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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坊间购得一本清人辑印的《唐诗宋词画谱》(当然是今人影印),其中有六言绝句50首。新都俞建龙跋称,此乃重印时补入。唐诗中六言很少,是编者“旁披博探”得之。
这区区50首虽然数量不足道,然而其作者包括了 许多名家,而且确实精品不少。总体来看,似乎以写景和抒写闲情见长。试举几位名家之作于下:
昨夜西风忽转,惊看雁度平林。诗兴正当幽寂,推敲韵落寒砧。
李白《秋景》
绿树藏烟霭霭,青山过雨涓涓。一幅蒲帆高挂,十里荷香迳穿。
孟浩然《舟中》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春烟。花落家童未扫,莺啼山客犹眠。
王维《春眠》
洞口桃花带雨,溪头杨柳牵风。鸟度残阳山下,人随流水西东。
岑参《春山晚行》
蒲短斜侵钓艇,溪回曲抱人家。隔树惟闻啼鸟,卷帘时见飞花。
白居易《溪村》
为什么偶数句的四言、六言不能大行其道呢?也许是较之五、七言节奏单一,缺少变化吧。而在词中,多是各种句式交替使用,所以六言句式出现的频率就高得多了。
同样,在格律体新诗中,人们最中意的也是九言句式,有的论者甚至觉得可以把它定为“基准句式 ” 。我倒是主张不妨多几种基准句式,例如十言、七言(不同于古诗的2221节奏)都有很强的表现力和适应性。
但是,即便几种“基准句式”得以确立,也不能排斥其他句式。那么,这种222节奏的六言句式就可以直接“拿来”应用。当然,一是只能用于短章,否则流于单调;二是一般只适用于“轻盈”的题材。
在语言上,大家可以看出,即便上面那些唐诗,也是浅显易懂的;所以,不会因为直接取用古人句式而影响表达。再则,因为这种句式不容许助词出现,也能够促使语言的精炼,以至形成一种趋于典雅的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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