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诗体”联盟批评(之一)
死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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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陈仲义其人
陈仲义,厦门鼓浪屿人,生于1948年。他也是个“老三届”插队知青,毕业于厦门业余大学中文系。历任厦门职工大学中文系主任,厦门城市学院中文系教授,主要研究中国现代诗学。他兴趣广泛,迷恋新诗、后现代主义理论、广告、气功等。舒婷和陈仲义曾住在一条街上,只有3分钟的路程。舒婷说:“后来两人都迷诗,渐常来往,一坐竟谈至深夜。当然他来我处,门窗八面洞开,以示光明磊落。所谈话题极广,有关文学,虽不刻意回避,却不在情字上闪烁。”
他们出门不同行,有时过海同乘一渡轮,“也是君立船首,我坐船尾,分享一江水,决不同袂而行,七八年如此。”(舒婷语)他们从未谈过嫁娶。这一年,舒婷从三峡倦游归来,未及抖落一路风尘,陈仲义就推门进来,像个铁塔一样立在她面前。他俩四目相对,心有灵犀一点通。舒婷将解了一半的行装扔在地上,对他说了一句:“好吧”就这样定下婚姻大事。过了一个月,他们就举行了婚礼。
结婚那天,陈仲义步行3分钟来接新娘。舒婷的父亲按泉州老家的规矩,端了一碗荷包蛋汤给毛脚女婿。陈仲义吃了两只蛋,留下两只,舒婷在送回时在厨房连汤夹水一下子全吃光了。舒婷的嫁妆也很别致,一板车书;一板车父亲精心培育的20多盆名品玫瑰花,一板车衣物外加泉州嫁女惯有的四色蜜饯和四色干果仁。她结婚未被婚纱,未请亲友,舒停调侃说:“我却当私奔悄然打发啦!”
在家庭生活中,舒婷和陈仲义是相当和谐的。舒婷包揽了全部家务,经常一边看书写作,一边留心厨房,不让饭烧糊。她说:“我尽量做个好女人、好妻子、好媳妇、好母亲,只为不惜亏待自己。” 舒婷这样心甘情原地潜心做好家庭主妇,除了生命里的恪守传统的原因之外,大概还缘于深切地感受着丈夫陈仲义对她的憨厚深爱。作为家里“主外”的丈夫,陈仲义的确很辛苦,而且还要过海到学校上课,做自己的学问全在晚上,偏偏他又兴趣广泛,忙得像一只陀螺,但出版社和报刊的约稿、筹会、出书等联系接洽事宜,他还是替舒婷承包了,人们都笑话他是舒婷的教授级“生活秘书”。陈仲义对舒婷也很体贴。舒婷因年轻时插队劳累过度,有严重的腰椎疾病。家里的一张藤椅破了,坐着不舒服。陈仲义就去厦门转悠了一天,带回两只高背皮椅,让她坐得舒服点。
结婚十几年,陈仲义发表的诗作不多,但在诗评上却很有建树。1991年他在海峡文艺出版社出版了27万字的《现代诗创作探微》,1994年在厦门鹭江出版社出版了20万字的《诗的哗变一一大陆第三代诗面面观》,1996年,他在江苏文艺出版社出版了《中国朦胧诗人论》,1997年在漓江出版社出版了34万字的《从投射到拼贴—一台湾诗歌艺术(六十种)》,2000年,他又在浙江文艺出版社出版了另一部诗评专著《扇形的展开一一中国现代诗学谫论》。他还在刊物上发表l00多篇诗学论文,如:《多元分流中的差异和生成一一中国现代诗学建构的困扰与对策》(《文艺理论研究)2000年第二期)、《双刃上游走一一答台湾青桐社文化诗学问卷》(《山花》2000年第三期)、《缺少反省的大陆先锋诗歌》(《粤海风杂志》2001年第一期)、《诗歌在哪里?》(《诗选刊》2002年第九期)、《大陆先锋诗歌四种主要写作向度》(66湾许学季刊》2002.2期)、《新世纪五年以来网络诗歌述评》,(《文艺争鸣》2006年第4期)等。2002年“诗生活”、“中国诗人论坛”等网站都专门开辟了“陈仲义诗评论专栏”。
——摘录自《现代作家亲缘录——震撼百年文坛的夫妇作家》郭可慈 郭谦
二、陈仲义的诗学观
陈仲义在《海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年第一期上,曾发表一篇诗论文章《感动 撼动 挑动 惊动 ——好诗的“四动”标准》,基本阐述了自己的诗学观。
(一)
1、现代好诗标准,可谓青菜萝卜,各取所需,各有所爱,各有侧重。有的推崇境界。有的偏爱含蓄,有的认同优雅,有的另举粗鄙••••••五花八门,不一而足。
2、好诗需要有一个基本尺度,好诗与不好的诗要有相对的标准。犹如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种酒,纵然口味再怎么千变万化,也必须遵循一条基本底线、界限:酒是酿出来的,而不是用酒精兑水包装的。也好比是运动员,他抬腿起跑的前提,是首先不放弃规定的“跑道”。
3、个人从不怀疑,从终极意义上讲,诗和美一样,是无法定义,无法穷尽的。诗什么也“不是”,诗什么也“没有”,诗就是诗。人们只能不断地逼近她,却永远无法抵达她,她是无极、无限可能的。在终极意义上,诗犹如黑洞一样。可以把一切界定、阐释、标准吸收殆尽。但我们不能因为终极意义上的“不可道”而放弃某些维度、层面、环节上的“可以道”。
4、诗在某些某些维度、层面、环节上的“可以道”的。从本体层面的高标准出发,可以提出所谓的“世界性”、“人类性”、“独创性”,从主体层面考虑,可以出示“良知‘,“忧患”等伦理要求。再后退几步说,就是放弃这些所谓“虚妄标准”,着眼于无数个人趣味基础,动用某些概括性较强,且具普适性的语汇,如“感动”“震撼”“惊愕”等,求取交流中某些“基本共识”,认同感受的最大“公约数”,也应该不是一种非分之想。
5、从接受角度上看,传统好诗标准一向定位在“感动”“打动人心”上面。这是中国长期古老诗教的结果,也与中国人特有的文化心理结构息息相关。中国古典诗一个最主要的美学标准叫“意境”,特别管用,它让我们舒服了千年之久,可是,时代发生了巨大变迁,好不好再视“意境”为唯一“圭皋”,且死抱若“感动”标准不放呢?
(二)
那么,什么是好诗的标准呢?简言之, 好诗 = 感动 + 撼动 + 挑动 + 惊动。
好诗达标的基本公式是:
情惑情绪层面 好诗 = 感动
精神愈识层面 好诗 = 撼动
诗性思维层面 好诗 = 挑动
语言修辞层面 好诗 = 惊动
(三)
“四动”的基本涵义是:
感动:之所以把感动继续放在好诗的第一位,是因为人类心灵地带,拥有情感这块最大“用地”和“领地”,每时每刻,谁都无法逃避这一人类情感的“文库”;也基于人的情感冲动,是人类无法更改的“秉性”,作为信息的接受与发酵反应堆,它在传递中所产生的“共鸣”最大化,无疑是诗歌最主要的追求方式。
撼动:是指接受者的精神意识层面,诗歌对它发出的强刺激,所引发的震慑、震动效果。好诗不只是情感的安琪儿,同时也承担着精神冒险的信使。一次成功的精神突围和精神爆破,何止是一次精神提升。作用于精神意识上的震撼,无疑具有启蒙、启迪,启示功能,它引发接受者深思、反省等审智活动,显然是对情感性审美熏陶一种重要补充。
挑动:是指在思维图式上,诗歌特有的诗学思维(诗性直觉、诗性感觉、诗性想象等)对于人们长期固守的惯性思维、实用思维,进行挑逗。触发被工具理性长期麻痹的神经,诱发跳出常规常态思路,拥抱新体验新感觉新想像。一次崭新的诗性思维.就是对世界惯常认知的一次刷新。
惊动:是指在语言层面上,好诗担负着对死去语词、老化语词的复苏、挖掘工作,同时对新生语词的分娩、接生工作。不管是繁复的张力语言。还是素朴原生的语感,一次次语词的去蔽擦亮,一次次陌生化的琢破亮相,都能引发始料未及的快感,犹如漫漫冬眠中的蛰伏,遭遇“惊蛰”,让你在突然的苏醒中充满惊喜。
以感动为主导的接受图式,其“感”可包含感受、感触、感悟、感喟等诸多情感性集合,总体上给予心灵世界一种浸润性滋养。“感‘是“动”的基础,“动”是“感”在心理上的延展与结果。如果说“感”是原因,那么动一一心动、动心,则是收成。
(四)
“四动”之间的互动关系是:
有必要厘清,与主导接受图式—感动,比较接近的是撼动。它们都具备感动的能量,但是撼动,是属于重度感动!它是思之力度——审智的充分体现。它与轻度感动(比如赞美、同情、歆慕),与较浅显的情绪涟漪、情绪波动还是有一定区分的。它因质量上的厚重(如悲悯、敬畏、忧患等深沉情愫),内含着一定价值取向,因而显得更“揪心”更“抓人”。
与感动次靠近一点的是惊动。惊动是语词陌生化遭遇后的心理生理反应:意想不到,突如其来,它既可以是情感积极性方面上的猝然闪光,也可以完全是生理方面的一次快感,只不过是更富刺激的烈度。由于语词带来别出心裁的发光、命名、引发审美或纯生理的惊悚、惊悸。所以在瞬间感受上不妨以惊动加以概括。
与感动的联系稍远一点是挑动。被触发起来的诗之联想、想像、拟想、感觉、联觉、错幻觉••••••它们一起延伸、转化为复杂技艺,“表面”上的技艺,仿佛只是手段与形式,其实与内涵血肉难分,尤其在形象思维上的新异触发、骚扰和挑衅,对于实用工具思维,是难得的艺术开发。
而“四动”之间,应该是隐含着向上一个级别—推动的尺度,即:
劣诗一平庸的诗一较好的诗一好诗一经典的诗
(坏的)(一般的)(有特点的)(优秀的)(杰出的)
最后必须重申,好诗是整体性的,是活的生命的有机体。
(五)
一直以来,本人试着以“四动”作为现代诗歌批评、鉴赏尺度(其实更应该看作是对好诗的深切期待),但不知道最终是否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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