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说凉就凉了。立冬以后，北方的天气骤然降至零度以下。 穿着羽绒棉衣，走在月色里安静下来的高新区街边的甬道上，两旁树下堆积的枯叶在瑟瑟北风中“唰唰”作响。有些许凉意传来，心里不禁感觉一阵清爽。仰首见月，月亮正高悬在天际，整个世界笼罩在淡黄色的光晕里。 望着那轮悬月。那个虚幻的梦又一次细细碎碎地爬上来，穿越永不可及的距离，将平静的心搅得乱蓬蓬的。冬日里的凝重和幽深，将一怀心绪变得肃穆超然。感觉什么都超过了想象，那些青春凋零的岁月，那些朴素的愿望仿佛都不能回望。只愿身是菩提，远离尘埃。 一切似乎都在仰俯之间，既使寥落无趣，心也在渐渐沉沦中数着过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那些斑驳的记忆，旧时的欢愉，何故任由扑面而来，萧瑟而去？大抵也是一场幽梦，千古独痴。 已经习惯了每天晚上沿街散步。四季变换的幽静风景，相对安静的街区，都在视线里繁衍出新意。冬日里呼啸狂暴的西北风裹着浮尘“呼啦拉”地卷过时，心底里那跳跃着的梦，迷离。仿佛，翕动间的热望还没来得及挥洒干净，攸地，便扑翅远飞。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一处的闲愁，竟似这般让人心神摇荡，如轻辍的美酒，醇香四溢。远远地便见那条渐次宽敞起来的路上闪动着橙色灯光，在潜伏的夜色里，传送别个幽情。 待步入街边公园，视野忽地开阔起来。曲径幽园，西风扫地，一片片平整的草地、一片片灌木丛，间杂着些许树木，在寒风里由远及近渐次清晰。远处黑幽幽的山朦胧着，似岁月吟啼，如看不见悱恻的酸疼，长长植入心底。 何当如此？无端弄笔，世事变迁里的点点滴滴，该让它随风去，却才见影影绰绰的背影里，倒伏的记忆依然清晰。 想到林黛玉暗含的眼泪，一些很深的划痕便在眼前卓立。一些再也不能的事情，喋喋不休又有何情趣？把眼睛向下低垂，聚拢的思绪在寒风里无语。蹒跚着，苦苦支撑的怀想，这一夜就借余光中《招魂的短笛》，摇摇晃晃封存记忆。那些诗歌的断章，在惊心和错愕里演化成永远的吟啼。 “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大梦初醒，方知，梦，尽管恍惚，那感觉便是好的。每每惊觉，也是自己添舐，然后，等待新梦重又入住。周而复始，何其厌倦？ 红尘中安度，一样的路，将人生走到底，与之相伴的人将与你有一生一世的情缘。看见红尘外，寂寞里，天使的翅膀攸地飞过。
2006－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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