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行随笔之刘年篇
原定于5月21日成行的湘西之旅,因刘年作为土家族唯一的代表,要去北京参加56个民族的文学笔会而推迟到6月5日(最终这个笔会延期至6月10日才召开)。这使得原本就充满神秘色彩的湘西行,在人们的一再企盼中吊足了胃口,也使我对刘年充满了好奇。为使众诗友不虚此行,刘年煞费苦心的制定了一条充满诗意的路线。虽然天不作美,临时不得已改变了一些行程,但我知道,这不是刘年的错。
或许是崇拜的缘故吧,当我在凤凰的南华桥头第一眼见到刘年时,便喜欢上了这个话语不多,敦实黝黑,如同湘西大山一样实在的土家汉子。他属于那种内敛的人,说话从不大声,沉稳但不失幽默。偶尔微笑中也闪过一丝狡黠,让你猜不透他那说话时不太爱张大的嘴里,此刻会迸出一句什么惊人的佳句来。
古典与现代相结合,使如今的凤凰比沈从文笔下的凤凰更美。把这里作为湘西行的起点是再合适不过了。送走白天的喧嚣,美丽的凤凰迎来了五彩缤纷的夜晚。众诗友没有丝毫睡意,哗哗流淌的沱江倒映着天上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不远处的小楼上,红红的灯笼撩拨得人诗兴大发。天许提议像《红楼梦》里一样来玩连诗游戏,先简单一点,一人一句,不讲平仄,轮流起首句。于是,沱江边,明月下,一行人把酒论诗直到凌晨一点(最晚的到三点)。当大家把倩影和思念留在凤凰,带着情满意足踏上去永顺的征程时,一丝得意从刘年的微笑中闪过。
永顺是刘年的家乡。他把一行人安置在不二门温泉山庄,这里依山邻水。一条清清的猛洞河从脚下流过,背后的山林大树参天,修竹茂密,空气清新。满坡郁郁葱葱,惹得鸟儿们竞相歌唱,蝉儿们也来相和,告诉人们这里是它们的天堂。诗友们走累了,那就泡泡温泉吧。干净的小池里灌满温热的泉水,躺在里面,闭上双眼,放松全身,脑子里暂且让它一片空白,惬意一点一点吞噬着烦恼,仿佛心被洗得干干净净。
夜晚来临,鸟儿们睡去了,山林一片寂静。一轮皎洁的月亮悄悄躲在山尖,好奇地看着院子里的作诗郎。今晚连诗不光有诗酒、紫光,连微斋先生也出马了。到底姜是老的辣,好诗一首接一首,真是醉了月亮,醉了青山,也醉了刘年。这一晚,刘年睡得格外踏实。
随着卜白的到来,天气开始转阴,我们也要向下一站老司城进发了。车过高峰界,刘年招呼大家下车赏景。哇!大家被眼前从未见过的景象惊呆了。只见眼前群峰一排排,一层层,成群结队的向东南方逞进发之势,然后又以九十度的折身朝东方奔驰。远眺,形态各异的群山,像突起的云头在天际沉浮。近处,万山叠岫,奇峰峻峙,千姿百态,怎一个“险”字了得。七百多米的海拔,使一了的耳朵听不清了,但这并不妨碍他拍摄“万马归朝”奇景的兴致。众诗友在一片啧啧的惊叹声中恋恋不舍的再次上车,继续前行。
游览老司城时,老天开始和刘年作对了。雨越来越大,刘年和诗酒商量,不得不取消了后面的安排,直接去碧花庄下榻。我不忍看刘年遗憾的微笑,在一路艰难地跋涉中,刘年一再地说对不起,我的心很酸。碧花庄,一了病得厉害。刘年不住的来看望,但总是什么也没说。我知道他在责备自己,可这不是他的错呀!以致于第二天哈妮宫漂流被迫取消,他也没有原谅自己。
雨过天晴,我们到了王村(电影《芙蓉镇》的拍摄地)。品尝着刘晓庆(胡玉英的扮演者)卖过的米豆腐(味道不太敢恭维),诗友们早已淡忘了取消漂流的遗憾,王村的瀑布再次让诗友们倾倒。那如雷的吼声,一泻千里的气势,为这个酉水边挂在瀑布上的古老村落,频添了几分阳刚之气。漫步在王村的石板路上,我问刘年:“你不是想看一看海棠(我的网名是海棠依旧)到底是绿肥呢?还是红瘦吗?”,刘年幽幽地说:“是绿肥”。我好奇地问:“怎么看到的呢?”,他狡黠的一笑:“我从啤酒瓶里看到的”。原来在凤凰沱江边连诗那晚,我们围坐在一起,喝光了带来的所有啤酒,我的身影映在空酒瓶上,他看到了一枝“肥硕的海棠”。我们相视一笑,我知道,他很怀念那晚。我和刘年在瀑布边留了一张珍贵的合影,我相信,这决不会成为我们唯一的合影。
当我们即将离开王村的时候,刘年生病了。这个憨憨的而又重情意的土家汉子终于累病了。他穿着一身湿衣服(不知是汗水还是瀑布的雾水),他的包里就有一件干衣服,但他坚持不换。他明天就要去北京了,这件衣服是他留着路上穿的。笨笨的刘年,就这样带走了我们的牵挂。
后续
海棠家里,6月11日23点27分29秒短信:
海棠:刘年,你好!你已在北京了吗?该休息了吧?湘西之行你太累了,海棠好挂念你!你的病好了吗?你不该一直穿着湿衣服的。一了认我做了姐姐,你替我高兴吗?祝一切顺利!
6月12日0点0分11秒短信:
刘年:还在火车上,到了河南。身体好多了,多谢牵念。一了和海棠都是优秀的可以信赖的朋友,人生中遇上你们,是一种幸运,真的。
海棠的泪水打湿了枕头,久久不能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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