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利用工作之便,于08年6月21日顺路回到了阔别多年的第二故乡许家屯。
吃罢午饭,云和三丫穿上休闲装,朝对面坡的山上走去,云登山很吃力,三丫说休息一会,云却要坚持一气登到山顶的南面坡上。
三丫那里知道,对面坡的南面坡上有着云一生中不可磨灭的记忆,影响了她的人生,改变着她的命运。
32年前,云毕业于复县十八中学卫生班,走上了务农的道路,年仅18岁的云,心理上承受着城乡之别的重大压力,想象着,渴望着能回到生她,养她的大连。梦总归梦,还要回到现实,毕业了不能再让父母养活了,毕竟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家里的经济负担很重。
毕业的第三天,云拎着篮子和村里的所有上工的女人一起登上了对面坡的南面坡上,把蚕从大部分都已经吃光了的菠萝枝叶上剪下放到篮子里,再送到蚕还没有吃到的菠萝枝叶上。
云拎着篮子站在那里无声的流泪,不敢走进。年轻的伙伴们还有三丫告诉云别害怕,蚕不是虫子,还用手拿着在手里转悠着给云看,云还是不敢就近。这时一位年长一点的女人怪声怪调的挖苦云说:“害怕就回家让爹娘养活享清福去。”云心理很明白,是父亲护青(看果园子和林子)得罪了她的缘故。
云还是站着不动,越发哭的厉害,这是马队长出现在劳动现场,无声的看着那个女人,又转身看看云说了句:“你回生产队等我。”云 向山下走去,听到马队长大声的说:“从云的一家来到我们屯,云的父亲护林以来,我们的果园,山林看的比谁都好,抓着你的儿子砍山了是不是——”余下的话云走远了,听不到了。
云来到生产队的院子里,马队长的女儿,比云大两岁,在和10多个学龄前的孩子在玩,,看见云进了院子,眼睛哭的红肿就问怎么了?云说她害怕蚕。这是马队长也进了院子朝着他的女儿说:“从明天开始,你随女工上工,育红班由云来担管,同时云还要担任生产队的赤脚医生工作。”
马队长的女儿哭着,闹着说着:“因为我的身体先天不良,是大队的旨意让我来做育红班老师,你虽然是父亲,但是你没有权利这样做。”
云走向马队长说:“谢谢大伯,我除了害怕象虫子一样的蚕,其余的什么活都能做。”因为云有心理负担,有责任帮着父母挣钱养活弟弟妹妹了。
第二天云又随女工们来到了果园铲草,由女工组长分配,每人铲好10棵树就可以放工。大部分人九点半的时候就干完走了,而我却铲了4棵树,三丫看云铲的太慢就过来教给云,猫盖八八。云却学不会,三丫气的丢下云也走了,若大的果园里就剩下云一个人在用手跋草根,手都抓出了血柳。马队长检查工作路过,见状摇了摇头说:“你也回家吧。”云拿起锄头,手痛疼难忍,哭着往家走,刚走几步就听马队长用骂街的声音再喊:“这些王八蛋,锄的什么草。”
云回到家里,见母亲在生产队选种子上工还没有回来,就洗把脸在炕上躺下了。刚躺下,马队长的女儿来了说:“下午你去生产队做育红班老师吧,我父亲就因为他觉得自己是队长,所以,不允许他的孩子享受特权,尽管我有先天性不足他也不要特例。又因为你的父亲护青好,容易得罪人,却对生产队的贡献大。所以,我父亲要把这个特权给你,以慰你们家承受热潮冷讽的心理,我理解了我的父亲。”
在马队长的正义的执着和善良的关怀下,云从毕业后到回城的三年半里,没有做过一天苦活和累活,育红班老师和赤脚医生一直做到回城。而马队长的女儿只做了不到10天的育红班老师,就又回到了务农的队伍里,一年要有半年不能上工,每个月都要打点滴。
32年了。云和三丫坐在山坡上,回忆着,絮叨着,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不自觉的泪流满面。八年前也是利用工作之便顺路来看看乡邻们和马队长,不巧的是马队长不在家,云便匆忙的留下了些钱物就走了。这8年中云时常想专程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却没有得空,这次回乡得知马队长去年患病离开了人间,云万分的悲痛,甚感遗憾,在他的弥留之际没有再亲口说上一句:谢谢大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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