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你依然在我心里》——读木依秋《再写你去》 文/梦之心音
《你去，你依然在我心里》
——读木依秋《再写你去》
文/梦之心音
“最好的遇见，无关美丽和惊艳。而是只一眼，你就霸道地闯进我心里。”这是刚下过雨的午后，我在墙角处遇到一株花开正好的芍药时灵光一闪想起的句子。此后，我就认定最好的遇见便是如此这般了。然（我不得不转折一下，虽然我觉得在动心处、在美好时转折是一件残忍的事。）我是过客，不是归人，短暂的停留之后还得继续向前走。这世间多烦忧，世人有诸多无奈，不尽意来时如排山倒海，谁也阻挡不了。
所以，“当我的世界不再有你的身影，你去，你可远去；飞向属于你的世界——去追求你思想的距离。”这让我想起一首歌唱：“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或者用一句网络语戏言：“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不管遇见有多美丽，离别有多伤感，我们都必须承认，缘份的长短是早已画好的线。有些人所幸一起走到了终点；而有一些人却无奈中途而退，各自散落天涯。就如那首玲珑的小诗《偶然》所诠释的，就算前世有因，今生也未必有果。我们只不过是偶然“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存在，我们的生活不会因哪一个人的离去，而有本质的改变。即便忍痛、割爱。即便是卷起了依恋那么长，我也会挥手目送你启航，到你觉得我给不了的天堂。而“我的世界，花儿依旧灿烂，鸟儿依旧飞翔。”世界之大，还有遥远的天涯等我去浪迹。我可以去草原骑马，或者去小桥流水、碧空帆影的江南，借一叶小舟顺流而下。我会悄悄的绕过你的流域，不带来风声，不激起涟漪。如此，你便不必牵挂，更不用当作羁绊。“我去，活我的简单……”
整首诗从一开始至此，都在用一种近乎绝情的洒脱来自我剖白心迹。读之，让人既绝望又欣慰。绝望的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说你去你去；欣慰的是，诗者并没没有为情所困，木依秋依然是放荡不羁的木依秋。声明一下，放荡不羁是他自己给自己下的定语，并非我本意。
不过要读懂一首诗，通过一首诗读懂一个人的心思，我们不能只停留在表象带给我们的错觉。而是要挖掘藏于深处的本质。表象是会糊弄人的，这就如同：有时候的强颜欢笑是为掩饰内心的隐忧，又如同：笑不一定幸福，哭不一定痛苦，眼睛测不出灵魂的深度。所以，
“只须让我一人守着本心——我爱你!
只须让我一人守着天边，看
如血的晨阳和夕阳，相扶到老，成梦中的神话。”就是最后这几句，让真心出卖了语言，让所有的洒脱与不羁都臣服于原本的深情。他心中仍有期待，他心里藏着一个神话。他把这份情感寄于晨阳与夕阳，这是情与情的守望，爱与爱的缠绵。至此，成为梦，成为内心缔造的神话，成为不朽的永恒。
这世间，繁华三千，红尘万丈，每个人都逃不过。自从坠落的那刻起，我们便有了牵绊。真正能做到自由，洒脱，不羁绊的，那不是人，是神仙。月有盈缺，或许缺了一个角的月亮才是最美的。而作为人，我们都是抱着缺憾去追求内心的完满。正因为缺憾的存在，心动，惊喜，真情，温暖……才会应景而生。当然还有感伤，离别，无奈，心疼……
因为此诗，我不得不提起与之关联的另外两首。一首是一代才女林徽因的《那一晚》，一首是浪漫主义诗人徐志摩的《你去》。那是个阳光大好的周末午后，我拿着打印好的三首诗，去了城北公园，坐在草坪上的树荫下，一本正经的读。也许你不知道，在阳光大好的周末午后坐在公园的草地上读诗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以至于路过的人看见我时是怎样的目光，我都全然不知。那一刻，我把自己置身于他们的情感世界里了。
《那一晚》据林徽因年谱考证，写于1931年，为追忆10年前与徐志摩在伦敦学院的初次相遇。所有真挚美好的爱情故事，都是可歌可泣、令人唏嘘的，这自不必多说。徐志摩写《你去》是对《那一晚》的回应。你先走/我站在此地望着你/放轻些脚步/别教灰土扬起/我要认清你远去的身影/……再不然/我就叫响你的名字/不断的提醒你/有我在这里/为消解荒街与深晚的荒凉/目送你归去……徐志摩的诗是细腻、深情、悲伤而又凄美的。反复读，似乎心里有泪，欲落，却又不知于何处落下。而木依秋的《再写你去》一定有被《你去》所触动的情绪在里面，也更有自身的情感因素所在，这不宜追究。与之相比，木依秋的诗更放开一些，也更自由、洒脱、直白一些。不可否认，他对格律体新诗有较深的研究和独到见解。又因格律体是沿承新月派创作理念的诗体，再加上徐志摩是他最喜欢的诗人之一，因此，有诗友评其诗“有志摩之风”也不足为奇了。我也这么认为。
但，我还是想强调一点，在这个世界上，徐志摩只有一个，木依秋也只有一个。不管曲风，格调，笔力，技巧有何差距和迥异，他们都是才华横竖都溢，浪漫，至情，至性的人。其诗里所表述的情感都是真挚感人的。归结到底，只有一句：“永远照彻我心底的：有那颗不夜的明珠，我爱你!"
你去，你依然在我心里。
2012年5月20日 江苏
附：
《再写你去》
文/木依秋
当我的世界不再有你的身影，
你去，你可远去；
飞向属于你的世界——
去追求你思想的距离。
我也走，寻我的方向，
我想，定不会是惨淡的一生。
我的世界里，花儿依旧灿烂，
鸟儿依旧飞翔。
我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塞北有草原，可以骑马；
江南有山水，可以顺流而下；
还可跨越琼州海峡，寻我的
海角天涯；请放心——
骑马定不会是你心中的风采，
南下也不会经过你的流域，
天涯亦不是一个人的天涯。
我要游遍祖国，也要周游世界。
没了钱财，可用思想。
用脑过度，并不会江郎才尽。
即使词穷才尽也罢，
我去——活我的简单。
请别牵挂，也别当做羁绊。
只须让我一人守着本心——我爱你！
只须让我一人守着天边，看——
如血的晨阳与夕阳，
相扶到老，成梦中的神话！
2012年4月27日天津
《那一晚》
——林徽因
那一晚我的船推出了河心，
澄蓝的天上托着密密的星。
那一晚你的手牵着我的手，
迷惘的星夜封锁起重愁。
那一晚你和我分定了方向，
两人各认取个生活的模样。
到如今我的船仍然在海面飘，
细弱的桅杆常在风涛里摇。
到如今太阳只在我背后徘徊，
层层的阴影留守在我周围。
到如今我还记着那一晚的天，
星光、眼泪、白茫茫的江边！
到如今我还想念你岸上的耕种：
红花儿黄花儿朵朵的生动。
那一天我希望要走到了顶层，
蜜一般酿出那记忆的滋润。
那一天我要跨上带羽翼的箭，
望着你花园里射一个满弦。
那一天你要听到鸟般的歌唱，
那便是我静候着你的赞赏。
那一天你要看到零乱的花影，
那便是我私闯入当年的边境！
《你去》
--徐志摩
你去，我也走，我们在此分手；
你上哪一条大路，你放心走，
你看那街灯一直亮到天边，
你只消跟从这光明的直线！
你先走，我站在此地望着你，
放轻些脚步，别教灰土扬起，
我要认清你的远去的身影，
直到距离使我认你不分明，
再不然我就叫响你的名字，
不断的提醒你有我在这里
为消解荒街与深晚的荒凉，
目送你归去……
不，我自有主张，
你不必为我忧虑；你走大路，
我进这条小巷，你看那棵树，
高抵着天，我走到那边转弯，
再过去是一片荒野的凌乱：
有深潭，有浅洼，半亮着止水，
在夜芒中像是纷披的眼泪；
有石块，有钩刺胫踝的蔓草，
在期待过路人疏神时绊倒！
但你不必焦心，我有的是胆，
凶险的途程不能使我心寒。
等你走远了，我就大步向前，
这荒野有的是夜露的清鲜；
也不愁愁云深裹，但须风动，
云海里便波涌星斗的流汞；
更何况永远照彻我的心底；
有那颗不夜的明珠，我爱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