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唐后主,一代才子李煜白衣请罪,被封为违命候时,也标志着五代十国的纷乱局面完结,一个完整的大宋王朝开始。 到公元1279年,当最后一支南宋军队,二十万战士奋战蒙古精骑,最后血洒零汀洋,陆秀夫抱着南宋最后的小皇帝从崖山跳入无情的大海时,创于公元960年,存在了三百多年的大宋王朝终无奈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在这三百多年的雨雨烟烟,风风火火的岁月里,总是有一些东西让人依恋。在历史和环境的特定,溢出了那么多的儿女情长,英雄气慨。 中国四大发明之的印刷术便是在宋朝出生,毕升这位没有申请专利权的大叔也一举成名,永留青史。据收藏家说,一套宋代的木刻版书,价值虽不达连城夸张,但也可以连宅,轻轻松松换回一间大宅不是成问题的事情。当时的瓷器制作也达到很高水平。特别是一些上好的瓷器,简直就如用玉做一样晶莹剔透。 宋朝产业高速发展的同时,也带旺了海运,及远洋贸易。宋朝造船行业是当时世界前瞻,远洋贸易的商船遍及东南洋。各国商船都云集在泉州等一带。想想,如果自己是那年代的人,坐上商船跑下南洋,那也是挺过瘾的事。 宋朝的国力相对以前的王朝是比较弱,却是最富有的一个王朝。主要归功于当时生产技术的提高,商业的发达及远洋贸易的兴起。 曾有着三千里大好山河的南唐后主,如果好好用心在政治上,本来是有机会与皇袍加身的赵匡胤较一较劲,说不准到时那只鹿便是他李家的,而不是赵家的。只是他是把心都放在艺术上,成为一代才子,而非一代明君。他最后用生命谱写的词,成为了宋词怒放的先声。 极具讽刺意味的是,把北宋断送于外族之手的自号道君皇帝的宋徽宗赵佶,也是一个只爱艺术不爱国的无道皇帝。只会写写诗词,作作歌赋,任用小人为官为相,败家败国。若是让当年打生打死才拼出个出头的赵匡胤有知,不知是否会吐血。肯定的是会力打这个不肖子孙的屁股,打倒他妈妈也不认得他。 李煜与赵佶两位亡国之君,都曾与当时的绝代佳人有着一段令人遐想的故事。 李煜在有了大周后后,还悄悄与大周后的妹妹偷情,则是后来的小周后。远古时尧帝有娥皇、女英二妃,娥皇、女英是姐妹对一对。而恰好二千多年后,李煜所拥有的大小周后,恰好也是姐妹,小名又是为娥皇、女英。只是据闻跟西楚霸王项羽是双瞳的李煜,可没有尧帝的英明。 赵佶更是高李煜一招。李煜还是与皇后的妹妹偷情,赵佶可与平民打成一片,直接跑到民间,去幽会一代名妓李师师。使得民间窃窃私语,更弄出他与词家之名士周邦彦为李师师争风吃醋的徘闻。 词兴于唐,繁衍于五代,而盛于两宋,最终确立了与唐诗并称为“一代之文学”地位。 宋词,令一些人青云直上,又令一些人失意官场,也为一些人赢得美名。 最为过的人应数柳永吧。热心功名的他听说连皇帝也读他的词,便乐颠乐颠跑到开封府,满以为有好东西在等着他。不想先是在谒见宰相晏殊时碰了一脸灰。人家可不喜欢他作词里的俚俗浮艳。因为以《浣溪沙》成名的晏殊,爱的是“一曲新词酒一杯”的典雅,“小园香径独徘徊”的流丽深婉。 好不容易能应考科举上了榜,料不到当初所作的词《鹤冲天》中有一句“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为宋仁宗不悦。于是宋仁宗在柳永的功名上狠狠横批一句“何要浮名,且去填词。”而教他下榜。真何谓成也词时,败也词,柳永想哭也没有眼泪。 幸好柳永挺有阿Q精神,一声长叹苦笑之下改名三变,自杠着“奉旨填词”的牌子流连教坊,偎红倚翠,与普罗大众混成一片。 接及生活,体味人生反而成就柳永成为一代大词人。连当时算是外籍人士的西夏人也云“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那些青楼歌女,大家闺秀,更是“只知有柳哥哥,不晓大宋皇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后来柳永还是能有官当,上到五品的屯田员外郎,世人称他为柳屯田。 好运的人可不似柳永一样坎坷无奈。二十来岁的宋祁便进士及第,一路扶摇直上,做到部长级的工部尚书,更以《木兰花》词的一句“红杏枝头春意闹”,博得“红杏尚书”的雅名。 贺铸是赵匡胤的老婆贺太后的族孙,又娶了皇室之女,可算是贵族身份。他却不持重生骄,而为人豪侠,敢说权贵之不是,喜谈天下事。在大作《青玉案》中那一句“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使他获得了“贺梅子”之声誉,那也是他一生的图腾。
一代文豪苏轼可没有以上几位那么简单了。 一门父子三进士,同为天下八大家。 父子三人单是其中一人,便能使苏氏家族够风光的,何况一出便是三位。父子三人中最有成就,最风光无限的当数苏轼。苏轼更是一位十项全能选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只是在老苏,苏洵老人家走了后,苏轼的日子开始暗藏唏嘘。虽当官能达到翰林学士,礼部尚书等高位,却因“乌台诗案”和为当权者不合等原因而一生屡遭贬谪,流漓颠沛。 由于一生的变幻无常,令苏轼阅历复杂深广,思想上既有出世,又有入世的矛盾,失意时仍不绝望,流露的是豁达放任、忘情个人得失的倾向。其实苏轼是不寂寞的,还有很多人护着他,追随他。贤妻王弗,爱姬朝云等红颜知己不说,他的苏门四学士也是他的忠实支持者,况且还有佛印等名家。 佛学对苏轼一生影响甚为深远,当时的佛学名家也是大有人在。最出名的是惠崇等九僧。九僧在诗词方面也有一定的造诣。但当时也流传有一个半含而笑的故事:某人要求九僧不许以风花雪月,江山云水为主题写诗,九僧却若老鼠拉龟一样无从下笔。 说来有很多人都误解一件事,很多人都以为苏轼一出道便使用“东坡”这一外号。特别是看到现在一些电视剧等,年纪轻轻的苏轼扮演者向人报的第一个号便是“东坡”,有的更是直称叫东坡。但那些编剧等万万想不到的是,“东坡”的称号是苏轼在“乌台诗案”被谪黄州,在当地开垦辟地自力更生,于东坡筑“雪堂”后才起的称号。那时苏轼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年近半百的人了,而非青春少年时便号东坡。 苏轼的作品往往视野开阔,风格豪达,意趣横生。他所开创的豪放派,在百年之后有一英雄少年与之遥遥呼应。此人不是别个,正时曾“壮拥万夫笙旗”的辛弃疾。只是当偏安的南宋小王朝总是以和为贵,不去打击敌人,却专门打击主战收复收地之士,结果让这位空带吴钩的英雄除了在公元1162年有于五万敌军之中轻擒叛逆,策反万人回宋的壮举后,便一直沉寂下去,无何奈可地在灯火阑珊处徘徊千年万年。 能出将入相的除了辛疾疾外,最为出众的人物要算以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感动世人的范仲淹。 仲淹这名是怪出众的,而他的才能与才情更是出类拔萃。 强横的党项人在建立西夏王朝后,屡屡对对大宋帝国造成威胁。而范仲淹当上陕西经略安抚招讨副使后,不到半年时间,一向横冲直撞,耀武扬威的西夏精骑便显得躲躲闪闪,不敢来再来捣蛋,因为他们知道这位范大帅胸中自有数万甲兵。 范仲淹传世留下来不多的几首词,都是精品中的精品:“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都是此事,眉间上,无计相回避”……最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的忧国忧民的绝世名篇《岳阳楼记》。所以当范大帅病逝后,大宋皇帝便下诏赠为兵部尚书楚国公,谥文正。 但是能如范仲淹这样算是好归宿的可并不是人人都能。历史上最悲情的将军婪杀闶遣恍艺咧弧?br /> 岳飞那悲情的人生让人实在不愿意去提去,因为提起来人人都会觉得太沉重,都会觉得很可惜,可悲,可痛,可恨。那是一种噬人心肺的痛恨:十年浴、血奋战,被那十二块还不知是不是真的九九千足纯金的金牌轻轻松松地抹去,还要搭上莫须有的罪名,连同岳云一齐被害。那不争的实事,就算让后人将秦桧祖宗十八代不分日夜轮番骂上十万九千七次都是无补于事。 《满江红》里的壮情激烈去了,留下的是《小重山》忙里偷闲的逸趣。
相比同是一代名将的韩世忠算是好运了。想当年,韩帅只以八千亲兵,便将金国四王子兀术的十万精锐之师死死困在黄天荡达四八天,要不是出了个汉奸教兀术老哥挖通运河溜走,那堂堂金国四王子也要当阶下之人。虽是解了兵权,但官还是升了,还可以在著名学者苏舜钦的故居沧浪亭寄情山水,不问世间俗事,独享清闲。或许只有他的妻子兼红颜知己梁红玉才知道,他的心是那么的痛。他是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愿意跟着南宋小王朝这样苟且偷安。 于是才子林升带着几分醉意在临安的一酒楼上挥毫写出了韩世忠的心: 山外青山楼外楼, 西湖歌舞几时休。 暖风熏得游人醉, 直把杭州作汴州。 谈及宋词,有一位女士不能不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在《声声慢》中,落笔便是七组连词,声色音意俱备,一瞬间不知征服了多少痴男怨女,文人墨士。她,便是号易安居士的李清照,一轮明月清清九州照。照的又何止是九州呢?还有千年的文化历史长河。李清照的清丽雅洁词风,和柳永哥哥并为婉约词派的代表,与苏辛的豪放派成为宋词的双峰。 豪放悲壮,除了岳飞一家外,宋朝中最让世人感慨忠烈一家的人家,应当是杨家将吧。 由金刀老令公杨业开始,到儿子杨延超,到孙子杨文广,三代都是忠烈之士。而且杨门女将更是巾帼不让须眉,英气千年下来仍是威风凛凛。 传说中的金沙滩之战,满眼都是刀光枪影,血肉横飞;满耳都是金鼓镭鸣,冲锋喊杀,金沙滩成了血沙滩。天门阵中阵阵凶险,道道危机,杨家将与大宋兵士又是那样义无反顾地奋勇上前。
世人总是说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成功的女人。 而在每一个忠勇故事后面,也都是有着一位世人恶之厌之的大奸臣。 不数也知道,一数才知原来在历代中,最多,最令人憎恨的奸臣权相的朝代恰恰是就是宋朝。 秦桧,当天下第一奸臣的之名是跑不掉的了。“桧”字本来是一个不错的字。可怜就因为被秦桧用过,于是在宋朝之后再没有人去用这个字作名。可想而知秦桧在人们心中是有多憎恨。这真的委屈了当初创这个字的人,辛辛苦才创一个字出来,一句谢谢也没便给秦桧荒废了千年,而且恐怕还会千年万年地荒废下去。其实最可恨的应是秦桧身后的大老板宋高宗赵构,因为只有他才有权力授权给秦桧为害忠良。 接下的有蔡京,贾似道,丁大全等等。 除了奸臣,宋朝当然还是有忠臣和好臣的。其中最具传说传奇色彩的是一文一武二人。 文者,则是人人听到都会竖起大拇指叫一声“包青天”,据传是天上文曲星君下凡的包丞,包公包大人。天子脚下,皇城之内,开封府伊的包大人,无论是皇亲国戚,王候将相,看到他都会觉得自己是也不过平民一员,不敢轻举妄动,持宠为所欲为。因为他们都知道包大人堂内的龙、虎、狗三把大铡刀是认理不认人的。 武者,乃是传说中武曲星君托世的狄青。野史上都说在文曲星君包丞包大人的前额天生有月牙型的标志,而狄青则是太阳的标志。隔着千年的隔离,自己没有看清,所以在此不好说是真还是假了,只能加上“传说”二字。狄青一生战功显赫,定西夏,平南粤,攻无不克,战不无胜。以武将身份当上枢密副使(类似当今的总参谋长)的高官,在重文轻武的宋朝,可是少有之极。 对比人世间的林林种种,恩怨情仇,最逍遥自由的是林甫。在湖边筑居室,种上梅树,养群白鹤。一生不仕不娶,以梅为妻,以鹤为子。闲时泛舟西湖,拜访友人,忙时播种下田,有人来访时放鹤而归。实为文人学士逍遥游的典范,难怪身为九五之尊的宋仁宗也欣然神往,时时下诣要求州官处处照顾林甫。 百年多历史的北宋,本有两个可以摆脱周围敌国威胁,挤身世界强国之行的机会。第一次是由范仲淹、富弼等推行“庆历”新政,只是不久便在权贵和皇帝的左右中夭折;第二次是历代史学家都会列为典范探究的王安石变法。虽王安石两次为相,却也无力撑到底,结果使北宋与强国的称号又一次失之交臂。 位列唐宋八大家的王安石,年少时便锋芒毕露,富有才华与济世之心,可惜的是时不济遇。 说起王安石,不能不说一下司马光。那位小学生时便知道的“司马光,没有慌”的砸缸人物,与王安石一斗便是几十年。但两人却又是最为知己,私下间都将心比心,因为彼此都知道对方是百分百地为大宋社稷着想谋福,只是政见不同。所以一直斗下去,都想把对方弄服,跟着自己走。因此当王安石去逝时,身为宰相的司马光立刻上书朝廷,请求下旨褒奖追封王安石,免得有小人从中诽谤。 巧合的是,刚主编完我国最大的编年体通史,“鉴于往事,资以政道”的《资治通鉴》的司马光,也于公元1086年,与王安石同一年仙游。这两位不是冤家不聚头的旷世才子,不能同年生,却能同年死。西天路上相遇,想必那时定是“相逢一笑泯恩愁”,举杯共醉同乐。 夜深了,遥望无边无尽的宇宙深处,朦胧间,或许你又会看到韩世忠挥旗,梁红玉击鼓,仅以八千亲军把十万精锐金兵困锐在黄天荡,岳飞带着他的岳家军的冲锋陷阵等盛况。又或许听到的是十七八岁的秦淮女孩执红拍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关西大汉,执铁板铜琶,高唱“大江东去”等音韵雅律。 夜更深了,躺上床,合上眼,静静地躺在历史的怀抱中,渐渐地,渐渐地入睡。入眠前的一刻,给心做了个准备,准备着宋词妙音,或是千军万马会随时随地顺着悠悠的晚风如滚滚的大江闯入我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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