樂見如此。過幾天我希望在「律」的形成與作用方面與你再交換意見。
你提的傳统戲劇與電視劇的例子,或許有相似之處,相畢竟到詩以外去了。我以為不妨考慮一下現代詩、樂、舞一體的藝術形式的發展與現代文人詩、文本詩之問的關係;現代流行歌曲﹝余光中說那是當前「最大眾化的詩歌」﹞與宋詞、元曲的關係等等。
這兩天我較忙,暫復如上。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2 6:18:12编辑过]
詩一定要有形成詩的特有形體與要素
——此言触及了根本问题:这形体与要素其实就是格律。
诗歌语言意蕴的大容量,应该是诗歌语言不可改变共性的追求。
——这只是一个特点,不能涵盖全部的。
同是五律,《登鹳鹊楼》可以说是特大容量,而只是抒发“一己之情”的题材,写得好同样可以脍炙人口的 。
我认为,富于诗意的散文是好散文,但是怎么也不是诗;
而富于散文格调的诗,是不是诗不敢断言,但是怎么也不能说是好诗。
赋算是富于散文特点的文体了,也还具有某些诗的特点,但是仍然成为了一种单独的文体而存在——这,也许值得我们深思。
「什么是典型的戏剧呢?梅兰芳、斯坦尼拉夫斯基、布莱希特等三大戏剧流派的所给的定义,应当最具典型性和权威性了。可时代在不断变,戏剧体系也在随之而变。随着新传媒手段的出现,传统的典型的戏剧在悄悄没落了。自电影诞生后,尤其是电视剧的普及,典型的戏剧受到严峻的挑战。我国当代的经典国剧〔哪怕是梅派戏剧〕,已经是门庭冷落车马稀了,外国的歌剧和芭蕾舞剧也有类似的境遇。 显然,电视剧决不符合三大典型戏剧流派的定义。它虽然广为流行,可良莠不齐,大都品味并不太高,优秀作品不多,粗制滥造者比比皆是。这种局面也同样使戏剧理论家们忧心忡忡。 可是,戏剧理论家们似乎并没有在电视剧是不是“典型戏剧”的问题上作文章,更没有想开除电视剧的“剧籍”,而是在作两件更有意义、更有价值、也更有作用的事情: 一是在探讨如何加强电视剧的品味,在努力提高电视剧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其中也包括探讨电视剧如何从典型戏剧里吸取营养的探讨。 二是组织力量挽救国剧。诸多举措中,培养优秀的国剧演员,推出大家喜闻乐见的国剧作品来,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
典型的戲劇向影視劇發展,不必「憂心忡忡」,我為戲劇理論們「一是在探讨如何加强电视剧的品味,在努力提高电视剧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其中也包括探讨电视剧如何从典型戏剧里吸取营养的探讨。二是组织力量挽救国剧。诸多举措中,培养优秀的国剧演员,推出大家喜闻乐见的国剧作品来,这才是最关键的一步。」叫好!
一個類似的情况是,流行歌詞﹝或套用朱光潛教授的話叫「它是一種音樂,也是一種語言」;余光中教授說它是最大眾化的詩歌;魯迅先生說「可以嘴唱的詩歌」﹞,以及詩樂舞一體的藝術,它們的影視化發展,我希望我們的詩歌論家們,也像戲劇理論家一樣「一是在探讨如何加强流行歌曲的品味,在努力提高流行歌曲的思想性和艺术性;其中也包括探讨流行歌曲如何从典型詩歌里吸取营养的探討。二是组织力量挽救新詩。诸多举措中,培养优秀的新詩詩人,推出大家喜闻乐见的新詩作品来,这才是最关键的。」
第二點大家一直在努力中,【東方詩風】的同人關于新格律詩的努力更令人敬佩;然而我想被大家忽略了的第一點更加重要。
诗是什么?至今还没有一致的看法。但是,诗与音乐的血肉关系是历史地客观地存在的。
现在有人尽量让诗远离音乐,是在屠戮,戕杀诗歌,断送其前程。
但是,我以为,恢复诗的音乐性,并不=叫每一首诗都可以歌唱。
我所说的音乐性,主要是指文字内部的节奏的规律。
当然,有的诗作,可以谱曲歌唱;这样的“歌诗”是值得肯定的。
詩洒自娛兄:可否從另外一個角度思考這個問題:在大眾流行文化中有一種文學形式叫「歌詞」,一些非常好的詞作品不但要有好的音韵之律,而且有非常好的詩意,它們可以不可列入現代音律詩的范疇?你說的對,自古以來都不是所有詩都可以入樂,但入樂的詩在傳播上占有非常有利的條件。
窃以為,中國新詩要講大眾化,與音樂結合是一條可行之路;而這個結合,是需要把詩的音律「物理化」,即使它變成真正可以誦、吟、歌、唱的「聲詩」,把「內在音樂性」變成外在的、物理的,而不是抽象的。﹝我發現幾乎所有的詩歌論壇,都把「誦」當成最後的界限而不敢越雷池一步,何吔?而中央電視早些時候舉辦的一個詩歌朗誦會,所有的朗誦人都是電視臺的名主持人,聲線好得不得了,但全都是在「講」詩,一點音樂性、音樂感都沒有。我們新詩為甚麼要廻避、忌諱吟、唱、歌這些實實在在的音樂性呢?﹞
我這樣提倡,相信不會貶低詩的規格吧?我無意要求所有的「陽春白雪」都下降為「下里巴人」,我們也不必把所有「下里巴人」都提成「陽春白雪」;相反,「陽春白雪」與「下里巴人」共存共榮,是詩歌繁榮昌盛的重要標誌。﹝然而我們的詩學研究似乎都忽略「下里巴人」﹞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5 2:05:05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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