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观点和一个处方》
万 龙 生
《轻松》周刊发表彭思远先生的文章,对新诗现状表示关切,令我惊奇,也引起我参加讨论的兴趣。仅就近期阅读所知,提供一些情况,以供参考。先介绍两种针锋相对的观点;一曰形势大好,一曰问题严重。且不表一些诗坛当红人物,他们自我感觉良好是顺理成章的;“形势大好”论甚至出自“邻人”之口,可见其印象之佳。试举几例:
“新时期文学发展至今,小说、诗歌……等一切艺术形式,都已完成了自身的转型惟有散文是一支就曲。”(7。10。《光明日报》韩小蕙文)
“如今,小说和诗歌的革命早已完成。”(8。2。《南方周末》李敬泽文)
“散文界必须要有现代意识,它应该向诗歌界学习。”{贾平凹,《美文》第7期}
瞧,转型完成,革命成功,学习榜样,简直尽善尽美,无懈可击了。
好在而今已不是只允许一种声音发言的时候了。认为新诗问题严重的也大有人在。还是举例说明吧:
对“下半身写作”的代表人物伊沙,《文艺报》载文批评:他们“从所谓‘解构’发展到‘亵渎’和‘恶心’,实际上已经从‘反文化’发展到痞子腔、流氓调,变成了严重污染环境的垃圾。”(远洋)
著名老诗人严阵在《华夏诗报》著文,旗帜鲜明地反对诗歌“妖魔化”,指出“沙尘暴来了”,警告“不能在诗坛上随地吐痰,也不能乱扔垃圾”。
另据《华夏诗报》报道,广东诗人开会研讨新诗现状,不由忧心忡忡,“形容枯槁,形影相吊”是他们对其所作的描述,真是惨不忍睹,一副“人命危浅”之状啊。
“有不少诗人喜欢操‘洋腔’和‘圣经腔’,写着中国人看不懂、外国人也不会看懂的诗,你一看诗的标题,就知道他在胡说八道。”这是肖沉对欧化诗风的批评(《文学自由谈》今年第2期)。
我看问题是够严重的了。可许多人还不肯正视现实,还在讳疾忌医,打肿脸充胖子,捏着鼻子哄眼睛,陶醉于一些人不负责任的廉价吹捧,以及哥们的互相抬举中。
早在上世纪末,吕进先生就为新诗的“救弊起衰”开列了一副由三味良药组成的处方:改善自由诗,建立格律诗,增多诗体。好则好矣,然而感觉良好的人们一直充耳不闻,兀自我行我素,并且在诗坛继续大行其道。在他们看来,自由诗无须改善,格律诗不必建立,诗体么,“自由”一体足矣。铁打江山,稳坐千年。然而,惹不起,躲得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许多诗歌读者就这样流失了。有的正如思远先生所言,奔传统诗词去也。
回头看看诗史,从齐梁开始酝酿,到唐初确立,近体诗经历了几百年之久的发展过程。不满百年的新诗实在还太稚嫩,也不知何时才能修成正果。我们还是耐心一点吧,千万别急坏了身体。毕竟只有时间才能最终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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