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世界是因为有“我”而存在的,这是确定无疑的事情。我在,我的这一个世界就在。我消失,我的世界也随之消失,其中有些什么,再也无人知晓。
所见到所经历包括所思所悟的一切,也只对“我”个人才有意义。
认识自己不容易。
“我”在时光的舞台上,我也做自己的观众。
“我”才能最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精彩和拙劣,别人只能让我更深刻地认识到我的孤独和无法遏制的悲伤。
无“我”的时候,我才最是快乐。
我希望我深深地爱,一个人或者一种理想或者一个世界,爱到忘记了自己。
那时候我才成其为我。
你。
不管是所好还是所仇,熟悉还是陌生,惊鸿掠影还是源远流长,“你”都是我最亲近的人。
因为当我开口说话的时候,“你”就站在我的面前,承受我全神贯注的语言、心跳和呼吸。
“你”之于我,是重要的,唯一的,因为无论是喜欢还是憎厌,甚至在我表示轻蔑的时候,“你”都占据了我的目光,使我无暇顾及其它。
他。
“他”通常不在“我”的视线之内,在提起“他”的时候,我要向内心去寻找,或者转身去搜寻。
在提到“他”的时候,“我”往往说的都是一些已逝去的时光,别处的生活。故事或者传闻。
“他”对于“我”,总是隔着一定的距离的。哪怕息息相关,哪怕影响深远,哪怕不可分割。
在面对“你”的时候,“我”会有各种各样热烈的感情,而对于“他”,“我”通常只有冷静和从容。
2007-07-13
自我与他人。
人生而平等,只能做为一种理想来说。不同社会层级的人达不成平等,不同智力水平的人达不成平等,不同价值观念的人达不成平等,不同心灵成分的人达不成平等,而高对低能够予以某种程度的尊重,都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
所以分别心,一定会有。所以很多的是非之判,往往都只是人我之别。很少有人不站在自己的立场上说话。能对他人的立场也表示某种程度的理解,都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很少有人不基于自己对客观事物的认识和理解去说话(这还是假设人们肯理性地面对一切,肯真诚地面对自己,肯放下利弊相关的考量,而实际上,这些都很难办到。),但因心智的不同,受教育程度的不同,个性的不同(比如有些人更容易自以为是固执已见),人对客观事物的认识和理解,也是很难达成一致的。人怎么能够理解他心里没有的东西,或者他根本不懂的东西呢?差别于是永远存在,是非于是永远存在,争执于是永远存在。伤害,于是永远存在。
简爱对罗切斯特说,我们的灵魂在上帝面前,是平等的。这是一句很动人的话。实际上,能够平等的,只能是人性中最基本的东西,比如说仁爱的心,向善的心,坚持的信仰,对美好生活的渴望。能够要求平等的,也是人活着所必需的一些东西,比如说生存的权利,自由的权利,爱与被爱的权利,做人的尊严。这些都是构造幸福人生的基础,若无法达成,是社会的问题。
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社会理想,而社会本身则从来都不理想。理想的梦话对人群来说,是讽刺,但也是安慰。
2012-06-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