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张爱玲
一、
一个下午了，
稿纸上，依然一片空白。
我这才发觉，他，
带走了我所有的故事。
我放下了笔。
二、
镜子里，
旗袍，嫩绿的，衩开得很高。
假如春风还会回来，
我会很象一棵垂柳。
三、
咖啡，放了两块糖。
轻轻地啜一口，那甜蜜的苦，
象极了那些粘粘稠稠的日子。
杯子小巧精致。
我知道，手一松，
一切，都会碎掉。
四、
战事，在隔壁，
在那遥远的如花似雨的江南。
总以为，
可以象春风一样，
把它关在外面。
直到那天，
公寓的门被轻轻敲响。
五、
其实，早就可以想到，
国家，都可以背叛，
还有什么，他能够守住的呢？
六、
昨天，
我给他寄了三十万。
希望，再想到那个黄昏，
还有黄昏里的烛光与信的时候，
心里不再那么痛。
七、
那个黄昏，
有没有雨，我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读信的时候，
什么地方被烛泪烫了一下。
信里，
他向我求婚了。
八、
我很快回了信。
那是一张白纸，
一个字都没有写。
九、
第二天，
他急急忙忙来问我。
我告诉他，
一张干净的纸，
随他，喜欢什么，就填什么。
十、
唉，可惜了那张信纸。
那是我到法租界买的最贵的兰花信纸，
雪一样白，
还有一种幽幽的香。
06-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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