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作│启明,
西作│长庚,
你一身│迎送│晨昏。
既是│晨星,
又是│昏星,
你一生│东忙│西奔。
——《致金星》使用短(两步四言)长(三步七言)等两种诗行与两个“三行一句”的句法,并与修辞、韵律的有机配合,形象地歌咏了“金星”“一生东忙西奔”的精神。
地上的丨路‖曲曲丨弯弯,
直直的丨钢钎,
曾伴我丨穿越‖万水丨千山;
天上的丨路‖风云丨变幻,
凌空的丨银鹰,
托载我丨飞度‖要隘丨险关。
——《进藏的路》使用中(四步八言)、短(两步五言)和长(四步九言)等三种诗行与两个“三行一句”的句法,并与修辞、韵律(及叠韵)的有机配合,通过今昔对比抒发了诗人的激情。
梁老一贯具有严谨负责的创作态度,一方面真正“把诗当成诗”来写的,肯下“百炼钢成绕指柔”的气力,炼就了驾御诗歌语言的炉火纯青的功夫。读了他内容精美、格律成熟、脍炙人口的诗作,谁都不会误认这是散文。另一方面,他不仅写自由诗,也写旧体诗词和新格律诗;不仅写歌词(以参差体为多)、歌剧,也写影视文学,长期坚持这些临近诗歌、边缘文体的写作,成了诗坛的多面手。正因如此,他才有能力破天荒地创造出了前无古人的“五步九言诗”《清漪园》(《六弦琴》,重庆出版社):
园,│兴了│又废,‖废了│又兴,
河,│清了│又浑,‖浑了│又清,
街,│建了│又烧,‖烧了│又建,
人,│古不│像古,‖今不│像今。
树,│目睹│巨变,‖风涛│不停,
叶,│青了│又绿,‖绿了│又青。
实践是第一性的,没有实践自然产生不了真理;没有经过长期而广泛的实践,自然也检验或修正不了理论。综观上面援引的几首梁诗,不难看出:新诗的音步不能只有“两音音步”和“三音音步”两种;而是以这两种为常用的基本音步之外,还应当有“单音音步”和“四音音步”作为特殊(不宜多用)的辅助音步,以便通过充分发挥各种长短音步的长处,来活跃和强化汉语新诗的节奏与旋律。同样道理,诗人长期创作实践过程中也是可以摸索总结出自己的经验乃至理论的。一旦精通了格律理论,实践基奠雄厚的诗人,就会使理论发挥较一般人更多更大的作用。
像梁老这样的诗人,不是不懂新诗的格律理论,而是蕴涵在创作实践的基奠中。《中国新诗格律大观——现代格律诗鉴赏创作辞典》里所选入的154位“五四”以来新诗人的357首成熟的格律体新诗中,属于闻一多那样既有《诗的格律》又有《死水》——理论与实践兼通者,实在是个少数;相反,通过创作实践摸索成功者,毕竟属于多数;当然,这其中成绩佼佼如同梁老者,并非很多。诸如琼瑶、刘章等等。琼瑶的诗选入了《随着你走遍天之涯》、《我是一片流云》和《一颗红豆》等18首;刘章的诗选入了《白杨》、《归乡》和《夜闻警笛》等10首。
实践是第一性的。就在号称我国“五四”以来第一本的新诗集 ——《尝试集》或《女神》里,不是也还都有格律体新诗吗?可见新格律诗在胡适和郭沫若的心底里,也还是有些许立足之地的,最低还没有赶尽杀绝吧;否则,他们还保留几首新格律诗做什么?我想,今人最低总该有这样的胸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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