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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是不可翻译的」?

「诗是不可翻译的」?

「诗不能译为本国文字的另一体裁或是另一时代的语言,因为语言的音和义是随时代变迁的。」–朱光潜

游子

朱光潜教授在他的经典作【诗论】中说:「凡诗都不可译为散文,也不可译为外国文,因为诗中音义很重,义可译而音不可译。成功的译品都是创造而不是译。」

又说:

「记得郭沫若先生曾选【诗经】若干首译为白话文,成【卷耳集】,手头现无此书可考,想来一定是一场大失败,诗不但不能译为外国文,而且不能译为本国文字的另一体裁或是另一时代的语言,因为语言的音和义是随时代变迁的」。

朱教授举了一个例子,为【诗经】中的: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朱教授說,如果把它译为:

从前我去时,杨柳还在春风中摇曳;

现在我回来了,已是雨雪天气了。

朱光潜说,这不能算作诗了,「因为它把原文低徊往复的音节失去了」。

我也举个例子。

诗洒自娱兄曾发给我一首台湾著名诗人余光中教授译的美国着名流歌手「猫王」的歌词【当我六十四岁】﹝一时找不到该诗稿放哪里了,可否请诗洒自娱兄代为补上?﹞我一读,歌词应有音节、韵律在译诗中几乎全无,就很肯定地对诗洒兄说,余光中一定漏译了原稿的音律,可谓译得很不好,不能称为诗了。

当然,朱光潜教授的论述未必尽然,游子的理解未必正确,只想在此提出供大家讨论。

诗不能翻译,这有一定道理,诗的内容无疑是可译的,难的是音乐性,更难的是音乐性与漂亮诗句的完美统一。

译诗是一种创造,但不是完全的创造,是有依托的创造。原作的限制,是译者之幸,也是译者之不幸。完全的创造何尝不是如此,规范之中求自由,等同于火中取水。

手握灵珠,心开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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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兄:我提出此論題,更多的是想聽聽大家的意見。我想這對現代格律詩的研究也許会有益處。我想詞的翻譯或許比詩更難,因為它一定要連音律一起譯過來,否則不能唱了。余光中譯的猫王詞,如果不能唱,是失敗的譯詩了。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首詞的譯者﹝韓某?我記不住﹞曾說過,當年音樂刊物的編輯把他的「我想對她講不知怎麽講」改成「...又怕難為情」是個錯誤,因為違反了音律﹝音學上叫做「倒音字」﹞。﹝「講」與「情」,一個是仄一個是平吧?﹞

引出的另一個問題是:如果我們承認好的歌詞是詩,它們也是「律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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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词与诗有重合的部分,也有区分的部分,具体区别,在一些歌词歌曲网站上是一个老话题,讨论过无数次了。这大约是永远只有讨论不会有结果的问题。这就是艺术问题与科学问题的区别了。艺术问题也许没有唯一的解。

具体到“如果我們承認好的歌詞是詩,它們也是「律詩」嗎?”这个问题,我以为:有少部分好歌词就是好诗,歌词一般都是“律诗”(格律体新诗的“律诗”)。但也有一种歌词,不讲复沓,就像先锋打破诗歌一切“公理”一样,只是那部分歌词极少,而且未获得普通承认,这与诗又相反了。

以上都是个人之见。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15 14:03:30编辑过]

手握灵珠,心开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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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云兄,很同意你的说法。我们不要只满足于理论与学术的讨论甚至兜圈子,但你的第二段话我很有同感。

实际上这是我一直在考虑的一个问题:流行歌曲因为离开了‘诗’而被糟蹋,‘诗’却因为离开了‘歌’而不能流行,这个矛盾难道就不能解决吗?至少,诗坛的理论家与歌坛的理论家,应该来思考与探讨统一的可能与路经。‘诗’与‘歌’的统一,至少应该是一个选项吧。

回顾中华诗歌史,人们不难发现,中国诗歌最兴旺的几个时期(汉唐乐府,楚词,宋词,元曲),都是‘诗’与‘歌’结合的最好的时期;反之则走向式微。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0-15 17:35:10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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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应该追求二者的完美结合。

诗的“抗译性”是客观存在,但是抗译性不=不可译。抵抗也是可以通过进攻来瓦解的。

翻译的难度之大,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创作。因为一个译者必须精通双语,而诗译者还得懂诗。窃以为,懂外语仅仅是次要的条件(当然也是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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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酒兄:您說得很對:「我们应该追求二者﹝即詩與歌﹞的完美结合。」

但我以為要做到這點,需要我們先從「現代新詩包不包括現代歌詞」這個問題開始,詩論家應把現代歌詞研究包括到新詩研究中來。關于這個問題,我收到山東師范大學袁忠岳教授的一封信有一段很正確的論述,恕我把它另貼至【詩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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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不能翻译,这有一定道理,诗的内容无疑是可译的,难的是音乐性,更难的是音乐性与漂亮诗句的完美统一。译诗是一种创造,但不是完全的创造,是有依托的创造。原作的限制,是译者之幸,也是译者之不幸。完全的创造何尝不是如此,规范之中求自由,等同于火中取水。」﹝齊云兄的論述

「翻译的难度之大,在一定程度上超过了创作。因为一个译者必须精通双语,而诗译者还得懂诗。窃以为,懂外语仅仅是次要的条件(当然也是必要条件)。」(詩酒兄的論述﹞

我完全同意二兄的論述。

詩酒兄提到「抗拒性」,我對將中國古詩譯成現代詩就有點「抗拒性」,就像我對眉山三蘇祠將蘇氏的碑文「翻譯」成簡體漢字有「抗拒性」一樣﹝與其「翻譯」,何不也普及繁體漢字?因為全國人大通過的法定漢字总共13000字,己經包括了一萬多個繁體字在內。有法灾繁體漢字不教、不學、不推廣,卻像翻譯外國文字一樣地「翻譯」,有點損我國格﹞。

你看將杜甫 《月夜》 今夜鄜州月, 闺中只独看。 遥怜小儿女, 未解忆长安。 香雾云鬟湿, 清辉玉臂寒。 何时倚虚幌, 双照泪痕乾。

翻譯成:

《杜甫在月夜》 今夜点亮鄜州的月亮 她独自在家中 静静地仰望 遥远的 我在想 我很小的一双儿女 现在 还不懂得想念长安 雾气从她的鬓发落下来 白色的手臂在白色的月光下 渐渐渗入寒冷 几时能在明亮的帐幔旁边 我和她倚靠一起 脸上的泪痕被月亮同时晒干?

既沒有必要,也是會讓杜老生氣的﹝如果今天杜老能讀到這篇譯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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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格律体翻译古诗,可以作为格律体新诗的练习,是一种很有效的方式。

同时也能加深对原作的理解。

微斋的几次尝试都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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