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上诗话(64)完全限步说也适用于参差诗吗?
上世纪20年代,闻一多《诗的格律》提出了“音尺说”,主张白话新诗的诗行建设不应当以“字”为单位,而应当以“音尺”(音步)为节奏的基本单位,并举例指出了诗行构成的具体操作途径,即落实诗行步数与字数统一、造型与节奏和谐的具体办法:
孩子们/惊望着/他的/脸色
他也/惊望着/炭火的/红光
这里每行都可以分成四个音尺,每行有两个“三字尺”(三个字构成的音尺之简称,以后仿此)和两个“二字尺”,音尺排列的次序是不规则的,但是每行必须还他两个“三字尺”两个“二字尺”的总数。这样写来,音节一定铿锵,同时字数也就整齐了。
——前面他举出的两行诗显然是属于“四步十言诗”,均由“三音音步”、“两音音步”各两个机动构成的诗行。继而又指出:
如果读者还以为前面的证例不够,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分析我的《死水》。这首诗从第一行
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
起,以后每一行都是用三个“二字尺”和一个“三字尺”构成的,所以每行的字数也是一样多。结果,我觉得这首诗是我第一次在音节上最满意的试验。
——《死水》式诗行是用3个两音音步和1个机动的三音音步构成的四步九言诗行,单用这种诗行构成的诗篇,就是整齐体的“四步九言诗”。《死水》5节20行如此,他的《夜歌》4节16行亦如此;而他的全诗4节16行中14行如此,可见这种《死水》式诗行构成方式,是所有四步九言诗常用的基本诗行。
当然,“四步九言诗”除了这种常用的基本诗行之外,还有不常用的辅助性诗行。其辅助性诗行的构成方式有两种:
㈠ 如《也许》里的两行:“蛙丨不要号,‖蝙蝠丨不要飞”“我叫丨纸钱儿‖缓缓的丨飞”。都是用2个三音音步、1个两步音音步和一个单音音步来构成四步九言诗行的。再如陈梦家《鸡鸣寺的野路》:“山,│我登在‖你峰头│呼喊……”沈紫曼《别》:“你爱│想起我‖就想起│我”、“象想起│一颗‖夏夜的│星”、“你爱│忘了我‖就忘了│我”。林庚《驰恋》:“轻的│落叶啊‖画│一幅梦”……
㈡ 如黄淮《说点子致王鼎》:“自己│执刀‖削自己的│把”、“自己│动手‖解自己的│扣”——都是用2个两音音步1个单音音步和1个四音音步构成四步九言诗行的。
可以看出这样的规律:辅助性诗行构成方式所使用的音步种类里一般都有特殊辅助音步,或单音音步或四音音步,或兼而有之。同时可以看出,新诗的音步种类不仅有闻一多提出的两种常用的基本音步,还有不常用的两种特殊辅助音步。只有充分调动和发挥这四种音步的特长,才能给新诗的创作开创广阔的天地,才能更好地强化、活跃和丰富诗的节奏和旋律,才能更好地讴歌我们的生活。
四步十言诗行的构成方式也是如此分为三种:
首先,常用的基本诗行构成方式:
像闻一多举过的例子,每行都是用2个三音音步和2个两音音步机动构成的四步十言诗行。再如闻一多《黄昏》:“黄昏│是一头‖迟笨的│黑牛”、 “一步│一步的‖走下了│两山”。
其次,两种不常用的辅助性诗行构成方式:
㈠ 用3个两音音步和1个四音音步构成四步十言诗行。如闻一多《黄昏》:“不知│他是‖那一界的│神仙”、“一早│太阳‖又牵上了│西山”。
㈡ 四种音步各1个构成四步十言诗行。如林庚《我走上山来见一个月亮》:“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想”;梁上泉《骑手》:“骏马的丨头‖总是丨高昂着的”、“来自丨大草原的‖赛马丨能手”、“如今丨驾驭‖那如飞的丨快艇”……
总之,不必再列举三步七言、五步十二言和二步五言之类整齐体格律诗了,所有的诗体都是以音步作为组织诗行、形成节奏的基本单位,都是在限定诗行步数的同时又限定长短音步的有机配合,即实行全面(而不是片面)的限步说。只有这样才能使新诗的格律充分适应现代汉语的特点及其格律条件,才能理顺诗行构建中步数与字数、造型与节奏的矛盾,真正使新格律诗形式逐步走向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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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9-10 10:44:09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