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一个蒙面人跟在我身后 用一点声色打劫了我的静默 我握住他的锋芒 说:你可以像刽子手一样 把我杀掉 但请你不要伤害我的“权利”
我混迹于世,试图揭开你亦真亦幻的面纱 无奈白衣苍狗 你在我人生的关键部位,动了手术 取出一块骨头 植入了一个窃听器 几十年来 它如同压抑的刑具 把我锁在预先设计好的事物里 你让我风花雪月 你教我老庄孔孟 你给我人情世故…… 一点一点 凶残的杀死了我的“权利” 却他*的偏偏不致我于 死地?!
《电梯》
我已经习惯它的速度 习惯盯着它上下的符号焦急的等待 习惯忘记它后面的回旋 更习惯它突然的打开 突然的合并 同时我开始恐惧 恐惧那些来自身体深处的 结实的 神秘的 楼梯
《淘米不应该是涤米》
妻子的情绪像过于精细的大米 不停的穿越我的手指 那略带烦躁的自来水 溅在米上有些跳跃,有 些浑浊,更有些清凉在悬浮 令这个美好的黄昏慢慢沉浸下来 此时,正在观看浪漫电影的她 传来会意的笑声 一锅香喷喷的米饭也 哑然成熟
《当公交车成为一种工具》
当公交车成为一种工具 (一切就开始拥挤) 潜在的惯性 被随意挤到一个什么位置 变成 快速向后逃回的姿势
那些被忘记的目的地 那些熟视无睹的风景,推开这些只看 站牌与红绿灯的人,似乎被迫 又是自愿地抛弃了一些速度
我们尽力保持不确定的方向 如同一个陌生的车轮路过另一个陌生的车轮 商场,饭店,剧院…… 而整个城市 无疑是更大的陌生的 路过…… 我们就这样在路上,被早已设置好的工具 快速吞掉
《我在打旋子》
我把自己抛起、旋转 踢出一脚,落回原地 我在探究这个动作的来源 字典里有两个字叫“旋踵” 可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就象我无法在自己的重量里转身 我只能一次次把自己重重的摔倒,然后 熟练的爬起
(注:打旋子是一个武术动作)
《剪接》
我必须把自己接长一块,我害怕渺小 例如抽烟,喝酒…… 我不停的滋事 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泪流满面 脚下的街路越发无依无靠,我还得把自己 剪短一块 让所有的事物能收发自如 例如买车买房兑现股票 谈恋爱娶老婆延续香火…… 直到有一天 这个城市停止了建设,我就 可以不动声色的顺着人民大街 一直走到城外
《再别威海》
其实威海到大连 只是船票上一条黑色的短横线 当所有的美丽、繁华淡出海面 甲板上那一条条横线就相继 立了起来 并用各种姿势写着…… 而一些偏旁和部首 就像我们用异地口音与这个城市说过的话 纷纷掉落在大海的浩渺里 从此它们没有远近,没有颜色,没有悲喜 更没有日期
乘鹤游心于2009年3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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