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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看看任岩岩的博文:
记得有一次上课时,老师的观点说天净沙秋思里出现的这些小桥流水人家之为类的都是意象,即赵山林先生所说的“三组九个意象”。我当时是起来反对的,认为这些有的只是物象,并不全是意象。后来查阅资料,虽然现在的研究对意象的定义尚未定论,但我能从中确定意象的一个基本特征:那就是主客观的融合,主观情思通过客观事物的反映。但后来一想,诗言情,凡诗都是主情的,所以诗中的物象肯定都是注入了诗人的主观情感的,这就得出一个结果:诗里出现的物象便都是意象。
于是,又陷入困境之中,不知所以,到中文论坛上求教。
Qugdufnfc回复说:“诗言情,指的是大体,并非说处处言情。我们常说情景交融,情之所生,要有景的引发、衬托,这其中就有了差别,有一部分景物的描绘确实灌注了诗人较多的情感,这在宋以前的诗中比较常见,但诗中仍存在着大量纯粹的景物描绘,对此,我们应该有一个明确的认识。当然,具体到古道、西风、瘦马这个例子,我认为其中是有意象的成分的,对于他们的理解已经超过了景物本身的意义了。”不过 “关于诗中存在着大量纯粹的景物描绘”,这景物的描绘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抒情吗?它们身上就没有诗人倾注的主观感情了吗?如若没有又何以有感而发以为诗呢?
查到蒋寅先生的《语象肺锵蠓意象芬饩场芬晃闹卸源擞凶诺慕馐停?/span>马致远那著名的小令《秋思》,“枯藤”“老树”“昏鸦”虽都有修饰关系,也只能和“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一样看作一个意象,而不是像赵山林先生说的三组九个意象。这时意象的构成不是依赖于陈述语,而是依靠几个名词的简洁组合产生的张力。很显然,枯藤、老树等九个词组在分别营造三幅图画,萧飒的风景、闲适的村庄、疲顿的旅途,以鲜明的对比烘托出作者天涯孤旅的情思。
比较同意蒋先生的这个观点,不过蒋先生还说:意象决不能以名词的形式孤立地存在,它不是由物象呼唤出来的,物象被提示出来的只是类的概念。文中以月例证认为,“月亮本身只是物象,只有在各种情境中被观照、被表现的月亮才是意象。然后又回到自己的悖论中,既然在诗歌中出现的物象,肯定都是“各种情境中被观照、被表现的”,不然何以形成诗歌?
那么这诗中的物象又都是意象了?!
这是他在我的博客中留言,叫我看的。因为他被弄糊涂了,所以向我“请教”。我不由哑然失笑,为他的问道于盲。我一直没有回复,因为我一向对此没有什么研究,不能不负责任地胡扯一通。
现在有许多新诗是在玩意象游戏,作者随意堆砌“意象”,让读者不知所云以自诩高深,一个正儿八经的诗学概念被糟蹋得不成样子。任君是正牌的诗学研究生,对此尚且不得要领,那些以驱遣“意象”为乐的“诗人”们恐怕连自己也闹不懂意象为何物吧。
说实话,虽然我也写诗,评诗,搞一点研究,却都是围绕新诗格律建设,对于什么“意象”从来也没有深究过。但是经过一番思考,还是想谈谈自己对意象的理解。
诗评家马立鞭把诗中使用意象上升到“意象思维”的高度,来取代人们惯闻的“形象思维”说。就突出诗与其他文学样式的区别而言,是有其合理性的;但是把意象强调到诗歌创作的根本规律的高度,则是偏颇之论。正是因为时下对意象过分看重,才助长了创作中“玩意象”的不良倾向,这是晦涩诗风蔓延的一个重要原因。意象被吹得神乎其神,天花乱坠,许多诗作者也就趋之若骛,大搞意象轰炸,究其实无非罗列、堆砌物象,弄得全篇支离破碎,读者莫知所云。这样的东西泛滥成灾,严重地败坏了读者的胃口,人们就只能望而生畏,退避三舍,敬谢不敏了。
在我看来,意象充其量也就是诗的许多表达方式的一种罢了,而且它与暗喻、象征之间并没有明确的边界和本质的区别,这些概念的内涵是有交叉、重叠的。我认为,“意境”的创造才是中国传统诗歌的精髓,对于诗的创作具有“战略”意义。然而现在人们重意象而轻意境,实在是本末倒置,舍本逐末,害莫大焉。
就拿《天净沙.秋思》来说,也只有用意境论来解释才妥帖。实际上,诗人是以物象的选择、组合来形成意境,状写羁旅的愁思。说什么“9个、3组意象”,哪里用得着这么玄乎!难怪把如此聪明的任君都弄得晕头转向,莫衷一是,陷入悖论而不能自拔哩!诗以言志抒情为职志,而意境的营造就是言志抒情的最佳途径。如果意象不能为意境服务,而要闹独立,就非但无益,而且会添乱!
这就是我对意象的看法。不知岩岩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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