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记者魏萍 于 2012-5-28 13:24 编辑
魏萍
有天网上偶然读到万龙生先生的一篇文章《当之无愧的“江河源诗人”》,文中写到:2011年6月中旬,参加南通诗会,蒙赠由阳光出版社新近出版的《白渔的诗》,又在酷暑之际携至贵州山中清凉地静静地赏读,乃为能得此书而庆幸,又有相识恨晚之感。《白渔的诗》与一般的选本不同,是由资深而独特的诗评家高嵩因为对‘白诗’的热爱而特地编选的……在我看来,反映了作者的优长和选家的眼光……
说心里话,读到这段文字时,我的眼眶有些湿润了。身为两位的学生,为这本高嵩选《白渔的诗》的出版,我可谓能做的该做的都做了。知道诗歌市场不景气,出版社又都改制,于是,因为对两位老师的热爱,我请红寺堡区赞助了1.5万元的出书补贴。
就在本书出版后没几天,高嵩老师便因胃底静脉曲张引发大出血住进医院抢救,随后,我也因比较严重的高血压和心脏病住进了医院。
说来很巧,我与高嵩老师不仅同住一家医院,还在同一幢楼上,老师住6楼,我住8楼。记得一次与白渔老师通信时告诉他这一巧合,他回话:“我在银川,就去住10楼。”他可真会选,10楼是VIP贵宾楼,主要供疗养。这些虽属玩笑话,却也道出了白渔老师的聪慧与练达。
高嵩老师就没这份好心情了,三次死里逃生,最后一次大出血后,在T普斯手术有可能保命,也有可能引发肝性脑病的艰难抉择中,老师最终选择了做手术。
为了让受邀的专家精心地实施手术,著名作家张贤亮连夜挥毫泼墨完成两幅书法作品,由我亲自交到专家手上。这是一份最为厚重的托付,相信接手的人一定为之动容。手术非常成功。在后来护理期间,高嵩老师的另一个学生、著名画家赵红携同学——著名僧侣画家壶僧和著名工笔画家王永强共同抓紧创作了几幅工笔牡丹图,一起郑重地交到后期参与治疗和护理的医生护士手里。那时,所有热爱高嵩老师的人的心中只有一个愿望:留住这位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的学者的生命。
是的,每个人都是发自内心地祝愿高嵩老师健康。然而,死神是赶走了,可恼人的肝性脑病症状开始不断地侵袭高嵩老师。一个曾经那么睿智的学者,一个曾经口才好的吸引众多人不厌其烦聆听其讲座的知名教授,现在有时连电视也不会开,有时还会把2011年记成1911年……
如果彻底糊涂了,老师也就不可能痛苦了,然而,大多数情况下老师是清醒的。对一个靠头脑活出意义的学者来讲,这份折磨真的太过痛苦!
记得老师第三次大出血被抢救过来后对我说过一句话:“魏萍,老师不怕死,老师不想死。高氏体系的七本书,我只完成了三本,还有四本在我脑子里呀。”
正是靠着这种支撑,高嵩老师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三次三腔管置入止血和数次胃镜手术。记得医生曾经一旁告诉我,如果不是强烈的求生欲望,很难有人坚持下来,临床中不少患者都因无法忍受而要求拔管,放弃生命。
不能不承认,现在的高嵩老师已经不能靠精神和意志唤起和病魔抗争的勇气了,冷不丁而来的肝性脑病不仅让他丧失了坚强,还拿走了他不少的敏捷、睿智和才思,留给他更多的无奈和无助,还有心里那层挥之不去的死亡的阴影……
上天,你生出些悲悯情怀,让这位已经74岁的老人了却一桩心愿,他所求不多,只是给他足够的体力,给他足够的思考能力,哪怕是过去的三分之一也行呀!
现在的高嵩是那么脆弱,有时脆弱的不得不由我这个学生给他耐心地讲道理。我为他讲了西方的濒死学说,讲了怎样学会放下,讲了很多很多,甚至包括告诉老师,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时时想着它。
想想这在以前,学生怎敢向老师说这些话?也只有现在,也只有这种特殊的病魔才能让他放下曾经的高傲和自尊。
老师,记得您最爱和学生一起唱那首《羊个肚肚手巾三道道蓝》,我等着和您再一起高唱的日子。另外学生还有作业要交给您,那是您在教高中时一步步将我带上写作之路后历时30多年完成的作业。您手术前曾经告诉我,作业写的好,点评的就好,作业写的不好,点评的就不好。
不管好的,不好的,学生都满心期待着。
(附高嵩选<白渔的诗>样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