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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一种音乐

诗是一种音乐

游子

其实,孙逐明先生提出「诗歌是语言的艺术」,与朱光潜教授关于「诗是一种音乐,也是一种语言」﹝见【诗论】﹞的论述,我以为已经颇为接近。孙先生在【汉语新诗格律概论】中强调诗歌语言的音乐性,即「音律」,我相信只要弄清楚了律诗中的「律」是甚么,它是怎么产生的,它有甚么作用?问题就解决了。

按朱光潜教授的论述,古诗中的「律」,真实就是「音律」。它来源于诗歌起源时本来就诗、乐、舞一体的艺术形式。这种艺术形式在人类发明了文字以后,逐渐分离出一种独立的文字诗,文人诗。然而文人诗并不能完全代替、消灭那种三位﹝诗乐舞一体﹞,或两位一体﹝诗乐一体﹞的艺术形式,它总是顽强地存在于民间,只是在不同历史时期,它常常被一些脱离人民大众的文人士大夫们所轻视与忽略罢了。

其实现今中国东北、陕北、内家草原、青藏高原、云南四川贵州一带少数民族地区,诗、乐、舞一体,和诗、乐一体的艺术形式,还是生命力极强地存在着,发展着。可以预想,在电子视听技术高度发达与越来越普及的今天与将来,民间这种诗乐舞一体、诗乐一体的艺术形式,还会更加顽强地发展与传播开去,冲击着死守文本的「文人诗」。﹝不信?我们可以去看看中央电视台的【同一首歌】,去看看南宁的【国际民歌节】﹞

现代文人们不应忽视那些民间诗歌形式。这方面胡适先生曾论述过。他是这样论说的:

「一切新文学的来源都在民间。民间的小儿女,村夫农妇,痴男怨女,歌童舞妓,弹唱的,说书的,都是文学上的新形式与新风格的创造者。远是文学史的通例,古今中外都逃不出这条通例。

「<国风>来自民间,<楚辞>里的<九歌>来自民间,汉魏六朝的乐府歌辞也来自民间。以后的词起于歌妓舞女的,元曲也是起于歌妓舞女的,弹词起于街上的唱鼓词的,小说起于街上说书讲史的。––中国三千年的文学史上,那一样新文学不是从民间来的?」

胡适说到唐人诗多是白话诗,说唐代白话诗的三来源是:

一曰源自民歌,二曰源自打油诗、三曰源自歌妓的唱词。他说:「在那好妓好歌的环境之内,文学家自然不好意思把<尧典舜典>的字和<生民清庙>的诗拿出来献丑。唐人作歌诗,晚唐五代两宋人作词,元明人作曲,因为都有这个「好妓好歌喉」的引诱,故自然走到白话的路上去。」﹝以几段话皆摘自胡适<白话文学史>一书﹞

我真诚希望【东方诗风】的诗友们,在新格律詩这个方向上,能够走出「文人诗坛文人诗」的圈子,创出一片新天地。

2005/9/27匆匆写于奥克兰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9-27 0:25:39编辑过]

游子的建议值得我们思考。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http://blog.sina.com.cn/liushuiluohuachunqu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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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唐兄:

其實是我引的胡适先生那段話很值得我們思考;朱光潛教授那些關于詩歌的基本理論﹝見【詩論】﹞很值得我們思考。

我很佩服【東方詩風】仝人關于提倡新格律詩的主張。孫逐明說「詩是語言的藝術」之說,如果把這裡的「語言」闡述成「帶音樂的語言」,那麽,與朱光潛教授關于「詩是一種語言,也是一種音樂」之說,不就不謀而合了嗎?

其實「帶音樂的語言」,或「能用嘴唱的文字」,從最基礎的理論上來說﹝即先不論它是好詩還是不好﹞,它們就是律詩。因為,「帶音樂的語言」或「能用嘴唱的文字」,并不是随便一段散文分行就行了,它要符合音樂的規「律」,即節奏,押韻,高低起伏等等。我有一位台灣著名老詩人朋友向明先生,在我們【奇異網】<文學社區>發表了一篇文章【我第一次寫歌詞】很說明問題,也很有趣。我把它摘錄轉貼在下面:

從來不會寫歌詞,認為那是詩之外的另一種專業‧一九八七年的時候,王永慶先生的明德基金會,以非常高的代價徵求歌詞,一時寫新詩的人趨之若鶩,都寫出最好的詩去應徵‧評選出來之後,獎金也發了,下一階段是要找人譜曲‧結果幾位有名氣的作曲家看了之後,沒有一首得獎的作品可以譜曲呤唱,他們說你們這種長長短短,既無韻味,也乏節奏感,更不合對位技巧的現代詩,叫我們如何將音符配上去唱出來‧作曲家好友莊奴先生原來也是寫新詩的,他發現詩和歌已經不對路,所以改行專寫歌詞,雖然他被好多詩人駡,駡他不成才,去寫那麼「簡單」的東西‧現在發現不「那麽簡單」根本沒法唱‧

主辦單法很辣手,只好再請一些詩人和作曲家來商量,看能不能把那些用重金徵來的詩改造一下,以便向董事會交代‧當時我不知怎麼也被請了去,當然也請了莊奴先生和一些名詩人和名作曲家‧大家把那些得獎作品看了之後,無論寫詩的和作曲的都感無能為力改造那些新詩傑作‧因為那些作品都是被綿密的高深意象所苦纏,根本無法解救出成一首可以朗朗上口唱出的歌詞,自此大家才承認,有些詩是寫出來專門讓人默讀並思考,而獲得詩的高深樂趣﹔而有些詩是用平白而有韻味,用聲音即可傳達出詩意的作品,這種詩寫得好的就可譜曲唱出‧主辦單位看到得獎的作品实已無法挽救成為歌詞‧乃退而求其次,放棄那既成事實的得獎作品,要求在場的詩人和作曲家合作寫幾首可唱的詩歌,稿酬另計‧這時主辦單位才告訴我們,王董事長一向勤儉持家,對於他的大企業也是要求員工要勤勉任事,絕不可奢糜浪費,他所要求的歌詞就像台灣民謠「透早就出門‧天色漸漸光」(農村曲)一樣通俗,是要他的員工都能唱能哼、並能從歌詞中得到啓示‧我們這一群人自此才明白這次徵求歌詞的本意‧記得為電視節目<大陸尋奇>作歌詞的名作詞家黄瑩曾經對我說‧他對歌詞的要求是用「文雅的白話‧通俗的文言」,作曲是隨着歌詞走的,如果寫詞的人未能掌握以上要求,作曲者就很難配合了‧我乃根據他教我的基本法則,勉力寫出這首<勤儉歌>,並經作曲家認可才交卷‧至於後來有沒有正式譜曲唱出來,就不得而知了‧

(見【奇異網】www.chiwi.net 之【文學社區】「現代詩歌論壇」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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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的意见值得思索。

我提到“诗歌是语言的艺术”,是为后面的推论结论作前提的,即:诗歌是一种富于音乐性的语言艺术形式。

诗歌形式的发展,其实朱光潜先生说得很清楚,大概的意思是:

第一阶段的诗、歌、舞三位一体的阶段,此时诗歌的音乐性主要依赖于音乐曲调,这是诗歌音乐性的初级阶段。就文人诗而言,唐代以前的诗体就是处于此阶段。

第二阶段,诗歌的音乐性逐步摆脱作为音乐曲谱附庸的地位,求得文字本身声调节奏中的音乐性,这是诗歌格律产生的动因。此时是诗歌音乐性的成熟阶段。成熟的近体诗、宋词、元曲就处在这个阶段。

第三阶段,诗人过分追求文字本身的音乐性,把格律复杂化、烦琐化,此时诗歌格律就走向了方面而消亡了。后期的词律和曲律就是处于这个阶段。

任何时期的民歌,都是处于第一阶段。文人诗当然应该从民歌里吸收营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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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逐明先生及众诗友:

很高兴能在这里与你及众诗友讨论诗学方面的问题,我觉得运是件有意义的事呢。

朱光潜教授的【诗论】我以为至今仍很有指导意义。虽然,我对他的某些论述仍有一些地方想不明白,例如他关于「诗、乐、舞分家」之说。无疑,一部分诗是朝脱离音乐方向走了很远,但并不是所有的诗都如此;至少我们还有民歌与城市歌曲没有脱离音乐。朱教授也说,在澳大利亚一些部落以及中国少数民族地区还存在那种诗乐舞三位一体的艺术﹝民歌﹞。我一直在想:对这些并没有与音乐脱离的诗歌,总不会、不应该,因为它「原始」「落后」,就把它「开除」出诗歌大家族了?再说,这种诗、乐一体或诗、乐、舞一体的艺术形式,不但一直存在,而且从来也未停止过发展,尤其视听艺术高度发达的现代,发展更是一日千里,它们一点也不「原始」与「落后」。如果我们不去发掘它,研究它,轻易地把它「开除」或者打入「另册」,至少是诗学上的偏失。

此外还有另外一两个疑问,有机会再向大家讨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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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可以这样说:

诗是一种富有音乐性的语言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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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光潛教授反對胡适先生關于「白話詩」即詩歌口語化的說法。他認為「詩是一種音樂,也是一種語言」,我只是以為朱教授的論述比較全面。因為自古詩樂一家,從【詩經】【楚辭】一直到【宋詞】【元曲】都如此。

當然,我們不否認脫離音樂的文人詩歌一直都存在,但不能反過來否定那些一直與音樂結合在一起的現代民歌(有人說那是現代版詩經﹞,以及流行歌詞﹝有人說那是現代版宋詞﹞的存在。其實現代中國,似乎只有這兩種藝術形式,才完全符合朱光潛教授那個「詩是一種音樂,也是一種語言」的論述。

或者我們把朱教授的上述論述改一改,改成民歌是一種音樂,也是一種語言」,或「流行歌詞是一種音樂,也是一種語言」,詩人們會比較容易接受?

其實我真誠的希望,中國的詩人們,【東方詩風】的詩友們,能分出一點時間與精力,去關注、研究一下現代民歌與流行歌曲。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4 2:22:2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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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克霖兄转来游子兄的信息,要我对这一问题发表点意见。愚意以为诗的音乐性很重要。当今新诗不受人们欢迎的原因,除了内容赶不上时代需要之外,还有就是有很多诗人的诗的形式有问题。当前诗坛上乱云飞渡,有些反理性、反韵律、反语言的非文化的英雄们,写的诗很散乱,故意将一行诗句拉成几行,没有韵律,没有音节,更不合汉语的平仄音韵规律,彻底抛弃了诗的音乐性,违背了诗的语言艺术规律,以致不能朗诵,不能谱曲歌唱,把新诗拖向非现实需要的边缘化的地带。形成出版社不愿出版诗集,书店不愿卖诗集(诗人出诗集还得自己掏腰包,或找香港的出版社买贱价书号,而内地书店又不愿意卖),群众更不愿买。.这与那些走红的歌星、超女们的演唱比较起来,与电视剧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这都说明新诗正在走向与现实生活脱节的边缘化地带。这是新诗的悲剧。

富有音乐性,是中国传统诗歌的优良传统。“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是诗歌搭载音乐的翅膀,展翅高翔的典范。诗只有向音乐性靠拢,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除了向电视剧学习,克服脱离现实、加强反映现实生活的内容、争取人民大众的关注之外,在形式上必须还诗的具有音乐性的本来面目,新诗才有出路,否则是作茧自缚。不知各位高人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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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关于新诗中争论颇多的问题已逐步归结为“音乐性”问题,甚至有认为自由体也有节奏,也有音乐性,其实往往抛开了“规律”二字。究竟诗和歌能不能分离,事实上已经分离,分离后的利弊今天也演化的很清晰了,就是传统诗学美学思想的缺失。即今天同时具有意蕴美、音乐美和画感美的作品几乎是凤毛麟角。
欢迎光临“中国格律体新诗网”!http://www.glt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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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一种音乐

复金谷兄:

您说的“诗只有向音乐靠拢”(我以为去掉性字更确切)显得更加重要。

我几年来一直在为现代诗如何“向音乐靠拢”方面动脑筋而没有结果,黄先生和蔡克霖兄有没有考虑过:我们联络一些音乐界朋友,一起探讨以上论题,或者成立一个正真的《诗歌研究社》,作手创作一些歌诗(入乐的现代新诗)?我曾与蔡克霖兄,梁上泉先生以及杨牧先生提过此议题,杨牧先生认为很难。我想他说的也对:一方面是音乐界的朋友未必对新诗感兴趣,另一方面我们新诗界对此议恐怕也很反感。

蔡兄及金谷兄:如果觉得我的上述想法可行,希望我们可以进一步探讨下去。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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