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刘火兄与我商榷的《“鼎足对”乎?叠句乎》一文的摘要:fficeffice" />
汉字诗有没有所谓“鼎足对”?我觉得这是无聊的臆造,或者叫无聊的文字游戏。什么叫“对”?对,偶也。偶,双也。双,与单相较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在近体诗中有什么“鼎足对”?
从宋开始的的蒙学读物,一直到清,《幼学琼林》、《增广贤文》、《龙文鞭影》等,没见有什么“鼎足对”。在专门讲“对”的《声律启蒙》里,也未见有什么“鼎足对”。在现当代第一部《中国诗史》(陆侃如、冯沅君著)里专章有讲元散曲的,也未谈及什么“鼎足对”。
那么象诗酒自娱所引的“密匝匝蚁排兵,乱纷纷蜂酿蜜,急攘攘蝇争血”;“ 孔林乔木,吴宫蔓草,楚庙寒鸦”之类的句式,算是什么呢?其实,它们就是叠句。让我们在王实甫的《西厢记》里“寻章摘句”吧。
月儿沉,钟儿响,鸡儿叫(一本/二折)
昏邓邓黑海来深,白茫茫陆地来厚,碧悠悠青天来阔(二本/三折)
晴干了尤云(歹+)带雨心,悔过了窃玉偷香胆,删抹了倚翠偎经话(三本/一折)
他若是肯来,早身离贵宅;他若是到来,便春生敝斋;他若是不来,似石沉大海(三本/二折)
裙染榴花,唾损胭脂皱;纽结丁香,掩过芙蓉扣;线脱珍珠,泪湿香罗袖(五本/一折)
你嫁个油蹀胡狲的丈夫,你伏侍个烟醺猫儿的姐夫,你撞着个水浸老鼠的姨夫(五本/四折)
……
如果按照万兄们的理解,这些都当是“鼎足对”。但不需细细研读,只需中国辞章的一般性知识,这些都是叠句。因为,它们无论在声、韵,特别是在“对”或“偶”里,我们都发现它与近体诗的“联”或“对”的特定意义毫无关系。如果有,那就是它拓展了排比句的修辞手段。因为在元曲里,不仅有这有三句叠句的,亦有四句叠句的。如《西厢记》一本三折里有:
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宁。
对此,简复如下:
一、感谢火兄又找出了这么多的例证,帮助我进一步论证了“鼎足对”的存在,而不是“臆造”。
二、那些启蒙读物都是教对偶或对仗、对联的,不言“鼎足对”很正常。至于陆、冯二位在《中国诗史》中没有论及,也不是否认“鼎足对”的依据。
三、近体诗里本来就没有 “鼎足对”,谁又能“听说”它有呢?我的文章里明明说“鼎足对”是由宋词发端,而在元曲中盛行的。
四、我们的分歧并不在于“鼎足对”是否存在,而是怎么称呼?看来你之所以不认同“鼎足对”的说法,主要的障碍就是那个“对”字。是的,“三”是奇数,怎么“对偶”呢?我以为可以 这样理解:其中三句各各相对,就像魏、蜀、吴,魏蜀、魏吴、吴蜀是三足鼎立中的三组对立实体(只是为了说明关系,不计对偶)。如果以“鼎足对”的三“子句”为ABC,那么,AB\AC\BC分别是严格意义上的对偶句。我觉得这样解释是可以讲得通的。
五、问题倒是出在你的“叠句”上。叠者,重叠也,即重复也。叠句也就是重复出现的句子。同样的句子反复出现,是民歌的一种常用手法,又称复沓。它与那种严谨的“对句”毫不相干。把“鼎足对”说成是排比,倒还有点儿巴谱,但是也不恰当。排比与对偶相同的是句式,不同的是,排比句内部不要求字数的一致,也不要求避免字面的重复,而对偶反之。如上所言,“鼎足对”内部是包含了三组对偶句的。
六、在元曲的“鼎足对”(对不起,我现在还是用这个概念,而且一点也不觉得无聊)里,倒是不避重字,但那通常是虚字,你举的例子就是这样的。而这正是元曲语言向白话靠近的结果,也是对诗词对偶的突破与发展,而绝非你说的“毫无关系”。
七、我在拙文中交代得很清楚,关于“鼎足对”的知识是师传,我决无发明之力,至于老师又有何依据,我也不知其所以然。不过,虽经你的驳难,我仍然信其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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