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哲学背景不同,西方现代派诗歌的哲学背景我们没有。众所周知,西方现代派是建立在西方现代哲学非理性主义的基础上,如弗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导致现代派采用自由联想的语言表现潜意识,萨特的存在主义使现代派乐于表现人的绝对孤独,克齐罗的美学使现代派提倡创作同生活分离、内容同形式分裂的“纯诗歌”。仅举萨特“他人即是地狱”这个观点,在中国文化中就全无根基。萨特的这个命题与西方文化传统强调个人主义息息相关,而中国传统文化一向强调的是集体主义,无从引申出“他人即是地狱”。我相信绝大部分中国民众不会觉得“他人即是地狱”,故对未提笔就作孤独状、痛苦状的那部分现代派诗歌无从欣赏。 2、历史发展阶段不同。现代派诗歌,顾名思意,与工业现代化有关。西方在进入现代化后,才有现代派;而中国,还处于前现代化阶段。 3、历史机遇不同。相隔时间很短的一、二次世界大战,对非理性主义的现代派诗歌推波助澜。二战后,西方人普遍沉入对文化和人的理性反省中。而同期,中国人正浸入民族独立的狂喜中,与西方人的心理截然不同。 4、诗歌发育程度不同。西方诗歌,由古典主义到浪漫主义,再到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脉胳清晰。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诗歌发展烂熟,而任何一门艺术,发展到烂熟后就要寻求突破了,于是突破成表现手法和表现内容截然不同的现代主义。而中国由于白话文运动,古体诗歌和新诗脱节,新诗才刚刚起步,处处都是处女地待开垦,根本就未到发展烂熟不得不寻求突破的阶段。 5、审美传统不同。西方向有“真即是美”的审美,而中国传统是“善即是美”,美与善是分不开的。丑是真实存在的,并且为古典主义所回避,现代派把丑纳入审美范围,是对诗歌表现领域的一个拓展,但审丑只是“变态”,现代派错把“变态”当成常态,执着于表达人生的虚无感、荒诞感、绝望感,这些都超出“善”的范围,无助于健康人格的建立。这个观点,我曾与鸿鹏在古典派的真、善、美贴子中讨论过。所以台湾关于新诗回归的讨论中,有诗刊提出“健康”应是新诗的一个标准,我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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