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若寒 于 2012-7-30 14:41 编辑
第一次品茶,是在千里之外的姑妈家。 ­
那是一个冰雪尚未完全消融的季节,我披着千里风尘和疲惫到了姑妈家。姑妈喜出望外地迎我进屋,嘘寒问暖的同时,递给我一只热气腾腾的茶杯。暖烘烘的茶杯里,绿莹莹的水里浮着几许饱满而幼嫩的叶片,似乎捧着一杯温暖的春水。我低头,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茶的芳香从此飘进了记忆 。
就当地习俗,每逢有亲朋好友来访时,主人必先冲泡一杯清茶奉上,以示礼貌和尊敬。客居姑妈家的时日,我也习惯性地给自己冲上一杯淡淡的清茶。对含在嘴时的茶水没有特殊感情,倒是钟爱握在手心里的暖暖的温度。特别是大冷的冬季,一杯热茶在手,仿佛掬一捧冬日的暖阳。
离开姑妈家,也离开了捧茶杯的习惯。印象里却有一杯冒着丝丝热气的绿茶,在过往的岁月里郁郁菲菲。
前年岁杪,福建的朋友给我带来安溪的铁观音,这才得以与茶再续前缘。
起始时候,也没觉得茶有什么特别的魅力,不过一杯可有可无用之解渴的水。刚饮茶时,形同嚼一枚青橄榄,青涩的味儿满口里钻,久久不能下咽。 思想着:品茗乃韵事,且有益身心。于是,也就附庸风雅地端起茶杯耐着性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呷,试探地慢慢地咽下满嘴的苦涩。通常是一边点击鼠标,一边捧杯啜饮。不知不觉已饮过数巡,茶的苦涩味已荡然无存,唇齿间尽是茶的清香甘洌。且愈饮愈渴,愈渴愈饮,欲罢不能了。
口干解渴,惟茶是尚。呵呵,居然就喜欢上了­。
静观枯寂的茶叶在沸水里慢慢地舒展,一点一点地复原它生命的灵性。丝丝缕缕的馥郁袅袅升腾,像绵软的往事在眼前氤氲,悠然地飘飞。一天的光阴就在载沉载浮的茶叶里开始了。
两眼盯着荧光屏,习惯性地伸手摸索手边的茶杯,发现杯里已没了琥珀色的荡漾,却又懒得起身续水,悻悻地放下冰冷的茶杯,继续专注。有时连连举杯皆成空,还是懒得起身。就索性拈几片泡得丰腴的茶叶含在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咀嚼,索然无味时啐之。
闲时阅读,也必然傍饮水机而坐,以便品茶、看书两不误。把茶香和书香一并吞进肚里,不动声色地消化一段惬意的时光。渐渐地,竟也“无茶不成饮”了。
外出归来,便急不可耐地冲上一杯茶,如饥似渴地牛饮一气,精神劲儿就来了。
间或看过一些关于茶的文字,知道福建的工夫茶才是真正的茶道,在陆羽的《茶经》里对其还有详尽的记述。茶和酒原是“千岁老友”,茶文化是一门高雅的学问。茶之家族也庞大,譬如:北平的双窨、天津的大叶、西湖的龙井、六安的瓜片、四川的沱茶、云南的普洱、洞庭湖的君山茶、武夷山的崖茶。。。品种繁多的香茗数不胜数,台湾的乌龙蜚声中外,福建的花茶扬名四海。读那些生动的文字时,眼前就飘过一幅淡雅清幽的“饮茶图”。 ­
朋友说,他们家乡喝茶还有喝醉的,也有喝茶至穷的,就连紫沙壶里的陈年茶垢也成了嗜茶老饕的无价之宝!可见世人爱茶之深、之痴。再读苏东坡的诗句“从来佳茗似佳人”,更是妙不可言。
没有茶香缭绕的时间,有些许潦草和匆忙。 ­
我想,我是爱上茶了。
2008-06-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