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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的时刻

严重的时刻
里尔克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哭,
无缘无故在世上哭,
在哭我。

此刻有谁夜间在某处笑,
无缘无故在夜间笑,
在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走,
无缘无故在世上走,
走向我。

此刻有谁在世上某处死,
无缘无故在世上死,
望着我。

(陈敬容译)

    奥地利诗人里尔克1875年出生于欧洲文化名城布拉格。这个人一生都没有世俗的产业,甚至说得上是贫穷,却因为富有教养、才情而显得贵族气十足。在他处身的时代,欧洲正不幸处在分崩离析之中,已有的生活秩序在急剧解体。写作是无法换得足够的生活所需的,不过里尔克却幸运地得到众多有教养的贵族与文化名流的眷顾和崇拜。在这些热爱艺术的富有阶层的接济、供养下,里尔克坦然自若地度过了他漫游者衣食无忧的一生。而在漫游的途中,在一个又一个美丽而安宁的庄园、别墅,里尔克写下了无愧于被供养的许多伟大诗篇:《杜依诺哀歌》、《献给奥尔甫斯的十四行诗》……1927年,里尔克死于白血病。于是,20世纪以后的欧洲乃至整个人类再也不能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精神供养了。这是我们共同的不幸。
    人是社会的动物,“我”在人世中从来都不是孤零零的,而是与无数的他人(其他的“我”)一起汇聚成“我们”而活着。在这种与他人共在的生命情景中看到他人的哭、笑、走、死,真是再正常不过、普通不过了,正常、普通得连“我”自己都懒得去深究——他哭他的、笑他的、走他的、死他的,与“我”有何相干呢?真的,与“我”有何相干呢!不过,敏感如里尔克,却忧心忡忡地将这些与“我”毫不相干的时刻称为“严重的时刻”……
    现代人其实不乏爱心,然而现代人的生命体验中多的是弗洛姆所说的“唯我主义的爱”(与我相关的人,如亲人,我才爱,为我所需的人我才爱),由此而来的是对与我不相关的他人的冷漠。譬如父母深爱自己的孩子,却不大会将这种对自己孩子的爱普范性地施与到其他孩子身上,因为“他们不是我的孩子,是与我不相关的人”。然而诗人却认为,即使在看似不相关的普通人之间也存在有隐密的关联。因此他才会猛然发问:谁在“哭着我”“笑着我”,在我苦难的时刻予以了真实的牵挂和忧心呢?(也许有吧,但我不知道。)谁又在“走向我”,在“望着我”,又处在最需要我的孤苦无助的时刻呢?谁与我的生命,我与谁的生命正密切关联在一起呢?总之,孤寂无援的时刻是严重的时刻,茫然无措的时刻是严重的时刻,生命真实悸动的每一个微不足道的时刻都是严重的时刻……
    透过里尔克的心灵告白,你是否也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存在的隐密关联呢?你是否也愿意在你的生命中慢慢培养一种博爱感——一种对他人的爱、责任与关切之心呢?

魏萍姐解读得很精彩。 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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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难欣赏这样的诗,这种所谓哲理诗。诗当以情动人,也可富于理趣。这首诗呢,有些悲悯之情,但主要说的人我一体。情也打动不了我,哲理呢也模糊而浅薄,要从这种诗来感悟哲理,远不如去看看宗教书籍。
手握灵珠,心开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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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3# 齐云


    审美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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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在《丧钟为谁而鸣》卷首引用一节修道士写的诗(虽然翻译得很糟糕,但依然能感受到主题的动人),二者主题相似,只不过一个模糊(或曰故作高深),一个明确,两者蕴含的感情谁深谁厚哪个更动人则是一目了然的:
  “没有人是孤岛,或完全的自我;
  每个人都是大地的一部分,海洋的一片;
  如果泥土被大海冲走,欧罗巴总能留住;
  如同一个海岬,如同他们的朋友,
  任何人的死亡都消磨着我,
  因为我如此关注众生;
  因此别让人去问丧钟为谁而呜,
  它正是为你敲响。”
手握灵珠,心开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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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尔克的诗中传达出来的悲悯之情,只停留在思想上,口头上,并不是“真的”,是“做”出来的诗。修道士才有真正的悲天悯人的宗教情怀,是自然流露出来的诗。如果我们自身达不到宗教情怀,就不要勉强自己,学写这样的诗,因为在真正独立鉴赏和有赤子之心的读者之前,所有感情深浅、真假一览无余。
当然,我愤青一样的话,只是自家之言。
手握灵珠,心开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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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6# 齐云


    一般来说,不同的诗歌很难拿到一起来比较,因为读者所能理解的部分未必是作者想要表达的全部。 而能理解到什么程度,对读者来说,是存在着个体差异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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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文章,对我来说,是提供了一个理解的角度。 而且能自圆其说。  我所理解的,和这个还有不同。 而且我相信,更多的读者,还有其更独特的理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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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齐云兄,如果你真的读过里尔克,应该不会轻易地说真伪这一类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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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记者魏萍 于 2012-6-7 15:13 编辑

用一句人云亦云、且十分通俗的话解释对诗歌的理解和认识,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不过,我必须承认,齐云是我遇到的东方诗风论坛中最有思想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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